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是一村人相煎何太急

1單元1樓，

外面早已爬滿了爬山虎，

劉母張萍抓起一份買賣合同砸在了一個胖子腳下，

「去年隔壁村拆遷一平6000，你們只給2000，有你們這麼黑的嗎？給我滾！」

「艹！老太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胖子吐了一口痰，

「2000塊，還是看在一個廠的份上給的人情價。你要是再不識好歹，只給1000。少一半的錢，老子倒要看看你去哪裡湊錢給你小兒子治腿！」

「哐當！」

一聽這話，劉父劉金火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大兒子五年前坐牢了，還沒回家。

唯一在身邊的小兒子的腿又斷了，

這是他最大的軟肋。

可一旦簽了，他們一大家子住哪？

「想好沒？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今天不簽，下次我再來時，你可別後悔！」胖子又一次威逼。

「要我簽，除非你們踩著我屍體過去。」劉金火慢慢站起擋在門口。

「艹！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我打。打到他簽為止！」

話音剛落，四五個混混抄著傢伙沖劉金火衝去。

「打人了！要出人命了！」張萍扯著嗓子嘶喊，整個村子都聽到了她嘶啞的喊叫聲。

「不……不要打……啊……」

這時，屋子裡有一個二十有四的青年拚命的往外爬，

他使勁兒爬啊爬，

卻發現雙腿一點也不聽使喚，

完全動不了。

急得，氣得，不停的攥著拳頭捶打著地面，

恨自己無用，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母被胖子的手下圍攻。

「渾蛋！」

剛剛趕到的劉凡看著這一幕，眼眸一下子紅了。

父親滿頭白髮，

腿上敷著藥膏。

母親十分瘦削，看上去只有百斤。

更慘的是弟弟劉剛了，

雙腿明顯殘廢了，想爬出來幫忙，奈何拼了老勁兒也無濟於事，只能幹著急，

面對如此情形，

同為漢鋼鋼鐵廠的職工們，卻都只看熱鬧，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上前幫忙。

「都給我住手！」

劉凡勃然大怒的衝上去，見到小混混就打，

一剎那，圍上去的四五個小混混全躺在了地上，嚇得其他混混紛紛呆住，不敢上前。

劉凡跑到父母面前，上下打量著父母，著急的關切道，「爸，媽，你們沒受傷吧？」

「小凡？你……你不是還有四年才能放出來的嗎，怎麼回提前來了？」

「兒啊，你不會是偷偷越獄跑回來的吧？是的話，趕緊回去繼續接受改造，越獄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別嚇我們啊。」

劉金火夫婦以為劉凡偷偷越獄嚇得不輕。

「爸媽，我立功減刑，提前釋放的。」

為了讓二老安心，劉凡特意拿出一張監獄釋放的文件，「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孩子他爸，真真的是釋放令呃。」張萍非常激動。

「好好好。回來就好。」雖然腿還敷著葯很痛，

可劉金火高興得忘記了疼。

「媽，您扶我爸進屋歇著去，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說完，劉凡沖胖子們走去。

「小凡，你剛出來，可不能再進去了。拆遷的事，你別管。我和你爸能應付的來。」

張萍生怕兒子衝動趕緊相勸。

「媽，您放心。我已非昔日阿蒙。從今往後，誰要是敢欺負我們劉家人，我絕對饒不了他。」

「靠！老子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勞改犯啊！」

胖子終於認出了劉凡，滿臉不屑。

劉凡皺著眉頭，冷冷道，「梁胖子，都是鋼鐵廠的，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呵呵，過分嗎？」胖子眯著眼瞪著劉凡，「劉凡，別以為你坐過牢，學了點三腳貓功夫，老子就會怕了你了！」

「老子不妨告訴你，老子現在是在給龍爺辦事——」

只是沒等胖子把話說完，他只覺得眼前一花，

砰砰砰！

隨著一陣陣聲響下來，胖子發現他身邊的手下，全躺在了地上。

最嚴重一個，竟然直接被打掉了三顆門牙，嘴裡全是血泡沫。

這一幕，直接看傻了胖子。

劉凡卻一步一步來到光頭面前。

腳在地上一勾，一根鋼管落在他手裡，

「咔嚓！」

像捏泥巴似的，劉凡把手裡的鋼管一點一點的掰彎，很快就整成了一個鐵圓球，當籃球拍了起來。

「還簽嗎？」劉凡冷笑的看著胖子。

「撲通！」

光頭嚇得跪在了地上。

他是真怕了，在漢鋼一帶混了這麼久，從沒見過像劉凡這麼猛的人。

要是劉凡像玩鋼管這樣整他，估計要在醫院住院一年。

「都是鋼鐵廠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打我。我馬上帶人滾，行嗎？」

胖子哭喪著求饒。

「滾！」劉凡惜字如金。

「滾，馬上滾！」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光頭招呼著小混混們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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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劉家不簽合同，我們怎麼跟龍爺交差啊？」

「要不你去簽？」

「……」

「不敢去，就給老子閉嘴。把這事兒如實彙報，等龍爺裁決！」

……

等胖子們離去，劉凡立刻朝屋子裡跑去，

把弟弟劉剛背起放在床上。

「爸，媽，小剛的腿怎麼回事？」

入獄前，劉剛的腿明明是好的啊，怎麼會殘廢？

還有，小妹呢？

怎麼不在？

「唉，這事兒，說來話長……」

聽了父親的話，劉凡才知道他不在家的五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五年前，妻子跳樓后，丈母娘一家人就找上了門，

說劉凡是災星，害死了她們的女兒，要求劉家賠錢。

劉家自知理虧，

把存款全拿了出來賠給了丈母娘家。

家裡一夜回到解放前，變得一貧如洗。

父親退休，

家裡只剩下劉剛一個青壯年勞動力，

為了撐起這個家，劉剛輟學，去工地幫人幹活，

誰料半年前卻不小心被砸斷了腿，家裡為了給他治病，又花光了幾年的積蓄，但還是沒有治好劉剛的腿。

妹妹劉青才上大一，

但家裡太窮，供不起她讀下去，為了賺學費劉青應聘到五昌一家酒吧打工。

聽完這些，劉凡心如刀割，

要不是因為自己，父母退休的年紀，也不會還要操勞，

弟弟也不會為了養家斷腿，小妹更不會去酒吧打工。

自己有罪啊！

不過自己終究還是回來了，

憑著一身本事，

這個家以後不會再窮了。

但唯一缺憾的是妻子已經不在了。

想到妻子，劉凡眼眸里就噴火，

必須儘快找到兇手，為妻子報仇。

「爸，媽，我回來了——」

忽然，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這女孩十九的模樣，長的清新脫俗。

看見劉凡時，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