第404章 預知未來?
「那麒角山崖離地面二百丈有餘么。」阿蟒見桌上眾人安靜,給自己找補,「就算那莽山長了翅膀,那般摔下也是不死既殘。」
「你們尋到那莽山的屍體了?」殷漁抿了一口茶,掀眸瞧向阿蟒。
「......主子急著回景湖鎮么。」阿蟒在桌下搓了搓手心的汗,被宿野握住了手。
「那養著你們做什麼?主子百密一疏,你們也不聞不問不管不顧?」殷漁放下了茶杯,瞥了阿蟒一眼,溫聲道,「孰輕孰重,那蛇妖亦是分不清的,給自己要行之路埋下隱患。」
天光大亮,客房院內亮堂堂,游槐來找於淮舟喝茶,二人在院內暢談。
殷漁領著宿野和阿蟒去葳蕤台中閑逛,留了趙九、趙五在院內伺候。
「唉。」趙九在於淮舟屋內,拿著抹布擦著桌子,擦一下嘆一口氣。
「......」趙五在一旁坐著收拾衣物,對趙九這般反常行為視而不見,面上沒有一點兒表情。
「孩子大了。」趙九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就是會和自己疏遠的。」
「......我又不是你生的。」趙五當真對這趙九有些無語,「做什麼做出一副為母的模樣來。」
「你打算往後再不理九哥了?」見趙五搭了腔,趙九拿著手上臟帕子幾步便靠近趙五,俯身低頭問道,「你往後當真打算不理九哥了?」
趙五視線從趙九肩膀那垂落的烏黑髮尾收回,垂眸疊著於淮舟和殷漁兩人衣物,不理睬那故意惹人的趙九。
過幾日要和游七少爺他們一塊兒去登山野營,得把少爺和大爺的衣服備好。
「可憐咯。」趙九搖了搖頭,惹得自己高高束起的長發在身後輕輕晃動,「養了一隻小白眼狼。」
「你說誰是小白眼狼!」趙五聞言蹙眉,瞪向趙九,「我說九哥才是,才是......」
在腦中搜羅了一遍又一遍,趙五也沒能找到個趙九的錯處來,只好將那半截話咽了下去。
「我才是什麼?」趙九墨眉輕挑,緊緊盯著趙五那即將道出實情的粉唇,卻瞧見粉唇下一瞬抿了個緊,「......哎喲祖宗,你怎麼又不說了。」
「你到底怎麼了?」趙九一隻手拿著帕子,緊挨著趙五坐在了桌前地毯上,「九哥惹了你,是九哥不對,你倒是把九哥做錯了的事說清楚啊,你一個人發著脾氣不理人,你叫九哥大海撈針啊?」
「......」趙五偏頭躲開趙九視線,不說話。
「成,成,你就憋著吧,最好一輩子別理我。」趙九起身,拿著帕子便朝外走去,「往後我也不理你,咱們好聚好散。」
「九哥!」
「欸。」
趙九屁顛屁顛便跑了回來,又到原地坐下了,濃睫陪著眼眸彎:「說吧?」
「......我不想你成婚。」趙五將疊好的衣服放在一塊兒,掐了掐自己的指腹。聲如細蚊。
「啊?」趙九送耳過去,當真是沒有聽清,「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大聲些。」
「我不想你成婚!」趙五朝他耳朵大喊。
「哎喲!」趙九捂著自己耳朵,躲開了些,「誰讓你成婚了?!」
這是聽岔了。
趙五眼眶紅了一圈,要被氣哭了,又見趙九盯著他,那眼淚怎麼都忍不住,開泉似的湧出來。
「唉喲。」趙九見狀蹙眉,抬手替趙五擦淚,「你不想成婚,沒人會叫你成婚,別多想了,啊。」
「我說你。」趙五捏住趙九手腕,情緒到了什麼都不顧了,「我說你不許成婚。」
「這海角天涯的事兒呢。」趙九就等他捏著,也不反抗,輕聲道,「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我何時說我要成婚了?」
趙五盯著他不說話,隨後放開了自己的手,將一旁石榻上疊好的衣服抱起,就要起身離去。
「欸!」趙九單膝跪著直起身子,拉住趙九胳膊,「你不願我給你介紹,我往後不再說那種事了,且我成婚漫無邊際的事兒,做什麼要生氣?」
「你既不應我,管我做什麼生氣。」趙五掙脫開趙九箍著自己的手,抱著衣服轉身便朝柜子走去。
「這怎麼應你。」趙九起身跟了過去,喋喋不休給趙五講理,「將來之事誰能知曉,若我此時應了你,而後娶了妻,那成了什麼了?好小五,你諒諒九哥,啊?」
「......我憑什麼生你的氣。」趙五將錦布袋子拿出,垂眸將疊好的衣服放入包好,輕聲道,「我氣也應該氣自己。」
「那也不成。」趙九擺了擺手,「你不高興,哥哥瞧著心裡亂得慌,這樣吧,九哥求求少爺,就算以後九哥真要成了婚,九哥也把你帶在身邊,你本就是九哥親弟弟。」
「我不想跟著你。」趙五落下一句,繞開趙九出了屋門。
趙九嘆了一口氣,身子都矮了一些。
小五這是捨不得離開自己,趙九想,可是人是會變的,小五如今不過十八九歲,將來的路還長呢,這將來之事說不準的,誰敢打包票呢?
可他真把趙五當成自己親弟弟,若是要成婚拋下趙五一個留在飛花閣,他亦是不願的。
「難啊。」趙九抬手擦汗,忽然瞧見自己手裡的抹布,「......」
方才他也是用這抹布給趙五拭淚的。
晌午,天空湛藍一片,幾朵白雲浮在上邊,金烏正掛當空,照的客房院中暖洋洋。
昨日游槐說了今日叫幾人好好歇息,只來院中與於淮舟閑聊幾句,並未過多打擾。
小廚房的吃食,總是準時送到,候在客房院外的玄虎衛亦是隨叫隨到,態度都很好。
元宵來傳了信,下午還要上課,燭秋渡留在書房裡與段濤濤和游桉一同進食。
客房正廳內,眾人用著午食。
「......可是那葳蕤台,今日的確沒有妖息。」殷漁給於淮舟剔著小煎魚的刺,與謝意說著話。
「如此,那莽山是如何得到阿霽的血的?」謝意聽完於淮舟和殷漁的陳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若是說血液是在阿霽與莽山打鬥之時不經意留下的,那莽山難道能預知未來,知道那日自己跌落山崖不會死,將阿霽留在它身上的血痕保存著,以用來行那巫蠱之術么?」
「且它若真在咱們身邊,為何咱們從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