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十九章 流水賬(1)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寫作。***
第一次表第一次得獎是一詩,詩題叫《母親,閃光的雕像》。這個獎評了幾屆就無疾而終了。詩寫得不算好,詩思卻是由一群鋤草的健美的婦女所觸,也就是被美所觸,而不是其他。至少,這個出點是正確的。具體的時間記不清了,年份是1982年。
就這麼一路寫下去,主要是《草原迴旋曲》和《梭磨河》兩組詩百餘。其間,開始嘗試中短篇小說的寫作。寫過一段時間,覺得路數對頭。像一篇小說的作品是短篇小說《老房子》,時間應該是在1985年。
以後還一直在寫。有些寫得不錯,比如短篇小說《阿古頓巴》,認為這是一個真正的短篇小說;比如抒詩《群山,或者關於我自己的頌辭》,開始思考個人與自然、與族群之間的關係。寫作對自己來說,日漸變成一個嚴肅的事。
這其間的作品,集成了兩本書:
詩集《梭磨河》1989年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
小說集《舊年的血跡》1989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到此為止,我寫作的業餘愛好期結束了。出版了兩本小書後,我老是想自己的寫作到底能達到一個怎樣的水準?低水平的寫作有什麼意義?要不要結束寫作?帶著這樣的困惑,我在故鄉廣闊的大地上漫遊,為自己繼續寫下去尋找更深廣的支撐。這些支撐是大地、族群的記憶、人們與自己的生活。對一個寫作者來說,就是要與所有這些因素深化聯繫與感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數月漫遊的結果是一兩百多行的詩
《三十周歲時漫遊若爾蓋大草原》。這是我最後一詩。以後一兩年還表過一些詩,但都是舊作了。在這詩中,我認定自己有條件把文學當成終生的事業。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寫了一些中短篇。這樣一些作品是讓自己比較滿意的:短篇《歡樂行程》、《銀環蛇》、《野人》、《群蜂飛舞》等,中篇《孽緣》和《寶刀》。我說滿意有兩個意思,一個當然是指作者對小說因素的敏感得以顯現,再一個是為將來的寫作預示了更多的可能性。
這些作品後來大多收入長江文藝出版社於1999年出版的小說集《月光下的銀匠》。
1994年寫作長篇《塵埃落定》。還用多餘材料或者說餘興寫了中篇《月光下的銀匠》和《行刑人爾依》。兩個后寫的東西都先於長篇面世。1998年長篇才得以出版,暢銷,作為一個作家為人所知,得獎,等等。
2000年,再一次漫遊故鄉大地,寫作並出版長篇遊記《大地的階梯》,再次梳理地方歷史,再次尋求自己與植根其中的大地與族群的關係。正是這樣的思考讓寫作再次停頓,並一停數年,其間,只在2001年隨團訪日期間,被有關溫泉的風習所觸動而寫了一個中篇《遙遠的溫泉》。
期間,因為編輯工作的緣故,寫了一些關涉自然科學的隨筆,部分結集收入解放軍文藝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就這樣日益豐盈》。
2004年冬天,再次準備上路了。先是小小的一次試筆,一個短篇小說《格拉長大》。
然後,開始為一個叫機村的村莊立五十年的傳,1950年至1999年。
2005年完成機村故事的前兩卷《隨風飄散》和《天火》。出版前兩卷時,這個多卷本小說取名《空山》。以後陸續寫成第三卷《達瑟與達戈》、第四卷《荒蕪》、第五卷《輕雷》和第六卷《空山》。直到2007年底寫完最後一卷。
其間,2007年春節,突然起意寫一組跟《空山》相關的短篇,沒想到一口氣寫了十二篇。寫完以後,正好分成兩組,一組人物素描,一組是寫新事物如何在那個叫做「機」的村子里相繼出現。這是我很看重的一個收穫,一個有些意外的收穫。
2008年開始的長篇小說《格薩爾王》正在進行中。現在就常常有人來問:《格薩爾王》後計划寫什麼?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還會繼續寫作,我並不對未來的寫作作具體的規劃。我只是繼續過去的方式:生活、閱讀、感受、思考,等等寫作衝動與構想的自然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