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碰瓷進警局

泰華街的這一趟古玩店鋪，也都是原先民居改的，現在前面門臉做了商鋪，後面照樣居家。

胖老闆關了店門，領著張鐵從旁邊的樓宇門進去，便是胖老闆的家了，他所說的好東西，就在他家裡。

通過攀談了解到，胖老闆也姓張，開這個店沒兩年，原先農村好物件多，畢竟華夏國的東北有兩個古時候的都城，他就是趁著改革開放，就著農村人沒太多的認識，花極少的錢將看著過得去的都收回來。那時候的農村人還是樸實的，也不會胡亂要價弄虛作假。

「現在東西不好收了，從電視里學到不少東西，哪家農民手裡要是有個老物件，都指著能夠一夜暴富呢。」胖子老張不由得感慨。

「索性，我乾脆自己開店，誰手裡要是有東西就過來找我，也省得四處奔波。」

老張家住一樓，應該與那前面的店鋪原是相通著的，不知為何給徹底隔離開了。

進了老張家，張鐵著實被屋內的擺設給驚了一下，一個小小的收舊物的，家中居然堆滿了各種看似有些年頭的東西。雖然擺放都有些雜亂，但能將百十平的幾個房間中堆的這一塊那一摞的絕對不少。

從各種花色瓷器，到一些近代的老舊書物，還有些看著極其古老的青銅製品。張鐵對古董一竅不通，想來應該是那些年老張下鄉收舊物的存貨。真正值錢的怕是不會如此隨意堆放，或者真的古董早就賣給他上家了。

老張讓張鐵在客廳先坐一會，看著他四處張望的吃驚樣，心裡也是得意非常。

不一會，老張在卧室里捧著一個半人高的瓷瓶出來。這瓷瓶形似葫蘆，瓶口卻為菱形，瓶身上是斑駁淋漓的花紋和圖畫。

來到張鐵身前，小心翼翼的將瓷瓶放到張鐵坐著的沙發前的茶几上。

「兄弟，瞧瞧吧，聽你說你去過潘家園，可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張鐵哪懂什麼瓷器古董，只能順口胡謅道：「我也是外行，沒事喜歡湊熱鬧，看張哥這瓷瓶，是唐三彩？」他是隨口說的，電視里可不止教會了農民，他也是見過一些瓷器種類的。

「呦呵，果然知道啊。」老張臉上的笑容愈盛，一雙不大的眼睛在那肥胖的臉上顯成一條縫。

「你說你長輩喜歡古董，你看這東西咋樣？」

「額，這個啊……」張鐵只想來長長見識，順帶的試試自己的左眼功效。

「我仔細瞅瞅。」裝模做樣的站起身，圍著茶几打量起上面的瓷瓶來。

他半眯著右眼，仔細的用左眼觀瞧，果然，不一會在瓷瓶上方就浮現出一個深紅的字元。

這符號他有印象啊，是昨日晚上自己拿家中各種擺設嘗試眼睛功能時記錄的。應該是家裡那台42寸海信液晶電視上顯示的符號。

當時買的時候打折扣，花了大概五千塊錢左右，使用了半年，不知道那個符號具體代表多少，但在昨天記錄的十幾個符號中，這個應該屬於最高的幾個。可憑這幾次的試驗，眼中符號顯示的價格肯定要比原價低的多啊，這，應該也是個工藝品。

如此想著，張鐵也有了些底氣，裝模做樣的又上下打量了幾樣，還朝著瓶口從上方向里瞅了瞅，隨後站直了身子，與老張說。

「張哥啊，你這不值錢啊。」想了想，給出了個價。「一兩千塊錢都算高的了。」

胖子老張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臉上原本堆在一處的兩條橫肉再次分開。「你看仔細了，別瞎說，這東西有人給我20萬我都沒賣。」

看老張的態度，感覺不太像裝假啊，張鐵有些疑惑，難不成他也是被人給糊弄了？

「張哥別生氣，我也就是一說，我說了我不懂什麼古董，就是跟你過來開開眼界。」張鐵見氣氛有些尷尬，打算到此為止，還要趕緊回家開發「寫輪眼」的其他功效呢。

「不懂就別瞎說，這是我花好幾萬收回來的東西，當時懂行的給我開價，讓我轉手我都沒賣，就尋思自己家裡留著傳家呢。」

老張還是有些不高興，也不知道是生氣張鐵隨口開的價錢，還是說他買了假貨。

上前來就要將茶几上的「20萬」收回卧室。因為此時兩人離得太近，胖子上前張鐵後退，兩人就那麼察了一下，怎料那看上去200來斤的矮胖子竟然腳下一踉蹌，向前斜倒，兩手撐住茶几這才沒有跪地上。

確是那茶几由於突來到外力，在老張支撐的力度下輕微的一晃，茶几上的瓷瓶也跟著傾倒下來，乓的一聲掉落地面。

老張家中平時放置不少的舊物工藝品，地面也沒鋪個地毯地板啥的，就是簡單的水泥，瓷瓶哪裡經得住如此落地，瞬間摔的粉碎。

空氣突然凝固了般，半晌，老張和張鐵都沒有出聲，都只盯著地上摔成幾瓣的瓷瓶發獃。

老張還是率先回過神來，也不去看地上的瓷瓶了，回身抓住張鐵的衣領，惡狠狠的沖他說道：「我好心好意的帶你回家，讓你看看好東西，你給我把它弄碎了，這是我傳家寶啊。」

張鐵身高一米七二，比胖子張還要高出小半個頭，但是這胖子不愧是東奔西跑倒賣舊物的，渾身力氣可一點不小。

「不是，我站這老遠，我可沒動啊。」張鐵辯解，氣勢上卻是輸給了對方。

「要不是你碰我一下，能么？我不管，你得陪我。」老張惡狠狠的沖著張鐵吼道，唾沫星子噴了張鐵一臉。

其實張鐵心裡還算過得去，啥大風大浪的這些年沒經歷過，當年手頭的股份，最高時候也值個千八百萬，雖然那只是數字，可哪怕再落魄，也不至於連個電視機的錢都賠不起，主要這真的不關自己的事啊。

「怎麼陪？我沒碰讓我陪，你這是碰瓷吧。」

「碰瓷？可不就是碰瓷？我這瓷瓶你給我碰壞了，今天你要拿不出個30萬，我跟你沒完。」此刻的矮胖子，一臉的兇相，再也不是剛剛那個兩條橫肉堆起來的張哥了。

張鐵也不願跟他在這裡糾纏，主要這裡是人家，真論戰力，也未必是這個還沒有自己高的胖子的對手。

「這樣，我剛剛出的價，當我買了行吧，我賠你2000。」張鐵一邊掙脫開胖子抓住自己衣領的手，一邊說到，想著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大事化小，這啞巴虧自己認了，誰讓自己跟個陌生人就敢回家。想來，也是這兩天被自己的「特異功能」給沖昏了頭腦。

「2000？你想的美，你不給我拿30萬，看我弄死你。」

見胖子一直這般的咄咄逼人，張鐵也是激起了心頭的火氣，再想起現在的自己，奮鬥多年一無所有，想起那個背著自己成親的前女友，也就不再認栽。

「你弄死我？弄死我看看，你他媽一個賣假貨的騙子，碰瓷碰到老子頭上了，真給你臉了。來，你現在就弄死我。」

見張鐵氣勢陡然一變，胖子也是一驚，本來又欲上前與張鐵糾纏的身子也停住了。

半晌才道：「你去哪都沒理，來我家弄壞了我寶貝，你還想這麼走了？」

「行，那就報警，看警察怎麼說。」張鐵見胖子不再霸道，也就提出了個解決的方案。

「報警，報警你就不用賠我怎麼滴。」胖子氣勢的確是消了不少。「警局又不是你家開的。」胖子嘴裡卻還是叨叨。

「不是我家開的也不是你家開的吧。主要是我根本沒碰你家瓷瓶，你自己撞到茶几，怪我？」張鐵就事論事的說。

「你不推我我能碰到茶几？」

倆人這麼推諉可就沒個完結了。胖子緩了口氣，語調也平和了許多：「這樣吧，你給我五萬塊錢，這事就算了了。」

「屁的五萬，你就是碰瓷，報警，警察怎麼說就怎麼辦。」張鐵是仗著自己有理的，何況現在他手頭的確也不寬裕，回家后買了房子裝了修，家裡的家電傢具用去了大部分的積蓄，又這麼宅家頹廢了大半年，要說萬把塊錢還拿得出，幾萬？又不是自己的錯。

胖子見倆人說不通，走到家中房門處，以防張鐵開門跑了。

張鐵也與胖子拉開距離，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不多時，屋外響起了警笛聲，天色已經漸黑，警車上閃爍的警燈耀的窗影忽紅忽藍。

這算什麼事啊，以為自己終於否極泰來，誰曾想出來碰碰運氣，結果碰了一身霉氣，還順帶碰了個瓷。

別提此時張鐵的心裡有多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