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買紙

江月抬眸看著迎上來的婦人，這是個一身幹練的女子長的也不錯，「我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徐掌柜就行，夫人」徐掌柜微笑的看著面前穿著寒酸但很乾凈的美人。

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面帶微笑的掌柜。江月語氣毫無起伏得道「掌柜的叫我江娘子就行。今日前來想問掌柜的這裡可收綉樣。」一直注意掌柜的面部變化表情的江月，看到女掌柜眉頭輕蹙了一下，接著又說。「掌柜的不妨看看我的綉樣，說是綉樣，其實還能做些別的。」

「哦?這綉樣還能做些別的？江娘子是說真的？」徐掌柜懷疑的看著江月，她可是頭一次聽說綉樣還能做些別的，就不知道這別的會是些什麼呢?

「自然真。」

一個時辰后，江月微笑的走出了這家成衣綉鋪，抬頭瞅了一眼頭頂上寫著誠悅成衣綉鋪的匾額，微微點了點頭店如其名。

做成了第一筆生意，江月心情舒暢。看了一下，天色還早。想要在逛逛，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書肆。江月想過，在古代她沒有背景，還是罪臣之女，開店做買賣都不現實。一個弄不好會惹來殺身之禍。要是就自己還能搏一搏。

不過現在不行她有牽挂。所以第二個她能想到賺些錢的就是寫些話本什麼的，她雖沒寫過，但是在前世，她的學生生涯中看小說那可是她除了吃飯睡覺上課之外最常做的事情了之一。

「品閱小閣」四個大字的匾額在街尾由為明顯，願因是它旁邊還掛了一個幌子，上面寫著「廣結善緣」，江月繼承原主的記憶，所以這些繁文她是認得的，畢竟她也曾經是個官家小姐。

江月毫不猶豫地走進了，這家品閱小閣，店裡客人不多，就三個書生在挑書。

招待自己的是一個有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當男人看到自己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但還是上前招待了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是個女人？還是因為自己穿的太寒酸？

蘇掌柜暗暗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婦人。他這裡從來沒來過婦人，不過小姑娘倒是來過。都是給自己的兄長，弟弟們挑書的，但是來的都是一些有錢的小姐。或者是婢女給小姐們挑書的。就不知眼前這位婦人是給誰挑書的呢？瞧著穿著打扮家境應該不殷實。

並不是他瞧不起這樣的人家。實在是書本紙張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太貴。但是來者是客，他還是上前客氣的道。「夫人想買些什麼？是挑些書呢，還是想要些紙張筆墨。」

江月對眼前的中年男人印象不錯。難得他看見自己穿的這麼寒酸，態度還這好。

「掌柜的，我想買些紙張和筆墨，又不知有哪些是我適合的。掌柜的可否為我推薦一些。」江月微笑地看著掌柜。

其實她也不想的，她也很尷尬，好不好？自己懷裡，雖然揣著成衣鋪里得來的五十兩銀子，但是她不想動這筆錢。

「夫人客氣，店裡還真有適合夫人的紙張筆墨。」

對掌柜一口一個夫人的叫著，江月有點不自在，遂道「掌柜的，還是叫我江娘子吧！」

掌柜的領會，隨口便改道「江娘子請隨我來。」

江月隨著掌柜來到櫃前，只見掌柜從櫃檯裡面拿了一刀紙，這紙粗糙微黃。江月抬頭看了一下掌柜小心的問道「掌柜的這紙能否書寫。」

「姜娘子放心，這紙能書寫。我給江娘子拿的都是一些書生常用的。不知江娘子打算買多少？」

「那不知這一刀要多少錢?」聽說古代的字紙很貴，就不知道這一刀會要多少錢？江月心裡有點打鼓。但願她帶的零錢能夠用。

「200文，這是在我們這裡買，要是在別處買最低得300文。我們東家好善，也是變相的在幫助那些寒門書生。」掌柜看出江月的震驚。

江月沒想到。一張這樣的紙就要將近三文錢，那好紙得多少錢一張啊。這樣的紙還是得在這裡買，在別處買還要貴。一文錢一個素餡包子呢。三文錢一斤糙米。古人誠不欺我，在古代老百姓是真的讀不起書啊。

江月沒有說什麼，直接掏出了二百文錢要了一刀紙，又向掌柜要了一隻最便宜的雞毛筆三文錢。墨條二百文硯台一百文。

看著掌柜把這些錢都收了起來，江月一陣肉疼。家底一下去了一大半。要不是還有在成衣鋪賺的五十兩銀子做為安慰，江月估計得把銀錢搶回來。

掌柜的看江月沒有要走的意思，接著熱情的又問道「江娘子，還有什麼需要

的。蘇某定會給江娘子一個合理的價格。」他沒想到這個江娘子真的會買。賺的雖然不多，但是他還是很高興。開門做生意，管他是窮人還是富人，只要買賣做成了，就有的賺。

「掌柜的，你們這有那些種類的書？不知有沒有話本之類的小說？」江月打算直接問，她在這裡呆的時間太長了，怕兩個兒子醒來看不到自己，鬧起來豆喜應付不過來。

「話本子?江娘子說的話本子，蘇某沒聽說過，不知那是什麼書？不過店裡有故事書，是大多數小姑娘們打發時間才看的。不知道這個故事書是不是江娘子要找的？」蘇掌柜看著面前的江娘子，很難想象這麼一個沉靜溫雅的女子，會看那種小姑娘小孩子才去看的故事書。一般的人家是不會花那個閑錢去買這種書看的。這些都是一些有錢人家的小姑娘才花那個錢打發時間。一般家庭都會省下這筆錢買筆買墨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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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這樣啊，那貴店裡的書出租嗎？或者只在貴店裡看按時收些錢？給那些買不起書的人行方便，使他們花些小錢也能看到他們買不起的書？」江月提出自己心裡想問的問題。她就想知道這裡有沒有這種制度？萬一她要寫個小說什麼的，書又挺貴，這些人能力有限，掏不起買書的錢，那自己的小說看到的人不是很少。那看的人少銷量自然就很差。這裡畢竟是縣城，又不是州府，能掏錢買小說看的有錢人畢竟有數。

蘇掌柜驚住了，他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經營方式。他覺得可行啊，書自然是貴的，而且對於那些寒門的書生來說，根本就買不起。幾乎都是來抄書掙點微薄的錢，但是抄書也是那些為了生計迫於無奈的書生才做。要是江娘子這個提議實施的話，那能夠幫助多少貧寒子弟能夠閱到書，最主要的是能夠讓店裡不僅多賺錢，而且人氣也會旺。

這些寒門的書生，不用花多少錢就能夠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書，他們自然就會感念東家。這樣東家就能招攬大量的人才……這裡面的好處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想到這裡蘇掌柜激動的道「江娘子想要買什麼書，您只管挑，蘇某做主送與江娘子。江娘子莫要客氣，剛才江娘子的一番話語，讓蘇某矛塞頓開，東家知道了此提事是娘子所提，必然也會贊同蘇某的做法。」

江月沒想到自己只是想為自己寫小說能多賺些錢做的打算，會讓蘇掌柜想到別的。這也算是她無形中做了一件好事，既利己也利他人共利的好事，這樣也挺好的。說明這個東家是個善人你也是個有格局的好商人。

「想不到我無意中的幾句話，能夠幫到貧寒子弟多讀到了些書。我心裡也感到很高興。最主要的還是你們東家和蘇掌柜都是一個大善人。那些寒門子弟能夠碰到品閱小閣的東家和蘇掌柜是他們的福氣，他們這是遇到了貴人。」江月這是個一身幹練的女子長的也不錯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她的事情還沒有辦。於是接著說「多謝蘇掌柜的贈予，不知品閱小閣除了賣書之外，可還收書，比如一些故事，話本，小說，或者詩集之類的雜書？」

蘇掌柜看出面前的江娘子不是買書是來打聽事情的。

但是他沒有心中不悅。他覺得面前的江娘子是他的貴人，於是恭敬的道「不瞞江娘子。品閱小閣以前沒有收書這種事。您也知道書是珍貴的，富貴人家是不會把書賣出來的。貧寒人家別說賣書，就是買書都是不容易的。

就算迫不得已有人不得不賣書，那也是去典當行。況且書店也沒有賣舊書慣例，這還沒聽說過。

至於江娘子說的話本，小說的蘇某沒聽說過這些書，故事書是收來的，這還是我們東家六年前出遊沒事時打發時間把見聞寫出來放在小閣里，不想被那些給哥哥弟弟買書的小姑娘們看到，喜歡上。

我們東家才宣傳鼓勵大家寫些見聞放在書店賣的，這之後才流傳下來，現在整個大齊的書店都能看到故事的影子，但是不多，主要是能夠出去長見識又願意寫出來，拿到書店的都是一些遊學的學子，也算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還有一些就是貧寒子弟的一些見聞，大多都是市井上的見聞。銷量也不是那麼好，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什麼人來看了。」

江月能夠理解蘇掌柜所說的故事，一些有錢人家的小姑娘，孩子愛看的都是那些有錢人家學子所寫的遊學見聞。這不能理解那些小姑娘的心態。至於貧寒子弟所寫的市井見聞，有錢人家的小姑娘是不會看的。

「蘇掌柜，如果有好的話本和小說那麼貴書店收嗎？」江月沒有在尋思那些所謂的故事，為什麼賣的那麼差的事？她只想知道有沒有影響書店收別的書本？

「江娘子，如果有好的話本和小說，我們店是收的。」儘管蘇掌柜，不知道江娘子所說的話本和小說是什麼樣的書本，但是蘇掌柜還是決定收，他對這個江娘子印象挺好。不管怎樣，這個江娘子是自己的貴人，他決定幫一幫。萬一這個所謂的話本或者小說有很好的銷量呢。

江月突然之間覺得，不管這個小說自己寫與不寫都不應該暴露自己。於是她忙道「那我就代我遠房堂弟謝謝蘇掌柜。」

「蘇掌柜，真的可以在品閱小閣里花很少的錢看想看的書嗎？那可真要謝謝東家和書掌柜了。東家和蘇掌柜都是大善人。學生代表所有的平寒子弟謝東家和蘇掌柜。有朝一日定不會忘東家和掌柜的善舉，學生以為其他的寒門子弟，如果聽說了只等好事，也定會如學生一樣有此等想法。」一個穿著洗的發白的麻布衣服的書生驚喜地問著。

看得出來，這個書生已經憋了很長時間了。終於等到江月跟書掌柜說完他才急切的問道。接著這個書生又轉過身來，向江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語氣真誠的道「多謝夫人的見解，幫助了我們這些貧寒的書生有閱讀群書的機會。」

書店裡其餘的兩個書生也紛紛激動的過來行禮。都是一些貧寒的書生，想必買不起，都是過來多瀏覽瀏覽，過過眼癮的。江月沒想道這書生這般會說，看掌柜那副頻頻點頭的樣子，就知道這書生說到他心坎里去了。想必不會太久，這書店就會大變樣，江月也很期待，它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