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針對她了嗎?
江心白的女使將蘇文挽從馬車裡引了出來。
蘇文挽下了馬車,還不忘道謝,「多謝二位送我。」
她只是腦袋有些昏沉,但自覺清醒。
江心白方才執意要送她回來,她也拒絕,但耐不住女使強拉她上馬車。
她一開始還有所防備,後來才掀開車簾一看,的確是回府之路,這才放下了疑心。
為表謝意,她又繼續道:「改日我再道謝,請您喝酒!」
江心白一笑,「好啊!」
說著,向謝瑾之挑了挑眉。炫耀似的。
蘇文挽豪爽道:「改天,你我滿春樓再見!」
她喝了幾鍾,其實已經醉了,只是自以為清醒。
這般逞強的樣子,真是讓人心花怒放。
蘇文挽雖自以為清醒,但還知道自己腦袋暈暈的,現在她只想回去,躺在床上休息。
早知如此,她就不和沈時序喝那麼多。
江心白笑了笑,朝謝瑾之走去,湊到他身前,一邊望向蘇文挽,一邊同謝瑾之說著話。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謝瑾之的眸光暗了又暗。
蘇文挽只是瞟了一眼,就趕緊收回目光,徑直往府內走去。
江心白還在繼續叮囑謝瑾之,「人我已經給你送到了,無論你什麼想法,我只幫你這一次,下次我若再看見,我可就不管了。」
謝瑾之只覺江心白沒事找事,胸中聚集一陣火氣,無處發泄,他轉身即走,吩咐門房道:「關門,送客!」
江心白吃了個閉門羹。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轉念一想,又十分得意,彷彿窺探了什麼天機。
哈哈,謝瑾之什麼時候發過這樣大的脾氣?
也只有在面對那蘇家表妹之時才會這樣!
江心白越發堅信自己的判斷,謝瑾之必然對人家姑娘有意思。
所幸他今天攔住了,也算幫了謝瑾之一把。
不過,謝瑾之如此嘴硬,他估計這事以後很難辦。
像蘇文挽這樣美貌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人心悅誠服,謝大公子若是不長嘴,屆時他想攔也攔不住咯!
*
蘇文挽只覺腦袋暈暈,雙眼有些朦朧,不禁晃了晃腦袋。
空洞的腳步,東倒西歪地踩踏著,遠遠望去,像一朵在風中搖曳的梨花。
她是有些醉了,得回去喝點醒酒湯,於是她加快了腳步。
謝瑾之跟在她身後,便看到她這樣偏淺而行,想起方才江心白說的那些話,心中更為煩躁。
她撞到了柱子上。
「蠢笨如豬!」謝瑾之越發嫌棄。
她寄養在謝府,就是謝家女眷,自然也當守住謝家的規矩,如此這般放浪形骸,難道不是在敗壞謝家的么門風嗎?
思及此,謝瑾之覺得有必要上前警醒她一番。
此時,蘇文挽已繞過廳堂,到了白鶴園左側的小涼亭之下,只要繞過這個涼亭,再向前走百米,便可到聽雨閣。
方才過了涼亭,卻感覺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
「世子爺?」她抬眸錯愕地看著他,面頰上因酒醉染上一點紅暈,在她不施粉黛的清透面頰上點上胭脂,秋水似的眸子泛著水光,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謝瑾之看得眸光一暗,卻只想說她做作至極。
他眸光幽暗,冷道:「蘇文挽,你還有沒有一點家風?私自出府也就是罷了,竟敢去私會別的男子,你到底置謝府顏面於何地?!」
蘇文挽腦袋嗡嗡的,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嗯?」
她本來就對他不滿,借著酒勁,越發大膽,「世子爺,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你是聾了嗎?!」他提高了音量。
「聽清了,我不是聾子,是你方才說得太小聲,聲如蚊蟲,像小女子一樣。」她仰面,朝他嬉笑著。
像小女子一樣?
她這是在說他沒有氣量嗎?!
她竟這般大膽?
果然,她平日里一副忍辱負重,楚楚可憐模樣,都是裝的。
「蘇文挽!」
「嗯?」
「別以為你借著酒勁發瘋,我就拿你沒辦法!」
她險些摔倒,他眸光一驚,卻還是伸手扶住了她,又道:「你……不守家規,明日去抄家規,十遍。」
「這是怎麼了?」謝羨辰遠遠就看到二人在這邊對峙著,趕緊走過來詢問,「怎麼就要抄家規了?」
謝瑾之冷著臉,沒有說話。
謝羨辰問她,「挽挽,怎麼了,你喝酒了,跟誰喝的?」
謝瑾之這才發話道:「管好你這個表妹,別再讓她私自出府會見外男,敗壞了我謝府門風!」
謝羨辰本想責問蘇文挽兩句,卻被謝瑾這話,給氣笑了。
他依舊保持溫和態度,「大哥,挽挽不是這樣的人,她自然是有事,才出去,大哥不要誤會了。」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蘇文挽,輕責道:「不過胡亂與人喝酒確實不應該。」
謝瑾之輕痴一笑,「你倒是會偏袒她。」
謝羨辰:「不是我偏袒挽挽,是我足夠了解她,挽挽不是胡來的人,她做什麼都有她的道理。」
謝瑾之:「好,那十遍家規,你替她抄了?」
謝羨辰見謝瑾之糾著不放,覺得此事有必要據理力爭一番,他道:「挽挽雖寄住在謝府,但並非謝府女眷,抄謝府家規反而越矩。」
他知這位兄長一向清高,看不起小戶之女,恐怕對挽挽也是有意針對。
那日,他聽貼身下人提起,是蘇姑娘不小心撞到了世子爺,世子爺將蘇姑娘推在了地上。
難怪挽挽的膝蓋會傷得那般重。
思及此,謝羨辰也顧不得什麼兄友弟恭,他沉聲道:「若是挽挽日後真嫁入府上,大哥再以兄長的身份罰她抄家規也不遲。」
謝瑾之覺得好笑,「嫁入府上?莫非你想納她為妾?」
謝瑾之說得如此直白,倒讓謝羨辰心中慌亂。
他看了一眼蘇文挽,方才走近謝瑾之,「兄長莫要誤會,若是挽挽願意,我當娶她為妻,只是我自知配不上挽挽。我知兄長不喜歡挽挽,兄長就當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以後不要再這般針對挽挽了吧。」
謝瑾之眸光變幻,他針對她了嗎?
她自己立身不正,還要怪他針對她?!
可是聽到別人為她說話,他為何就是心中不快?
一股無名的火焰,彷彿要衝上他的頭頂。
此刻,他看著眼前的謝羨辰,為著那個女人,同他傾訴心意,他卻想一把抓過他的衣襟,將他狠狠打一頓,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方才能解心中之恨。
為了防止自己做出衝動之事,謝瑾之提步離開,不再追究今日之事。
回到房間,他行至書桌旁,卻無心看書,看著翻亂的桌面,一腔胸中怒氣無處發泄,隨手掀翻了桌面,將一方硯台狠狠摔在遠處的屏風之上。
青城聽到房內的動靜,趕緊上前來看,險些被謝瑾之摔來的硯台砸中了腦袋。
青城:「世子爺,是誰惹您生氣了?」
「滾!」
青林也聽到了書房的響動。
「怎麼了?」
青城:「世子爺發了很大的火,桌案也掀翻了。」
「世子爺一向性情穩定。」呃,穩定的冷,所謂冷靜沉穩,「怎麼忽然發這麼大的火?」
「世子爺最近不知遇到了什麼事,性情有些起伏不定。」
兩人持續議論著,但始終他到底為何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