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姑娘什麼來頭

誠意要有，所以必須得幹些活，表明尊敬的態度，但活又不能幹的太多，干多了，以後就黏在手上甩不掉。

就如耕地，勤快點招人稀罕，可如果太勤了也不成，容易出事。

李春蘭作為周長國的枕邊人，自己在李春蘭面前表現好一些，李春蘭在周長國耳邊吹吹枕頭風，對自己在鎮里立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陳平將煤炭換好，李春蘭炒菜，沒多久的工夫，四道菜就做好了。

香氣撲鼻。

炸花生米，紅燒肥腸，豬油炒白菜，西紅柿雞蛋。

紅燒肥腸的量不多，用小盤子裝著，和花生米一起端進了裡屋，另外兩道菜則是用大一些的搪瓷盆裝著放在外屋，同樣也用盤子單獨各裝了一份，端進了裡屋。

裡屋是領導級別的小灶，外屋是普通幹部吃飯，打菜的地。

飯菜才做好，3個人一起朝著這邊過來。

一個是工業辦公室的副主任周長國，一個是財政所的所長王家慶，還有一個跟陳平一樣，也是工業辦公室的年輕幹部，王傑。

王傑也是大學生，只是學校沒江城大學好，比陳平早到鳳山鎮兩年，已經轉正了，屬於辦事員，是正式的鳳山鎮幹部。

這會兒還沒進行幹部職級的改革，領導職務和非領導職務是一條序列，從下到上，依次是辦事員，科員，科級，處級，局級，等。

在辦事員下面還有勤雜人員，只是勤雜人員不算在幹部的序列中，簡單的說就是勤雜人員沒有編製，李春蘭就屬於這類。

大學生畢業分配，進入單位工作，實習期一般為一年，轉正之後就是正式的辦事員，陳平還處在實習期。

今天沒有黨委級別的領導幹部到這裡吃飯，就周長國和王家慶，一個副股，一個正股級別的科室領導過來。

「菜好了，快進屋坐著。」李春蘭招呼著。

她說的是裡屋。

說話時，她沖自己男人周長國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到旁邊的地方，李春蘭小聲道，「那姑娘是小陳的對象，江城人，過來看小陳，帶了煙和酒，小陳拿了下來，說是謝謝剛來鎮上時我們對他的照顧。」

「煙沒見過，上面寫著中華兩個字，酒用廢報紙包著，我打開看了，上次縣裡領導過來，你們喝的也是這個酒。」

李春蘭又加了一句。

「寫著中華，多半是中華煙，這煙很難得，是特供的，普通人有錢都買不到，就是幹部，級別低了也買不到。」周長國道。

他偷偷瞅了眼童妍，心想這姑娘有點來頭啊，又看了眼陳平，很佩服，小夥子長的俊就是不一樣，能引得姑娘這樣稀罕。

「很貴？」李春蘭問道。

她比較關心價錢。

「嗯，兩塊五毛錢。」

「兩塊五一條，一包也要兩毛五了，的確比你抽的煙要貴。」

周長國平常抽的是1毛5一包的大公雞香煙。

「一包兩塊五，不是一條。」周長國糾正道。

李春蘭眼睛瞪圓了不少。

茅台的價格她先前問過，知道是15塊錢一瓶，加上兩塊五的香煙，比她一個月的收入都要高！

周長國又看了一眼童妍，人長得高挑，漂亮，身上的衣服料子比普通家庭要好上不少，跟人打招呼也是落落大方。

家裡應該並不簡單。

他看著自己媳婦，「這姑娘家裡什麼來頭？」

「剛剛跟她聊了幾句，家裡住在江城市洪山區機關家屬樓。」李春蘭道，「這煙酒多半是姑娘從自家拿的，她家裡肯定不是普通幹部。」

她也猜出來了。

周長國點點頭，吩咐道，「把茅台和中華都拿出來。」

李春蘭有些捨不得，往裡面看了看，聲音小了些，「小陳說了，這兩樣東西是感謝我們對他的照顧，這會兒拿出來幹什麼？後面你要有個什麼事情，把茅台送出去，把煙送出去，不是正合適嗎？」

她覺得有些浪費了，捨不得，留著關鍵的時候再拿出來用更合適。

「人家送了東西過來，這會兒正要吃飯，你卻留著不願意拿出來，我在人眼裡會成為怎麼樣的一個形象，好歹我也是個領導，人家曉得事，我就不曉得事？」周長國訓斥道。

李春蘭雖然心疼茅台和中華，不過也知道周長國說的是對的，小事上她會爭幾句，這種大事她聽自己男人的，去裡屋將藏好的茅台和中華煙又拿了出來。

「小陳，還有小陳對象，別站著了，到裡屋坐著。」周長國大聲的招呼著，讓陳平和童妍到裡屋的小灶一起坐著。

幾個人圍著一張簡易的木桌坐了下來。

周長國將茅台給開了，「今天是沾了小陳的光，茅台和中華煙都是他帶過來的，茅台可不便宜，一瓶要15塊錢，就是鎮長，還有書記也不經常喝，只要上面來了重要人物，應酬的時候才會去搞一兩瓶茅台招待。」

「這中華煙就更了不得了，緊俏的很。」

說著，他站起來，要給陳平倒酒。

陳平趕緊起來，接過茅台，先是給周長國倒了一杯，然後又給財政所的所長王國慶倒滿，接著是周長國的媳婦李春蘭，再是王傑，最後是他自己。

坐下后，看著自己的對象童妍，「你就不喝了，一路坐車過來，肯定不好受，胃裡都吐空了吧，李姐做的飯菜味道很不錯，等會兒多吃點。」

「休息了下，這會兒好多了，這麼好的飯菜，又有這麼多同志，我也陪著喝點。」童妍道。

陳平明白，她這是在給自己撐面，幫著在周長國等人面前長臉。

童妍的確能喝酒，只是暈車很厲害，可因為重視他，所以他的人脈關係她也很重視。

「這姑娘人長的好，話也很中聽，小陳厲害，找了這麼好的對象。」周長國大笑，對童妍道，「往後來了別去其他地方吃了，就到這來，添雙筷子的事。」

他舉起酒杯，「我提個酒，歡迎小陳到鳳山鎮，有了小陳的加入，我相信鳳山鎮肯定會越來越好。」

他級別比王家慶低半個，但是資歷卻比王家慶要老，提酒並不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