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起來了
許之夏沒答應廖志明的邀約,用『最近太忙』的理由搪塞過去。
她不知道會從廖志明那裡聽見什麼。
好的?
壞的?
或者其他。
也不知道萬一聽見點什麼,該怎麼去面對。
甚至,許之夏連從蕭野那裡聽來的話,都不知道該怎樣去承應。
到底哪句話該信,哪句話又不該信?
蕭野曾經說沒喜歡過她。
不要她了。
現在又說愛她。
很早就愛上她了。
和蕭野之間,許之夏早沒有以前的無畏、勇敢,和堅持。
五年前,她拿出了所有。
那時,蕭野不需要說什麼。
不用說喜歡她,也不用說愛她。
許之夏單純用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就可以寬撫自己的內心。
她曾經那樣堅定地認為過,他們不會分開。
男人嘴裡的愛,到底是怎麼樣的?
好像可以對你很好,無限的好…
又好像說不愛…就不愛了……
現在的許之夏,在蕭野面前那樣赤裸。
她放不下他。
她還愛他。
他都知道。
在他面前,她是一個沒有任何底牌的人。
如果再來一次,她只會比五年前…更狼狽。
可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雖然許之夏這樣想,但每次坐在車裡,經過『買醉』那個巷子口時,還是會張望。
還是會好奇,廖志明口中她不知道的事,是什麼事。
許之夏因為方晴的案子暫時留在玉和,有這個時間她理所應當要去看望恩師,李老師。
李老師的畫室還在,這個時間,正是明年考生衝刺聯考的最後機會。
許之夏現在小有名氣。
李老師委婉問許之夏可不可以給臨考的孩子們指點一二。
許之夏看著那些年輕孩子期望的眼神,義不容辭。
這段時間,許之夏只要有空,就會去畫室。
在畫室時,她的心,總是無比的平靜。
可從畫室回家,必然經過『買醉』那條巷子口時,她的心,又開始翻湧。
還有蕭野那些鍥而不捨的,通過微信好友驗證發來的溫言軟語,時刻撬動許之夏的心門。
終於,九月中旬那晚,許之夏從畫室出來,坐上車,打開手機微信。
許之夏:【志明哥,你在『買醉』嗎?】
發完信息,許之夏捏著手機,看向車窗外。
這個時間點,並不堵車。
如果路過『買醉』還沒收到回復,許之夏,你就不要再惦記那個你不知道的事了。
她心裡,這樣說。
手心,手機震動一下。
許之夏眼睫顫了顫,拿起手機。
志明哥:【在!】
許之夏愣神兩秒:【蕭野在嗎?】
如果蕭野在,許之夏,你不要去。
她心裡,又這樣說。
勇敢的人找理由勇往。
怯懦的人找借口逃避。
志明哥:【不在。】
許之夏肩膀下沉,打字:【那我現在過來,可以嗎?】
廖志明直接發一條語音過來,許之夏點擊轉換文字。
志明哥:【啊哈哈,你來,我門口接你,啊哈哈哈啊。】
許之夏放下手機,告訴司機師傅前面巷子口停車。
酒吧門口。
廖志明穿一件花襯衫,脖子掛著銀色項鏈,手腕戴著機械手錶,站在酒吧門口玩手機。
許之夏腦海里卻浮現廖志明當年在汽修店灰頭土臉的樣子。
他不像蕭野,機油弄到臉上,也不擦,要是累了,躺在地上也能睡……
五年。
都變了。
變得更好了。
許之夏看著廖志明,不自覺翹起嘴角。
廖志明像是有預感,側頭。
他看見許之夏,抬起手臂,笑著迎上前。
許之夏一邊走,一邊揮一揮手:「志明哥。」
兩人往酒吧里走。
廖志明閑話道:「這麼晚了,怎麼想著過來了?」
許之夏:「我在以前的畫室給小朋友上課,剛好路過。」
廖志明:「上課上這麼晚?」
這都晚上十一點多了。
許之夏解釋:「他們快考試了,時間緊。」
廖志明理解地點點頭,說笑:「時間真快,你一個小朋友,也叫別人小朋友了……」
說到這兒,廖志明意味深長地感慨:「老了,是真老了…我們今年都30歲了,人生啊!大概也只剩一個三十年了……」
言外之意,是要珍惜。
許之夏沒接話。
包間。
茶几上擺著水果、小吃,和飲料。
閉上門聽不見外面的嘈雜聲。
廖志明扯一下西褲,坐下:「我讓人隨便拿了點吃的。」
許之夏坐下,把包放到一邊:「謝謝。」
廖志明躬腰,撿一碟子水果,插上水晶小叉子,遞給許之夏:「咯!」
許之夏雙手接住:「謝謝志明哥。」
「跟我客氣什麼。」廖志明笑笑,身子往後一靠,展開話題,「之夏,你還不打算和那個混球和好嗎?」
許之夏喂一小塊西瓜到嘴裡,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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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志明嘆一口氣:「你不是也喜歡他嗎?這麼多年不是也放不下他嗎?」
許之夏背脊僵硬一下。
蕭野用劉先生的身份,套出她的心裡話,居然…告訴廖志明了……
許之夏深深呼吸。
廖志明沒發現許之夏的異常,苦口婆心勸道:「你也知道蕭野這人,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什麼時候跟人服過軟,說過軟話?你看他這段時間,對你夠低聲下氣了吧?我看你們就別折騰了,好好過日子!他就是茅坑裡的臭石頭,之夏,你善解人意,大方溫柔,別這麼倔,跟他擰巴,照我說……」
許之夏閉上眼睛厲聲打斷:「你是他朋友,你當然站在他那邊,這樣說!」
許之夏很少這樣犀利。
廖志明張了張嘴巴,手腳並用地解釋:「不、不是!還真不是!我只是……」
廖志明只是知道蕭野有多愛許之夏,也知道許之夏沒放下蕭野,他不希望這兩人擰巴著蹉跎而已。
許之夏緩了緩情緒,為自己的言行道歉:「抱歉,志明哥,我想回家了。」
廖志明『哎喲』一聲:「那我說點你不知道的事,你自己判斷,行不行?」
許之夏抬眸看過去:「到底是什麼事?」
廖志明喝了口冰鎮飲料,直道:「你知道蕭野差點死了嗎?」
許之夏瞳孔一震,腦袋空白一片:「什、什麼?」
廖志明:「去年,蕭野回到玉和,躺在醫院裡等死。」
許之夏盯著廖志明,不敢落下一個字。
廖志明指一下腦袋:「腦子裡有個血塊壓迫神經,最多只能活三個月,手術成功率50%,他拒絕做手術,躺在醫院看著你的那兩幅畫等死。」
許之夏臉色已經煞白。
廖志明沒出賣吳清雅:「是我用劉先生的身份買了那兩幅畫,聯繫到你,問你是不是還愛他,還放不下他。」
廖志明重重咬字:「之夏,就是你那兩句話,救了他!沒有你,他根本不想活了!」
包間里靜謐片刻。
許之夏紅著眼眶搖搖頭,聲音顫抖:「你是不是騙我?想我和他和好故意騙我?」
廖志明眼神定定:「我沒騙你,你可以去看他的頭,腦殼被切開了,這能做假嗎?」
廖志明停頓幾秒,深深嘆一口氣。
有件事,這麼多年了,廖志明想起還是會惋惜:「之夏,你知不知道當年他為了把你接回玉和,供你上學,他——」
「咚咚咚——」敲門聲。
不等包間里的人應答,包間門直接推開。
酒吧經理站在門口倉皇道:「明哥!巷子有人鬧事!打起來了!野哥已經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回家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