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裡出事了
從徐老家出來,許璐開車將張鐵送回醫院附近的那家賓館,張鐵行李還放在那裡。
路上,張鐵問許璐,「徐老自己一個人?沒老伴么?」他貌似還記得,原先徐老拿出讓他鑒別的那個玉珏,是徐老和他愛人旅遊時候買的。
「師母頭兩年過世了,癌症。」許璐一邊開車,一邊說:「你以後當著老師的面可別提這茬,他與師母感情好著呢,師母過世后,老師大病一場,好懸跟著一起走了。」
張鐵低聲應下,打了個嗝,滿嘴酒氣。
許璐將車窗打開個縫,「你以後跟老師少喝點酒,他年紀大了,可不像你。」說著,看了看張鐵,見他沒有生氣,繼續說:「能看出來,老師是真得意你,要知道,不論是在學校還是在館里,想做老師學生的不知有多少,可原先就我一直跟在他身邊。」
見張鐵一直沒有說話,許璐又偏頭瞅了瞅,「你清醒一點,看你這點小酒量吧,別睡著了,馬上到地方了。」說完,像是沒話找話,「你跟師姐說實話,是不看上魏婷了。」
張鐵腦袋原本真的有些暈沉沉,突聽許璐說起魏婷,想起那個曼妙的身影,頓時來了精神。「哪有,別瞎說,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嘛。」
「你要是真相中了跟我說,我給你倆說和說和,反正她也單身,就是這女人太漂亮啊,是非多。」像是不經意,像是提醒。
回到旅館,一夜無話。
接著幾天,徐老帶著張鐵去了他現在掛職的省文物管理局,又帶著他參加了幾場大大小小的會議。會議上講的張鐵半懂不懂,倒是徐老給張鐵拿了好大一摞的書,叫他有時間自己多看看。
這幾天里,與許璐、魏婷吃了一頓飯,魏婷說是要感謝二人當時的鼎力相助,並說什麼要將張鐵付給翠花的三萬塊錢還給張鐵。
張鐵推辭,「多大點事,大家都是朋友,以後來了春城還得請魏律師多多關照。你要是跟我這麼見外,是沒把我當朋友。」
許璐在旁察言觀色,也是幫著張鐵和稀泥說,「都是朋友,他也不差這點,以後多請他吃幾頓飯有了。」
魏婷這才作罷。
可惜張鐵沒福氣繼續蹭魏大美女的飯,第二日早,便坐客車回往聊城。又到周五,原本想著的是下周與徐老和許璐一同回返,結果他接到家裡來的電話,打電話的是他老媽,說家裡出事了。
他老媽過了年就和幾個朋友出去鄰省泡溫泉,原本每次過去都是要呆十天半月的,這才一周不到就被家裡叫了回去,原因是張鐵舅媽的妹妹犯了邪病,正巧,張鐵老媽在聊城本地認識幾位「大師」。他老媽是虔誠的佛教徒,還有道教。反正只要能夠祈求保佑張鐵平安富貴的神佛,她都信。
而這次家裡出的事就是,張鐵老媽帶著請來的一位「大師」去看舅媽的妹妹,結果不知舅媽妹妹犯了什麼邪症,突然發作起來,將「大師」一頓好打,張鐵老媽和舅媽幫著拉架,也受到了波及。
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大師」硬是被一個發了瘋的潑婦打斷了幾條肋骨,張鐵老媽也是頭破血流,現在幾人都住進了醫院。
看來flag真是不能立,之前張鐵還說過,醫院以後自己一定要少去,這麼快,又打臉了。
回到聊城,張鐵直接去往醫院,在病房裡看到了老媽。好在老媽並無大礙,只是在拉架的時候被不知誰拿起的煙灰缸敲到了頭部,不嚴重,破了皮,腦震蕩都沒有。
「怎麼回事啊這是,怎麼搞成這樣。」進病房,張鐵就抱怨。
張鐵老媽倒像沒事人一樣,躺在病床上一邊扒著桔子,一邊與張鐵說:「我不是說我沒事么?不用著急回來,別影響你工作。」
「沒事,不然也要回來了,再說天大的事也沒你重要啊。」張鐵走近,上上下下的仔細檢查了下病床上的老媽。
老媽將剝好的桔子遞給張鐵,「我也奇怪啊,你小姨犯病了,你舅媽叫我找你陳叔看看。」
這個張鐵老媽嘴裡的「陳叔」就是當日帶過去的那位「大師」。
這陳叔可是老媽眼裡的高人,家裡供著西遊記師徒四人,比起一般只供奉保家仙的感覺就要厲害。平日里有什麼大事小情的,一些人也都願意過去讓這陳叔算算,據說還極為靈驗。這次舅媽妹妹犯病,舅媽第一想到的就是這個「陳大師」,張母又是個熱心腸,溫泉也不泡了,特意跑回來幫著聯繫人帶過去看病。
結果出了這檔子事。
「我沒事,根本不用住院,這是你舅媽不放心,因為這事,你大舅又和你舅媽吵了一架。」張母看張鐵還是有些擔心,勸慰道。
張鐵不由想起幾天沒見的春城「大拿」翠花,那位可是有真本事的。
「到底怎麼回事啊?」張鐵坐到病床邊,詢問張母。
「你知道你小姨出馬了不?」張母口中的小姨不是親小姨,是這次犯了邪病的舅媽妹妹。
「出馬了?」這事,張鐵還真不知,他從京城回來才半年,之前又不與人接觸,哪裡知道這麼些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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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也是這兩年的事,開始是生了一場大病,怎麼看也看不好,好懸死了,後來不知道聽誰說的,家裡的仙找上她了。」張母跟張鐵說著這些年張鐵不在時候發生的事情。
這舅媽的妹妹叫李萍,是舅媽家最小的孩子,現在也不過四十齣頭,比舅媽家的表姐大不了幾歲。要說這李萍,還是個高材生,上的是名牌大學,學到了碩士畢業,這是老李家最值得誇口的事。李萍畢業后找了個博士老公,兩人都在事業單位上班,生個兒子也是從小不用人操心,在聊城最好的高中成績總能名列前茅。
原本是讓人艷羨的一家,頭兩年,突然得了一場怪病,去醫院查,怎麼也查不出個病因,狀況卻是一日不如一日。後來不知聽誰說的,說是家中原來供奉過仙家,到了她們這一代沒人供養了,仙家找上了她,看她天賦異稟的,要讓她「出馬。」
這「出馬」是北方信奉薩滿教的一種說法,華夏國佛教道教盛行,可隨著新中國的解放,上山下鄉,破四舊,再經歷了祖國數十年的飛速發展,現代人對於信仰,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上的寄託。就像是孩子高考,今天去拜了孔廟,毫不影響明天再去拜拜觀音娘娘,或者後天給財神爺的案台上擺放水果的時候也會嘀咕幾句,求大神保佑孩子高考順利。
而這北方的薩滿教,與海東的潮汕老爺和閩省的媽祖娘娘一樣,都是有一定地方特色的信仰。薩滿信奉自然,相信萬物有靈,主要的大神是狐黃白柳灰五位。狐是狐狸;黃是黃鼠狼;白是刺蝟;柳是蛇;灰則是老鼠。要說起來,張鐵剛剛結識的翠花,正是所謂的「出馬」弟子。
說回來,這舅媽家的妹妹李萍信了這種說法,家中就供奉起了保家仙,要說也是神奇,自從供奉了仙家之後,李萍的病情竟然不藥而癒。原本不煙不酒的她,也變得在飯桌上能喝上幾杯,偶爾感覺來神了,點上根煙,就像變了個人,家裡有人遇到什麼大事小情的向她請教,幾杯酒下肚,小煙點起來,也能說出個一二三。這家中原本的高學歷份子突然就變成了隱世的半仙。
這回這事發生在張鐵年前與老媽去舅舅家看望之後。馬上過年,不知怎得,李萍突然變得神神叨叨起來,哪怕不喝酒不抽煙也整日的神神叨叨,好像失了憶丟了魂,嘴裡常說些大家聽不懂的話,弄的一家人年都沒過好。
她本身就是「出馬」的半仙,想要找人給她「看病」,這才找到了張母,張母也算實在,親自回來請了她認識的「大師」過去。就前兩天,發生了「大師」「半仙」鬥毆的事件。
聽明白了個所以然,張鐵不由問道:「那小姨現在怎麼樣了?」
「她沒事,啥事沒有,那天發瘋,我們四五個人弄不住她,你陳叔,肋骨硬是讓她打折了兩根。」張母想起那天發生的事,頗有些心有餘悸。
張鐵又想起那個身穿貂皮大衣的瀟洒女人,翠花。
嘴角微微上翹:「老媽,頭兩天我在春城認識了個有些真本事的能人,要不找她過來給小姨瞧瞧?」
有事找翠花,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見面。說著,張鐵從兜里掏出手機,翻找翠花當時留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