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魄地主太爺爺
三狗很鄙視大伯的懦弱,拿不起放不下的性格不說.一個大男人遇到事情只會哭,天天酗酒,家裡的事情都是二丫擔著。
相對於大伯,三狗更崇拜太爺爺,太爺爺是個傳奇,年輕的時候,在山東老家窮的吃不上飯,就賣了家裡唯一的一頭驢.籌了盤纏跑去闖關東……
一路走,就走到了黑龍江的肇東城。靠一手照顧牲口的手藝給大戶人家趕大車喂牲口。這家人還行,活不重還管飽,一天兩頓飯大餅子土豆粉條子管夠。太爺爺連著在這家幹了兩年,小有積蓄。本來想著在干幾年買房置地,娶個媳婦過日子。
結果一天遇到東家去哈爾濱送糧食,一個騾子被日本人的汽車撞了,牲口腿瘸了。也不敢找日本人要賠償啊!那些王八犢子哪會說理啊!東家就自認倒霉打算把這頭騾子殺了吃肉。太爺爺天天的伺候這頭騾子有感情了,捨不得,就和東家說,要不他花錢把這頭騾子典下來吧!於是太爺爺用兩年的工錢典下來這頭瘸腿騾子。
太爺爺每天幫東家幹完活.剩下的時間就精心的治療這頭騾子。真別說還出了奇迹了,騾子的腿日漸好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全好了,然後太爺爺又用大半年的工錢,和東家典了一架大車,從此就開始往返肇東城和哈爾濱之間拉腳賺錢。
所謂是天道酬勤,二年後太爺爺賺錢多了,就又添了兩架騾車,雇了倆山東遠親給他趕車。就這樣不斷的添騾馬大車,十年的時間,太爺爺已經有二十幾架大車,兩個大院子,幾百頃的良田,成了遠近聞名小地主,十年間先後娶了倆媳婦。
大媳婦是白俄後裔,高鼻樑黃髮碧眼,很美麗,而且會拳腳功夫,娘家哥哥是給大財東看家護院的炮頭.交遊很廣.土匪也認識.抗聯也有朋友.衙門口警察也有拜把子兄弟。
二媳婦是個大家閨秀的小姐,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禮,娘家爹是開私塾的。
太爺爺最風光的時候有幾十架大車,專門跑哈爾濱往返肇東拉貨運糧食載人,上千頃的良田,家裡還有粉條房,酒坊,雜貨鋪...
大太奶的娘家哥哥不光是財東看家護院的炮頭,平常還收徒弟教拳腳,他不光會中國功夫還會西洋拳腳,槍法也很好,幾乎是百步穿楊,百發百中。
大太奶從小和哥哥學習拳腳,功夫很厲害,可以說打遍屯子無敵手。性格彪悍還是個二毛子.雖然長滴好看.可是沒人想娶她。一來二去就拖成老姑娘了。
正好一天碰巧太爺爺去財東家送貨。夜裡就住在財東家,和在財東家做炮頭的大太奶娘家哥哥住一個炕上,倆人就聊天,越聊越投機,就問太爺成家了沒!太爺說「我一個趕車拉腳的,誰願意嫁給我呀!那個時候雖然太爺已經有三架騾子車了,但是還是居無定所的.天天奔波。
大太奶哥哥越看這個小伙越順眼,就提出把妹妹介紹給他相看一下。太爺一聽,這是走桃花運了呀!第二天就跟著去了大太奶家裡,這一看,誒呀!也太好看了呀!大眼睛雙眼皮大高個,白白凈凈的,還是碧藍色的眼睛,太爺爺一眼就相中了。
然後就下了聘禮請了媒人,三媒六證后,用騾車披紅掛綠給娶了回來。
婚後倆人很恩愛,先後生了倆兒子一個姑娘,太爺爺高興壞了,兒女雙全,衣食無憂啊!好日子來了!
自從娶了大太奶奶,太爺爺的買賣日漸興隆,先後添了十幾架大車,上百頃良田,還開了一個粉條房,小日子越過越紅火。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男人有錢就變壞!有錢就有膽!看著家財越來越厚,田地越來越多,太爺爺想納妾了……
大太奶也沒有反對,因為那個時候財東地主們都會娶幾個媳婦,如果大媳婦不讓自個男人納妾會被恥笑的。
於是太爺爺找媒婆給相看了一個家財頗豐私塾先生家裡的小姐。和大太奶不同,小太奶從小裹小腳,飽讀詩書,信佛,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就這樣吹吹打打太爺爺又添了一房媳婦。
那段時間是太爺爺最風光的時候,倆個媳婦,家裡騾馬車幾十掛,田地千頃,好幾個店鋪,太爺幸福的每天都是樂呵呵的。
人生多坎坷,三窮三富活到老。太爺爺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家業會敗於乞丐之手。
那個年代地主家裡都得常年供養土匪和乞丐頭子,只要來了就得管飯,走了還得送錢。土匪不用說了,就是靠吃大戶活著!東北土匪很少搶老百姓家,因為老百姓家裡也沒有啥值錢的玩意,土匪都是喜歡搶大戶吃大戶。
每年春秋兩季.逢年過節.大雪封山.天災人禍.土匪都會找大戶借糧借錢,說是借.卻從來不會還。你要是敢不借,那麼好了,晚上就去洗劫你們家,保證雞犬不留。
所以財東地主們雖然家裡有洋槍,有炮台有護院炮頭,可是對於土匪們都是畢恭畢敬的,來了管吃走時送錢,一點不敢得罪。
至於乞丐,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麼要善待乞丐頭子?因為那個年代乞丐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坑蒙拐騙偷雞摸狗.啥都干。每個縣城都有乞丐頭子,各個鄉鎮也是有小頭目,外來人想討飯得先拜山頭,投到乞丐頭子手下才能討飯。
如果外鄉人來了敢私自討飯,也許某個月黑風高的夜裡就被人抹了脖子,屍體被扔進深山喂狼了。
肇東城有個大乞丐頭子,常常去太爺爺家裡吃飯。來了太爺爺也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可是這個花子頭登鼻子上臉,看到小太奶后被美色迷住了。後來竟趁四下無人想強行非禮小太奶,這可惹火了太爺爺,拿著鞭子給花子頭這頓抽,抽暈過去拿涼水澆醒接著抽,當時大太奶的哥哥知道就過來啦!說:「這禍害不能留它,勒死扔到北山喂狼吧!」
太爺爺本來想聽大舅哥的話,把花子頭弄死,可是小太奶不同意,她信佛,說既然都打他一頓了,相信他不會再敢來找事了,就放了他吧!結果太爺爺耳朵根軟就聽了小太奶的話,放了花子頭,沒想到這一放就放出來災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