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無可救藥的人
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園區的碼頭之上目鳴悠正在和源能對峙。面對比自己高大數倍的機甲,目鳴悠沒有絲毫的退縮。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他的身影如同源能一般高大偉岸。
「這就是你帶給我重逢的驚喜嗎?可惜絲毫沒有讓我提起興趣。如果你就只有這點水平,那還遠遠不夠。」
滅能控制著源能,發出巨大的機械聲,朝站在它腳下的目鳴悠出聲喊道。
目鳴悠沒有理會源能的話語,他開始運作自己的極能,他的周圍逐漸出現了一片風之立場。這片立場中的所有物品都在目鳴悠的催動下懸浮在半空。圍繞在目鳴悠的身邊。
源能見目鳴悠還準備螳臂擋車。它也不再說話,它提起自己的機械刀刃狠狠的插在地面,霎時間,陣陣氣波流從地面開始向目鳴悠襲去。
目鳴悠面對氣波流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既沒有開啟風之屏障也沒有起身進行閃躲。而是站在原地,似乎在迎接著氣波流的到來。
只見氣波流在進入風之立場的一瞬間,它的軌道開始了偏移。那些氣波流完美的繞過了目鳴悠,在氣場內盤旋,隨後,目鳴悠舉起裸露在外的右手,那些汽波流彷彿就像接受到他的指令一般。從他的身後直接向源能攻去。
這是滅能沒有見識過的招數,不論在以往和目鳴悠的戰鬥中,還是在實驗室觀察目鳴悠的數據時,都沒有見過這個奇怪的風之立場。
面對這次未知的攻擊,源能終於擺出了防禦的架勢。只見它的漆黑的機身,瞬間被白色的能量波動所包圍。氣波流在碰到白色機身的一瞬間直接消散在空中。
源能在擋下這次攻擊后,似乎進入了到了認真模式。它重新解散自己的機械刀刃,再一次把它們變成利爪武裝在自己的雙手。
接著,五隻鋒利的利爪從目鳴悠的頭頂處落下,這五隻利爪彷彿是從天而降的牢籠。想將目鳴悠困死在此。
眼看利爪就要把目鳴悠包圍住的時候。目鳴悠舉起雙手,頓時,整片風之立場的能量同一時間的向上發力。巨大的氣流從地底鑽出抵禦著利爪的攻勢。
如今的園區碼頭已經一片狼藉。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曠的廣場。
與此同時。機械利爪和風之立場僵持在半空中。機械利爪無法下降一步,而風之立場也吹不散機械利爪。
「麻煩死了。今天就到這裡。今天我只是簡單測試一下你的實力。你我的決戰怎麼不是這裡。」
機械利爪從目鳴悠的頭頂上抽離。源能此時已漂浮在半空。用著巨大的機械聲對站在風之立場里的目鳴悠喊話。
「你是什麼意思?不戰而退了嗎?」
目鳴悠現在的狀態十分的清醒。第一次嘗試風之立場就大獲成功。
「你我的戰場不是在這。」
源能說完這句話,就發動推動器。飛上半空,隨後消失在夕陽中。
目鳴悠站在風之立場中沒有多加阻攔。他看著源能慢慢遠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視野內。突然!目鳴悠直接單膝跪倒在地,口中也不斷湧現出陣陣鮮血。全身忍不住的開始發抖。
他從戰鬥的開始,就一直在苦苦強撐。
今天是距上一次在地鐵站之後,第一次如此大規模的使用極能或者說使用極能。從園區街道上起飛的時候,目鳴悠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不適。他的身體就開始變的忽冷忽熱,五臟六腑在體內翻滾。但他別無選擇。只能強裝鎮定與源能對峙。
看到源能已經遠去。目鳴悠終於能鬆開緊繃的神經。他徑直躺在了地面上。臉龐滿是豆大的汗珠。這裡不是戰鬥的戰場,這裡也不是休息的床榻。
目鳴悠想到這,雙手撐在地面上,將身體支起,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處集裝箱旁,緩緩的靠在上面。他現在已經沒有走回合力文宿舍的力氣。請讓我休息一下。
傍晚的太陽慢慢下山。代替它的是微微探出頭來的月色。靠倒在集裝箱上的目鳴悠,看著天色逐漸變晚。他撐起疼痛的身軀,緩慢的站起身。餘暉將他的影子拉長,他一步一步的消失在這最後一抹餘暉下。
與此同時在園區郊外的基地內,滅能駕駛著源能緩慢的下降在地面上。他邁著輕鬆的步伐走出駕駛艙,剛一出艙門就看到了杉木博士,他似乎在這裡已等候多時。
「杉木博士,你今天怎麼到這裡來了?」
滅能似乎對杉木博士的出現很是意外。
「沒什麼事,只是來看看你計劃進行的怎麼樣了。」
杉木博士對滅能說道。
「一切順利,我剛和目鳴悠打過招呼,他現在似乎不會隨便動用機械力量。今天只是小試牛刀。決戰的地點我已經確定。」
滅能的表情輕鬆寫意,他似乎對戰勝目鳴悠有著極大的信心。
「嗯,記住,一定要確保計劃的完成,現在是最重要的一環。」
杉木聽到滅能的話鬆了一口氣。
「收到。」
「我看好你,你是園區不可多得的天才。」
夜晚,合力文宿舍的大門前,一個少年顫顫巍巍的走著,他右臂赤裸在外,衣袖不見蹤影。褲腿和臂膀上還帶有縷縷未乾的血漬。少年低著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從他的衣著打扮來看,似乎能認出他是合力文學校的學生。
少年的這副面孔,引起了來來往往學生的注目。有不少人都紛紛駐足,觀察著少年的一舉一動。並升起陣陣議論。少年面對眾人的目光和私語毫不在意,他依舊前行不停,朝合力文宿舍的大門走去。
「死魚眼,站住。」
一道響亮的女聲劃破寂靜黑夜,也澆滅了宿舍大門前的議論。
少年聽聞此聲,微微轉身看去。只見一位女生舉著手機站在自己的身後。
見少年停下腳步,女生邁著腳步朝少年靠去。
「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女生指著手機上的畫面質問著少年。畫面上:一個巨大的機甲在空中追逐著一道模糊的人影。但女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上的那道身影。
「不是我。」
少年緩緩出聲,對眼前的少女說道。
「不是你。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肩膀上的血漬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是你?」
少女聽見少年的回答,咬緊牙關用著前所未有的語氣朝少年大聲的質問道。
此時在兩人周圍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他們當中有的人已經認出了少女的身份。她好像是煙山的久慈絲。她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她和那個男生是什麼關係?
「沒有什麼為什麼。不是我就不是我。」
少年面對久慈絲的追問,依舊是一副無可奉告的態度。這樣的態度,直接激起了久慈絲隱忍已久的不滿。
「目鳴悠,你到底在幹什麼?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我?我可以。。。」
久慈絲的表情失落無比,她直視著目鳴悠的眼睛。
目鳴悠望著久慈絲那充滿失落的眼神。心中泛起了一絲悸動。這個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在看著我?他的嘴角微微觸動。
「你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回去了。現在已經很晚了。」
目鳴悠最終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說出這句話,他心裡沒有感到釋然反而湧現淡淡傷情。他不能違背自己的信條,不能把別人牽扯進自己這不清不楚的人生里。她的人生不能因自己而偏離。
久慈絲聽見從目鳴悠口中,說出的這句毫無感情的話。她的眼神不由的從失落變成了難過,握緊的雙手慢慢泄氣。
「你是認真的嗎?目鳴悠。」
久慈絲抬起頭看著目鳴悠的眼睛最後一次問道。
目鳴悠現在已經不敢直視久慈絲那炙熱的目光,他的眼神開始下意識的閃躲。
「我和你說話一直都很認真。久慈絲。」
目鳴悠對著她面前的久慈絲說道。這是他第一次叫出了久慈絲的名字。他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如果今天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那也沒什麼不好的。還是少跟自己這樣的人扯上關係為妙。
「我知道了。再見。」
久慈絲的語氣變得沙啞。她強撐著情緒對目鳴悠說完了這句話。
隨後她低下頭顱,沒人能看到她現在的表情,也沒人能知曉她現在心情。她轉身離開目鳴悠,消失在一望無際的黑夜裡。
目鳴悠望著久慈絲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現在是否要跟她道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言語太過傷人。他一直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身影,直到徹底消失在黑夜中。
「目鳴悠,我聽說慈絲學姐在宿舍門口,你看見她了嗎?」
正當目鳴悠準備轉身的時候,宮革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啊!你身上是怎麼回事?你的衣服怎麼破了?還有你肩膀上的血漬?要不要去醫院?」
就當宮革還在好奇的時候,他餘光瞥見了目鳴悠身上的變化。
「沒什麼事。不小心出了點意外。現在已經沒事了。」
目鳴悠面無表情朝著宮革說道。
「我今天有點累了,這裡太吵了。你扶著我回宿舍吧。」
沒等宮革說話,目鳴悠就開口朝著面前的宮革說道。
「行。來。」
宮革沒有多說什麼。他伸出手攙扶著目鳴悠,朝合力文宿舍的大門走去。只留下還在議論紛紛的學生。
月光照灑在大地上,點亮了園區也照明了黑夜。從合力文宿舍離去的久慈絲,一個人孤獨的走在回煙山的路上。一路上她的心裡都是波濤洶湧無法平靜。目鳴悠的那句:你說完了嗎?說完你可以回去了。一直在她心裡回蕩。
她不知道也不明白目鳴悠為什麼要說出這句如此傷人的話。她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能讓目鳴悠說出這句話。
今天下午在斯克咖啡店的時候,偶然間她看到了別的學生在議論的照片。只一眼她就認出了那道模糊的身影。她的內心的直覺告訴她:他是目鳴悠。於是久慈絲就馬不停蹄的趕往合力文宿舍門口,想當面和目鳴悠問個明白。但這個結果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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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剛才那句沒有說完的話。在目鳴悠後面那句的襯托下是那麼的可笑。
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
想到著,久慈絲本就難過的內心,又增添了一絲落寞。
月光能映照在久慈絲孤獨落寞的背影上,卻無法點亮她顆傷寂難愈的心。
合力文宿舍目鳴悠的宿舍內。目鳴悠在宮革的攙扶下躺到了宮革的床上(宮革在下鋪,目鳴悠在上鋪)雖然目鳴悠再三推辭說不必如此。但還是拗不過宮革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勉為其難的躺了宮革的床上。
「現在回來了。你能說說怎麼了嗎?」
宮革坐在地毯上,看著床上的目鳴悠問道。
「唉,你怎麼和瘋女人一樣,一直追著不放。我說了我沒事。只是出了點小意外。放心吧。」
目鳴悠露出笑容看著宮革說道。
「所以說慈絲學姐真的來過合力文宿舍?」
宮革繼續追問道。
「嗯,來過。不巧的是,在你來的時候,她剛走。」
「看你表情不像那麼簡單。是不是你把慈絲學姐給惹生氣了?把她氣走了?」
「我怎麼能把她惹生氣?我要把她惹生氣,恐怕我身上就不止是輕傷了。」
目鳴悠用著玩笑的語氣對宮革說道。但他的語氣中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算了,隨便你吧。反正問了你也不會說。對了,明天你還去上學嗎?」
宮革嘆了一口氣看著目鳴悠。
「當然去了,我這套校服破了,得再去找千早領一套。」
目鳴悠閉上眼緩緩說道。
見目鳴悠已經閉上雙眼。宮革看著躺在床上的目鳴悠,無奈的搖了搖了頭。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深刻的了解,只要目鳴悠不想說,自己就無論如何都窺探不到他的內心。他就是這樣一個無可救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