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他在莫沫面前不這樣

雨水連綿，春天那沁涼的寒氣撲在透明玻璃窗上，漫開成了一片灰濛濛的薄霧。

宋天嬌坐在咖啡廳角落，一個有植物遮蔽的隱秘位置。她伸出手指專心致志地在玻璃窗上畫畫。

纖細高挑的身材和烏黑及腰的長發，配上落落大方的舉止，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位已經三十多歲的女人。

「說吧，找我什麼事？」

趙文霆看見她竟然在做這種小孩子才會有的舉動，皺了皺眉，長腿交疊著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聲音是不帶任何感情的。

「你來了。」

宋天嬌嘴角帶笑地轉過頭來，也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莫沫那丫頭有消息了嗎？聽說隱市的郭天佑可是也進去虛空境找她了。」

趙文霆在聽完宋天嬌的話后，眼睛忽然變得幽暗，看向宋天嬌的眼神有種逼人的壓迫感，「還沒，我相信她。」

見宋天嬌許久沒說其他的，趙文霆有些不悅地皺眉，「你今天約我出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吧？」

「那哪能？」宋天嬌笑容淡淡地，「你知道賞金獵人公會的真正老闆不是我們宋家，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我對你們隱市的事情不感興趣。」他滿臉寫著漠然。

宋天嬌眼神靜靜地打量著面前的這位冰冷如霜的男人，她實在想不出來莫沫這丫頭到底看中他哪一點兒了？她輕輕呼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但是我們老闆好像對你感興趣。」

果然，趙文霆的眉眼上挑，探尋的目光再次看向宋天嬌，期待著她繼續往下說。

「他讓我利用和莫沫現有的這層關係，接近你。」宋天嬌指尖還掐著沒有抽完的雪茄，她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淡淡的煙圈，然後說：「你們說的沒錯，果然都在無形中成為了別人的一枚棋子，包括我。」

「說吧，你想要從我這得到什麼？」趙文霆以為宋天嬌告訴他這些，無非是為了利。

「我想要和你合作，我想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宋天嬌的回答倒是令趙文霆感覺有點意外，他勾唇一笑，眼神卻是如此冰冷。

「好。」

為了更好的布局和了解當下的情況，在嚴牧的建議下，大家借探望嚴婧為理由齊聚嚴家，相當於是一次小匯合。

除了梁楚欣沒法來。宋天嬌、歐陽濤、裴銘、趙文霆都來了，歐陽曉明打電話說有點堵車，他還在來的路上。

外面的空氣微涼，但客廳裡面是暖和的，壁爐里還燒著木頭，客廳中間還鋪著莫沫之前最喜歡的羊毛地毯。牆上掛著一幅綠意盎然、風吹草甸的風景畫，給人一種很是自由歡快又清涼的感覺。

歐陽濤身穿紅棕色的義大利山羊絨外套，因為體型肥胖，整個人包裹得跟個球一樣。他端著咖啡觀察著嚴家客廳周圍，看起來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你們家也是挺有實力的一家，起碼在金錢方面算得上是。」

歐陽濤也沒想到嚴牧竟然是嚴家之子，居然甘願去做趙文霆的秘書，直到後來嚴牧跟他解釋了一番：自己當時進入異能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莫沫。

「歐陽濤，你是半年前剛從法國回來的歐陽濤？」

正當一群人圍坐在客廳有一句沒一句地品茶聊天時，剛到的歐陽曉明看著歐陽濤詢問，似乎倆人很早之前就認識。

「你是……」歐陽濤有些不解地看他。

「我是你曉明哥哥啊，你的旁系堂哥，小時候咱倆還一起偷偷玩計算機挨打了。」

「……」歐陽濤沉思了片刻，然後又眼睛一亮，「你真的是我的曉明哥哥？」

誰也沒料到，這好端端的秘密會議竟然還有兄弟相認這麼一個認親戲碼出現。

「你小子，也沒聽你提起過呀，你竟然是歐陽家的人，還以為你就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呢。」嚴牧看了看激動坐在一塊的哥倆兒，抱怨著。

「可不就是普通家庭嘛，我只是一個旁支的孩子，小時候為了生計給歐陽先生家打過短工，有幸去過一次法國。我倆小時候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沒想到多年之後還能再相見。」歐陽曉明看向身旁的歐陽濤，有種找回自己親弟弟般的喜悅。

「這次，你選擇趙二少爺，算是選對人了。」歐陽曉明伸手捶了捶歐陽濤的肩膀，才發現，他現在胖得跟個球一樣，渾身上下都是肉。

幾人見面梳理了一下，莫沫為了求身世和找聖物線索去了虛空境；梁楚欣背後的是野心勃勃的梁家軍；郭天佑背後的是維護隱市安危的守衛軍；宋天嬌背後的是神秘男人『無名』；嚴牧、歐陽曉明和歐陽濤是表明了忠心的跟著異能局，而趙文霆背後還有個殺伐果敢的趙老爺子。他們一同商議著如何處理，才能利用、整合各方面的資源為他們共同的目標所用。

於是，宋天嬌將原先找藏寶圖的計劃給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利用藏寶圖的線索，把那些有異心的勢力都統統給引出來？」趙文霆忽而一笑，眼底卻仍舊冰冷，「這確實是個好主意，但現在異能局並不完全掌握在我的手裡，只怕到時在肅清敵人方面，我們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趙文霆的話剛說完，趙文霆的手機鈴聲響了。

「老爺子病重住院了。」待趙文霆接完電話回來后，他面無表情地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然後眼睛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還在品茶的嚴牧身上。

嚴牧領會地站起身來，朝著剩下的人交代：「給大家準備了午飯，既然來都來了，你們不介意的話，大家就當度假了，用完午飯再走也不遲。」

「我和嚴牧盡量午飯前趕回來。」臨走時，趙文霆想了想又開口說。

嚴婧和剩下的人一樣沉默，大家都在內心猜測趙老爺子的病重會不會給剛剛趙文霆說的那些顧慮帶來轉機？

沉默中，客廳只剩下輕巧婉轉迴旋的鋼琴曲，琴音逐漸覆蓋住壁爐里木柴燃燒的清脆聲響。

「你不覺得，這個男人太冷了嗎？」見趙文霆和嚴牧離去的背影，宋天嬌對坐在自己身旁的嚴婧說，「這是一個跟千年寒冰一樣，毫無感情的人，即使是知道自己的親爺爺病重，他的雙眼還是如冰雪般冷然沉默。」

「他……」嚴婧對於宋天嬌突然說的這些話，正在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難道她是在擔心莫沫以後跟了他，不快樂？】

「但至少……他在莫沫面前不是這樣的，我見過。」歐陽曉明突然開口替趙文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