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生死未卜

第311章 生死未卜

*

六月的傍晚並不悶熱,天色剛剛擦黑。

整個西夏王宮裡燈火通明。

「是嗎。」

「哦。」

「到現在都未出來?」

「哦哦。」

「......」

季清歡內殿外的涼亭里。

十幾道人影有韓家的也有季家的,正湊頭朝一人說話,墨魚也在其中。

他們正跟剛趕到四錦城的陳五將軍,議論今日之事!

陳老五清晨從袁州城出發,是被老將軍授意來到四錦城的。

畢竟季清歡剛登上王位諸事忙碌。

季滄海叫陳老五過來看看,看有什麼需要幫襯的,怕人手不足用。

沒想到,剛進城就聽說季清歡跟韓梟一同遇刺。

他著急忙慌趕來寢宮。

走進內殿庭院就被一群韓家侍衛攔住了。

據船夫招供,說是遼東五王子聽聞世子雇他行船,便在昨日闖進他家中、抓了他一家老小,逼著他把世子的畫舫帶到孤島附近。

當時在船上,老羅暗示過說那地方魚多魚大。

但老羅不知道——

船上一群人都不是四錦城人士。

他們哪兒能知曉孤島附近是死水,根本沒有魚。

所以沒人聽懂老羅的暗示。

也沒能提前戒備。

但現在這些人聚集在季清歡寢殿外,議論的問題並不是匈奴行刺!

匈奴早晚要收拾,早晚要報仇。

他們這會兒議論的是.....

江元拽住滿臉焦急的華生,轉頭朝陳五將軍拱了拱手。

「陳將軍!我們都知道您知書達理,與季家的其餘人不同,您若講理這事兒就好辦了,不知季小王爺是什麼意思,怎能強行將我南部世子扣在宮裡?」

醫師們確實來了。

此刻已經被季清歡叫進去,正給韓梟拔箭止血。

可是——

他們南部在四錦城裡有府邸啊!

莫說是城裡,城外軍營數千隻帳篷哪裡不能住?

世子殿下理應跟他們走。

現在被扣在王宮裡算什麼回事兒?

華生急的顫聲喊:「你們小王爺這是搶人!」

「我家世子心脈中箭,他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莫說你們姓季的,我們這群侍衛都得陪葬!」

「......」

畫舫剛到湖畔邊靠穩,他們都來不及反應。

季清歡抱著韓梟就跑下船了。

直奔季家馬車!

華生他們再次被驚愕到愣住,反應過來就在後面騎馬狂追!

一路追到四錦城王宮。

還險些被擋在宮門口進不來。

在宮門處鬧騰好一會兒,剛跑到內殿外面就又被攔住了。

說是寢宮不許他們韓家人踏足。

他們也不想踏足,倒是把世子還回來啊。

「沒見過你們這樣的,要殺要剮給句話,」華生急的又喊,「你們到底想對我家世子怎麼樣?還不許我們進去瞧一眼。」

江元也有些按捺不住怒火,語調又氣又急。

「我們謹遵世子吩咐,輕易不與你們動武,可你們若再苦苦相逼,那城外四萬兵將也不是叫南部白養的,把我們殿下交出來!」

再不交人,他們就給城外發信號攻進來了。

世子殿下傷重至此,若有個好歹。

他們怎麼跟老王爺交代?

江元和華生的腦袋都在褲腰帶上別著。

誰能不急?

世子生死未卜!

「......」

「果真么?」陳老五的山羊鬍顫抖著,轉頭問侄兒墨魚。

墨魚臉色古怪的點點頭:「嗯。」

確實如此。

不,不僅如此。

少主還一路抱著那世子不撒手,不許任何人碰觸。

當然這話墨魚沒說。

現在還不是能說的時候。

「這....」陳老將軍眉眼間都是疑惑不解。

縱使他給季家當幕僚這麼多年,打小看著季阿元長大,此刻也著實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韓梟遇刺受傷,季阿元把人弄回季家幹什麼?

叫韓家的人們這番鬧。

並且聽聞那病秧子世子傷的不輕,若真是活不成.....

韓王豈能善罷甘休?

韓王失子的震怒,那是連飛過的鳥都得劈成兩半,更何況是一同遇刺的人。

季阿元沾這個腥做什麼?

陳老五疑惑不解,轉頭往內殿門口看。

只見——

兩排京軍將領氣勢森嚴,正持劍護衛著。

江元朝陳老將軍說:「這事兒您管不管?您若不管,我們南部也不是好欺負的。」

「....莫急,」陳老五捋了捋山羊鬍,深深皺眉,「待老夫先去問過。」

說著他就往寢殿那邊走。

華生在後面喊:「不是問問,是一定要把人還給我們!」

那季少主從前在琢玉殿的時候,看著沉默寡言挺端莊的。

怎麼忽然就跟瘋了似的。

莫名其妙霸著人。

「......」

「老夫是陳老五,自家人,煩請讓我進去啊。」

「啊陳老將軍,」京軍小將連忙拱手見禮,卻為難的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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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將軍體諒,我們剛才接到小王爺的死命令了,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間寢殿,誰來都不行,所以您.....」

裡面的小王爺沒發話,他們不能讓路。

京軍不是季家軍。

京軍只跟著親自把他們從趙卓手中救出來的——

季小將軍!

季小將軍說:帶他們踏回京城。

季小將軍說:營中將領任職,不論與季家親疏遠近,只憑軍功。

季小將軍說:京軍弟兄們的家眷還在京州受苦。

人是明白好歹的。

京軍們在見識過季清歡和季家軍的區別後。

他們知道現在該跟著誰。

這群守門的京軍小將接到命令后,連陳老五的面子都不給。

「請陳老將軍體諒,我們也是按令行事。」

「啊,好。」陳老五哭笑不得,當然不會為難他們。

京軍按令行事沒有錯。

「......」

「阿元?我是你陳五叔,」陳老將軍站在窗外喊,「我能進去嗎。」

寢殿里沒人應他。

唉,盯著眼下硃紅色的窗欞。

陳老五忽然走神了。

說起來——

阿元這個孩子本就心思深沉,打小便跟旁的孩子不太一樣。

才四五歲的時候吧。

季阿元白日里表現的童真活潑,跟普通孩子沒有差別,但到了晚上就經常沉悶的獨自坐著,也不知是在思量什麼。

每當有人過去跟他說話,他就又表現出童稚模樣.....

這讓陳老五心裡總有種錯覺。

彷彿這孩子心底藏著事兒,不似尋常孩子那般無憂無慮?

隨著年齡增長。

季阿元樣樣出眾,事事拔尖兒。

品行也養的根正苗紅,沒叫他們操過半點心。

慢慢的,也就不在意孩子小時候的那些異樣了。

可是近兩年來,季州城出事,季滄海失蹤,季阿元身上的負擔壓的太重,性子也成長的愈發沉穩內斂,話越來越少。

他們這些老頭子有時都摸不准他的脾性。

只知道這是個有責任心的好孩子。

可是.....

陳老五有些悲傷的想。

季阿元已經很久沒朝他們撒歡兒了。

明明才剛年滿二十歲,就穩重的如旁人三十歲那樣。

季老將軍是個粗人,疼兒子卻粗枝大葉。

陳老五其實很想問一問。

阿元,你這些年過的當真快樂嗎。

我們不知不覺間帶你走著的路,是你想走的嗎。

你有沒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自己的人生,想走一條什麼樣的路啊。

五叔怎麼總感覺.....

你不快樂。

家裡事務繁忙,陳老五還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機會問詢,就此耽擱了。

他站在季清歡寢殿的窗外,稍有愧疚的嘆了口氣。

「阿元啊.....」

嘆息過後,他又喊了兩聲。

「......」

「吱。」

窗戶終於被人從裡面拽開了。

瞬間撲出一股極其濃烈的血腥味兒,熏得陳老五都愣了愣。

透過縫隙,他看見後面床邊擺著一盆盆的血水。

地上有根斷箭.....

那全都是韓梟的血?!

陳老五心裡一驚正要問:「韓王世子他——」

「五叔,」季清歡還穿著那件染血的紫色袍子,面無表情站立在窗口。

他眸子漆黑的盯著陳五叔,語調僵直。

「您找我有事嗎。」

是袁州有事,還是父親那邊有事。

就算有天大的事。

可不可以等往後再說。

血止不住了,他的韓梟沒有絲毫脈搏。

醫師叫他準備後事。

發喪。

「......」

————

【ps:投喂小禮物,幫韓梟從棺材里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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