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疼疼我
從嶺南到隴右,就算是急行軍也需要至少十日,謝觀南估摸著季熠這一趟既去了,悅知風那兒需要他了解的大小事不少,哪怕沒有安南與羅雅開戰這一茬也免不了要被留下一陣,所以早就做了他至少出門一個月的打算。季熠依然保持著隔日發回信箋的習慣,所以謝觀南只要按時能收到信就不會太擔心。可這一日還沒等到散衙,謝觀南就在縣衙見到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佟追?」謝觀南原本交了牌子正要收拾回去,便看到佟追從後堂的方向朝他走過來,不無驚訝地問,「你們回來了?」
佟追是跟著季熠去隴右的,他出現在這裡多半也就只有這麼幾個可能了,況他神情鎮定自然,也不像是發生了什麼急事的樣子,謝觀南只是疑惑,按照季熠上一封信中所說的位置,他們理應明晚甚至後日白天才能到家,可如今佟追在這裡,季熠絕對不會比他慢。
「屬下同王爺是最早趕回來的,晌午入的城,這會兒王爺的馬車停在霞灣,遣我來請謝郎君,免得郎君下值跑岔了。」佟追行了禮,一板一眼先回話、後傳話,「王爺說他入府衙難免驚擾秦縣令他們,就不進來了。」
平日謝觀南回悅庄走的是大道,散衙便總是從前堂走,季熠必是不想把馬車停在縣衙正門那麼招搖,所以繞去了後堂那邊的霞灣等他,又擔心彼此錯過,才特地讓佟追掐著他散衙的時辰進來通知,這麼一想,這位金尊玉貴的王爺為了來接他下值,倒是很費了一番心思。
謝觀南笑了笑,只點了點頭,佟追已然邁開了領路的腿,走在了他前面。
悅庄最豪華的馬車是普通百姓看一眼就知道車主人身份非同凡響的,謝觀南走到霞灣看到的並不是那輛,季熠今日辦事格外仔細周到,挑了輛夠寬敞但不扎眼的素凈馬車。
謝觀南沒等佟追拿出上馬凳,自己一個躍步翻上了車,才掀起門帘,就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扣住了腕子、整個人像是陷入漩渦那樣被扯進了車廂。
堅實寬闊的胸膛,熟悉的熏衣香,還有上好的綢料在臉上摩挲帶來的絲滑觸感,謝觀南甚至還沒看清楚季熠的臉,已經被他周身的氣息給團團裹住了。
「這次好歹不用半夜喊城門郎給你開城門了。」謝觀南一邊笑著調侃,一邊抬頭仔細看對方,索性見不著也罷了,每日上值到散衙,總有人在眼前來去,也總有零碎事情可做,不至於太惦記,可真當人回到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看著眼前這張俊臉,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他倆居然已經超過一個月沒見面了。
季熠是沒等謝觀南站穩就把他拉進車廂的,馬車裡的高度不夠,他這用力一扯直接讓弓著身子的兩個大高個撞作一團,最後謝觀南是撲在了他身上,兩人疊著摔在車廂中間。謝觀南在季熠胸口輕拍了拍,順便想爬起來坐好,可對方攬著他的腰愣是讓他動彈不得。
「佟追,走。」非但沒把人鬆開,季熠還躺在那兒用手叩了叩車座、對外面的佟追下了個令,馬車隨即慢慢駛動了起來。
謝觀南怕把人壓壞了,車一動他雙手就往季熠身側撐起了些,以分散身體的重量,低頭問:「磕到沒?」
「鋪著毯子呢。」季熠目光飛了一下,示意謝觀南自己看車底鋪著的厚毯,他倆剛剛摔進來時聲音都是悶悶的,要不是謝觀南緊張和興奮,應該是不會忽略掉這種細節的,季熠笑得眉眼彎彎,又把人攬過來,只是這回側了一些身子,橫過手臂讓謝觀南枕著,然後抱著對方一起躺在毯子上,眼神灼灼地盯著並提出要求,「觀南,說你想我了。」
謝觀南臉上是貨真價實看到了思念之人的喜悅,季熠很熟悉他的這個表情,欣喜、興奮以及帶著一點滿足。通常,除了他出門再回來的日子,還有一種情況會讓他看到謝觀南露出這種眼神,不論哪一種情境,都是季熠最喜歡、也是最想私藏起來的。
比一個月前出發時明顯消瘦了些,也晒黑了些,儘管很明顯在來衙門接他之前已經先沐浴更衣好好整理了一番,但季熠臉上的疲憊是藏不住的。他不強調自己的惦念,而是開口討要對方的,一直到現在季熠都還是更習慣於先確認對方的想法,就像是個永遠渴望安全感的稚童。
「我想你,非常想。」謝觀南從前覺得這樣黏糊、幼稚而且肉麻的話,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輕易說得出口,但好像在季熠面前,所有的不可能都是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既是他心中所想,又能讓季熠開心,何樂不為?季熠想聽,他就說給他聽,貼在對方耳畔輕聲慢語地重複,「若我想你一次如同一滴水,那麼彙集到這一刻已經足夠把你我一起淹沒了。」
箍搭在謝觀南腰間的手十分有暗示性地揉捏了兩下,在對方未及反應的瞬間已扯鬆了捕快公服的腰帶,季熠把謝觀南情急之下要出口的阻止封在了他口中,撫著他的下巴、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勢討要著這次親吻。長驅直入攪動著彼此的舌,讓那些心知肚明的相思話語直接融化在纏繞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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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的動靜堪堪能蓋住那些叫人面紅耳赤的流轉於兩人相接的唇瓣間的聲響。謝觀南覺得今日的季熠比平時凶了好些,但還是縱容他在自己身上膩歪了一陣,畢竟他們不常有這樣久的分離。
每次謝觀南以為可以結束了,季熠就會在他才完成一次呼吸后又纏上他,有時是含住他上唇,有時又換下唇,總是在一次次相吮中不斷延長著親吻的時間,直到謝觀南真的快找不到呼吸的正常節奏,季熠才舔走了對方唇邊的津液終於肯稍稍放開了他。
霞灣依然如同謝觀南第一次帶季熠走過時那樣安靜,流水聲極輕,這就顯得馬車轉動的車轍聲和車廂中他們倆的動靜在他們自己聽來都十分明顯。
「聞到了嗎?」謝觀南笑著把季熠又伸過來的嘴推開些,沒頭沒腦地問。
「你都還沒讓我聞。」季熠還是不死心地往謝觀南脖子那兒湊。
「我說車外面的野桂花。」他倆此刻看不到外面,但謝觀南透過從並不密閉的車窗飄進來的花香判斷出他們的馬車走到了那片桂花附近,「去年和你走這條路時花期過了,今年天冷得晚些,倒是剛好趕上了。」
「今年一定什麼都能趕上……」季熠還是湊到了謝觀南臉側,和他手上不容拒絕的動作截然相反的是,他在謝觀南耳邊彷彿呢喃的低語極盡溫柔,他輕吮著對方頸側的肌膚,小口小口在那極易留下痕迹的皮膚上種下花瓣一樣的紅印,又以雨滴般頻繁而無規律的親吻在情人的眉梢、眼睫、鼻尖、唇角處灑落細吻,用這樣迷惑人的動作干擾謝觀南的思緒。
「季熠!」謝觀南最後的理智告訴他,他們此刻是在馬車上,一門之隔還有個佟追在駕車,這超過了他能接受的豪放界限。他把季熠伸到他衣裳里的手按住,回神時發現他的捕快公服已經完全敞開,上半身的中衣也被身上這傢伙扯開了領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幾乎紅了一片的胸口,謝觀南耳根發熱,可是看著對面那雙熱切的眼睛,想推開的手卻用不出一點力,他知道這種情形下,說什麼都好像會變味,只得言簡意賅地給出兩個字,「不行。」
季熠很輕地笑了一聲,接下來的動作就全然是故意的了。以乘具而言確實寬敞的車廂,在他倆這樣身高腿長的成年男子橫卧之下也總顯出了逼仄,他們相擁擠在兩邊座凳位中間的地毯上,無論多小的一個動作,都像是在挑逗對方,謝觀南才動了動腿想改變姿勢坐起來,季熠的手已經摸到了他另一條腿的膝蓋上。謝觀南一個緊張,又下意識併攏了雙腿,這一來便把季熠的手夾在了自己腿間,兩人的體態變得更親密曖昧起來。
「真的不行?」季熠那隻被夾住的手自然不會安分,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比任何人看起來都無辜,嗓音低啞得像是在蠱惑凡人的精怪,就算聽到的人明知道他在演,都沒法忽略他聲音里那份委屈,「好像今晚會下雨,觀南,你疼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