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可行房
近看之下,謝聿清晰地看到錦衣紅腫的臉上有兩個清晰的巴掌印,鼻腔還有血在往外滲,腫脹如核桃的鹿兒眼填滿驚懼,分明是被欺負慘了。
錦衣急忙解釋,「我不是鏡花樓的姑娘,我、我就是來拿、拿東西的,他不分青紅皂白就……」
「不是鏡花樓的姑娘怎麼在鏡花樓後院?」趙瑾珩打斷錦衣,「表叔,您別聽她瞎扯,好人家的姑娘哪會來這種地方?她就是瞅見您比侄兒身份高,痴心妄想攀您這高枝呢!」
「我沒有!」錦衣急得又哭了,一激動,鼻血往外猛淌,她怕文淵侯誤會她是亂攀附的人。
可趙瑾珩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拖著她就走,「表叔您忙,這小賤皮子侄兒馬上帶走!不礙著您。」
趙瑾珩很清楚,他表叔來這兒肯定是有公務要辦,和他要乾的事肯定不一樣,也不會管他怎麼玩,素來如此,然而,他剛拽動錦衣。
謝聿卻伸了手,拉住錦衣的纖腕,往自己身上帶。
趙瑾珩傻眼了,「表、表叔您、您這是?」
「滾。」謝聿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可是……」
趙瑾珩還不想放手,但被謝聿疏冷眼神淡漠一掃,他就蔫了。
「那、那我先走了。」趙瑾珩不甘地看了錦衣一眼,撒手走人。
「等等。」謝聿叫住。
趙瑾珩趕緊回頭,「表叔還有何吩咐?」
「聽你爹說你明年便要下場,還來這種地方?」
「我這不是紓……」
「再叫我見著你來廝混,叫你爹打斷你的狗腿。」
「別啊!表叔我……」趙瑾珩要哭了。
謝聿懶得再聽,「還不滾。」
趙瑾珩不敢再言語,麻溜地離開鏡花樓後院。
隨行的繡衣使也很有眼力勁地離開,還守在了出入口上。
院子里頓時就剩錦衣和謝聿兩人,錦衣的細腕還被捏著。
謝聿垂眸打量了一下,粉色交領窄袖衫被扯得很散,哪怕她緊緊抱攏著,依然可見散露出來的如雪嫩膚。
謝聿喉結滑動,想起了十來天前的那一夜……
「我、我真不是鏡花樓的姑娘、」不敢掙扎的錦衣老老實實地解釋道,「我就是來拿東西的,方才、多謝侯爺救我。」
謝聿掃了眼周遭,沒接這話地把錦衣帶到避人些的亭台里,這才反問:「鏡花樓里出去的?」
錦衣沒料到會有這一問,懵了一下,才趕緊搖頭,「不是!我和鏡花樓沒關係,我是良家女,從來沒進這些地方的!我這也是第一次來……」
謝聿也不說話,就這麼站著看錦衣解釋,有種「我瞧你怎麼編」的意味,但錦衣低著頭,沒看到他這副神態。
「您、您不是嫌我沒看過避、避火圖嗎,我就、」
「你就來這種地方拿?」謝聿嗤了一聲,「你蠢還是我蠢?」
錦衣不解地仰起頭來,「可是除了青樓,哪裡還有這種圖賣?」
謝聿:「……」
他從錦衣愚蠢而清澈的眼神里看出,她是真覺得只有青樓有避火圖賣。
「書局。」謝聿吐出兩字。
錦衣瞪大雙眼,「那不是賣聖賢書的地方嗎?」
謝聿扯了扯嘴角,「罷了,不是說有伺候的人,不會交代人來買?」
錦衣再度低頭,這種事她沒好意思跟康婆婆說,而且……
「我以為白天來就沒事,不都是晚上接的客人嗎,本來也沒事的。」
謝聿捏了捏眉心,「所以拿到了?」
「還沒有。」錦衣把頭垂得更低了,有種沒由來的羞愧感,好像她真的很蠢。
謝聿無語了,這要不是他剛好來鏡花樓,她一個來拿避火圖的圖還沒拿到,倒要把人搭上了。
到底是有心機,還是真蠢成這樣?
若是之前,謝聿不會有任何懷疑,但現在,手下的人確實沒查出這女人和誰有牽扯,也還真是個良家女。
兩種可能,真的清清白白,一切皆巧合;或者是個城府深到,連他都看不破的妖孽。
「還想要圖?」謝聿忽然問道。
錦衣抬頭,很堅定,「要的。」
為了拿避火圖她都慘成這樣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謝聿離奇看懂了她未說之意,卻從袖裡取出塊帕子來,「先把鼻血擦擦。」
錦衣一窘,趕緊拿出自己的帕子,「我自己有。」
想到自己流著鼻血,腫著臉,眼睛肯定也很腫,錦衣很是羞愧,這也太丑了。
謝聿卻瞥見她因抬手擦鼻血,而露出的手腕全是青紫痕迹,顯然是被趙瑾珩掐出來的。
謝聿再度蹙眉,「先跟我走。」
「可是圖……」
「我給你。」謝聿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可我給錢了,那個老鴇叫我……」
錦衣的嗓音在謝聿的逼視下弱了下去,老實跟著離開了。
出了鏡花樓,錦衣才知道謝聿沒騎馬,是坐馬車來的。
謝聿見她木著,直接攔腰一帶,一併進了車廂。
「還疼不疼?」謝聿又問。
「啊?」錦衣反應了一下,才在謝聿的視線下猜到是問自己的臉,忙搖頭,「不疼了。」
謝聿盯著那依然紅腫的臉,不怎麼信,「忍著點。」
「真的不疼的,就是還有點燙。」些許的刺痛對於錦衣而言真不算疼。
謝聿撫著掌下的纖腰,並沒有因為上了馬車便鬆開,反而掌得更緊了些,「那也不疼了?」
錦衣腦子乍然靈光,鬼使神差的瞬間領悟到了謝聿的深意,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騰起火來,「嗯。」
謝聿眉峰一挑,把人往懷裡摁,目光流連在那怎麼都遮不嚴實的冰肌雪膚上,「知道我問哪兒?」
「知道……」錦衣捂著自己的臉,有點匪夷所思,她本來還擔心樣子太丑,可能更被嫌棄了,沒想到、
謝聿瞧著她這羞答答的樣兒,真沒覺得她丑,倒更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嬌勁兒,讓他想起她在身下哭著求饒時的可憐樣兒,但他不想饒了她。
本就是送上門來給他的女人,謝聿沒憋著的道理,垂首便要吻上去……
錦衣感受到了獨屬於他的男人氣息,卻避開了。
謝聿挑眉,錦衣弱弱地說,「但是太醫不是說十日內不可以、行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