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趙老爺子的備用計劃
樸素的竹屋裡，倆母女相視而坐著交談，不知不覺間，橘紅色的晚霞褪去，天色暗下來，變成了夜晚。
莫沫在極力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悲傷和不舍，她的眼睛里還是不停地湧起陣陣白霧，如晨間的白霧般朦朧，模糊她的視線。
她眼珠澄凈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她想要將這張臉深深刻印在自己腦海里。
嚴芷伸出手來，微笑，「沒事的，孩子，我也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莫沫握住她的手，手掌溫熱，烏黑的眼珠里有種依依不捨的深刻感情，將她的手握緊，很長時間沒有放開。
「我也是，很高興見到你。」
終於，晶瑩的淚滴還是沒忍住地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嚴芷平靜地看著她，伸手給她拭去淚痕。
「等我把事情都辦完，我會回來想辦法接您回去的。我一定……一定能找到方法帶您回去。」莫沫的聲音那麼輕柔又脆弱，她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但是她仍然想要嘗試這麼做。
嚴芷輕輕一笑，「好，我等你。」
說完，嚴芷試圖把手從她的掌心中抽出來，可莫沫卻依依不捨地不肯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
嚴芷還是微笑著看她。
莫沫起身撲過去，將臉埋在她的肩頸處，淚水再次靜默流淌。
莫沫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個這麼多眼淚的『愛哭鬼』。哭夠了，她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母親，其實……我平時不愛哭的，是個很堅強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嚴芷輕笑著，大掌一揮，憑空出現了一道雲霧繚繞的屏幕，雲霧包裹的中間就像是一面鏡子，又像是屏幕，裡面顯現出莫沫平日里的各種樣子來。
莫沫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我雖然幫不到你什麼，但其實我都看得見，我看得見你的喜怒哀樂，看得見你的勇敢和無畏。」
「母親…」
第一次，莫沫想要與自己至親一起生活的感想這麼強烈。可是，她都明白，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現在自己的身世是弄清楚了，但是第六枚聖物的下落卻還沒著落，只有找齊聖物才能幫助趙文霆解脫，他才能回歸古神之位，這樣她與老孫的約定才能照常進行。
只有不用為生活而拚命的人才有資格去幼稚。莫沫伸手自己擦乾眼角的淚水，然後笑著問，「母親，我以後想你了，還能再來找你嗎？雖然我現在還不能帶您回去。」
「當然可以！」嚴芷看著莫沫的眼神里滿是慈愛，然後她又有些猶豫地開口，「不過你想要帶我回現世，這個恐怕……很難。即使是我，現在都還達不到這個境界。我在死前最後一刻護住自己的元神，費盡精力才修回如今的原身，現如今也還是被困在這骨哨里。」
莫沫的手指有些僵住，下意識地去摸掛在脖子前的骨哨，原來母親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眼神微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後她一臉的堅定，「你放心，不管多難，我都願意去嘗試。我會帶你回去見舅舅他們，舅舅他也很想你。」
聽到自己的大哥有關，嚴芷那雙好看的眼睛也眼圈泛紅了起來。
「好，」她含淚帶笑，「孩子，你記住，當你體內的天界血脈覺醒之時，便是我們母女倆再聚之日。」
莫沫點頭答應。現在她想要使自己變得更強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在難捨難分下，莫沫聚精會神地看向桌面上還在不停旋轉著的陀螺，望著望著，她便感覺一陣眩暈…
醒來卻發現自己仍然抱著小豬在山洞口。天也亮了，她知道，自己該重新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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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老宅。
趙文霆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傾聽著嚴牧打探來的消息：趙老爺子為了不讓趙家倒台，竟然連夜找趙文彬夫妻商量他的備用計劃，並且將郭天佑獻上來的法寶交到了他們夫妻二人手上。什麼意圖已經很明顯：只要趙文霆這邊被『絆倒』，那麼趙文彬這顆『廢棋』就會立馬奏效，利用郭天佑的法寶和相愛的一對夫妻，來救世，重新扞衛趙家在異能局的不可替代的勢力。
「少爺，事已至此，您與大少爺之間，恐怕是……難修舊好了。」裴銘有些擔憂地皺眉。
自從十八歲時兩兄弟為爭奪『繼承人之位』就已經產生了隔閡，現如今的事態再次將這份兄弟情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恐怕小時候的那些情誼，只會越來越遠。
「無礙，」趙文霆淡然地說著，「這件事情先靜觀其變。」
「可是…一旦大少爺那邊動起手來，咱們可就功虧一簣再無翻轉盤桓的餘地了！而且您還得罪了老爺子…」裴銘替趙文霆現如今的處境感到擔憂。
趙文霆放下手中的雜誌本，皺眉冷眼瞪了他一眼。
「裴銘，對比起嚴牧，你也算是個老人了，很多時候，你真得好好向他學習學習。」
這是一句警告的話。
「是！」裴銘抬頭看了眼始終都沒開口說話、跟個機器人般站在一旁的嚴牧，噤聲退到了嚴牧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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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牧伸手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嚴牧，這事交給你去辦，大哥和鄧娟娟那邊你派人盯緊些，一發現有動作，先下手為強！」
「是。」
對於趙文霆的這個安排，嚴牧並不感覺到意外。在趙家這種大宅里生存的，總是要有點手段的，即使趙文霆是趙天行最看好的孫子，也即使對方是趙文霆的親哥哥和嫂嫂，他們都可以算無遺漏地準備第二方案、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出手。
話分兩頭，而另一邊，同樣對趙老爺子的安排感覺心堵的是趙文彬夫妻。
準備睡了的鄧娟娟轉頭看著正端著溫牛奶進來卧室的趙文彬，她怔住！
「把牛奶喝了吧，據說對睡眠比較好。」
這是第一次，他用這麼平靜溫和的語氣同她說話。雖然她知道，這是因為剛剛在趙老爺子書房裡說的那個與法寶有關的計劃。
鄧娟娟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牛奶，大口大口地灌入喉嚨，她背對著他說，「現在卧室里沒人，你大可不必這樣假惺惺。你想要取得『繼承人之位』，需要人陪你演戲，我配合就是。」
趙文彬聽完，卻是輕笑著，「恰恰相反，我並不想要這個什麼『繼承人之位』，我現在需要跟你談一筆合作。既能幫助你心心念念之人，又能替你自己解脫，這個計劃對你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了。」
鄧娟娟驚訝地轉身，男人雙腿交疊地悠閑坐在沙發上，笑意盈盈地回望著她。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也很帥氣，甚至五官跟趙文霆也有些神似。可他畢竟不是他，也永遠不可能取代趙文霆在她心中白月光的位置，思考片刻，她問：「此話當真？」
「只是需要你陪我演兩場戲。」說著，男人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她的面前，手指輕輕摩挲著她被指尖抬起的下巴，俯身朝著那殷紅的唇瓣落下一吻。
這個吻，和以往霸道的發泄不同，它猶如蜻蜓點水般輕柔，卻也是冰冰涼涼的。
鄧娟娟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丈夫放大的俊臉，結束了她卻還愣怔在原地。
直到眼角餘光瞥見窗檯邊閃動離去的身影，這才反應過來只是逢場作戲。
「就這麼簡單，這第一場已經結束了。」趙文彬達到目的地勾唇一笑，看鄧娟娟這個表現，他覺得好笑，「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麼吧？今晚我睡沙發。」說完，他邁開長腿去把開著的窗戶關上。
鄧娟娟思緒飛快翻轉著，然後她對趙文彬說：「你說的合作我同意了，那麼，你說的第二場戲是什麼？我需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