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七十九隻小尾巴
第七十八掌
和『雲書』交換的這五年，雲書一直過得很充實，學習了很多東西。也和雲父雲母相處得很好。
二人幾乎要把雲書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了。
除了和雲深的相處還是很差。
雲深十分看不上雲書，經常明裡暗裡地嘲諷，當然他也只敢在嘴上說說而已了。
而雲書也不喜歡雲深，但是他對於雲深的態度則是無視。
可以說他幾乎當做家中沒有這麼個人。
在雲書十二歲生日來臨之前，他能感覺到家中三人的狀態都有些許的不對勁。
但是他們的不對勁也不太一樣。
雲父雲母是期待，但是看向雲書的眼神似乎又有一些複雜，還有一些不舍。
而雲深就是完完全全的在興奮了，看向雲書的時候還有一些幸災樂禍。
雲深對於雲書即將滾回書中去感到十分開心，雲深決定等到他過生日的那天晚上，等雲父雲母去休息了，他就要把這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雲書。
他十分期待到時候雲書世界觀崩塌之後會露出怎樣的神情。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在雲深瘋狂地期待中到了雲書十二歲生日這天。
這一天早上起來，雲父雲母的眼睛都是紅腫的，這五年來他們和雲書朝夕相處，早就有了感情。
更別提雲書乖巧又懂事，很討人喜歡。
如今馬上就到了分別的時候，二人心中自然難受。
雲深也識相地沒有在二人面前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一整天雲父雲母幾乎是守在雲書身邊的。
雲父雲母不知道放在身上的東西雲書能不能夠帶回去，但是無論怎麼說都要試一試，於是雲書十二歲的生日禮物全都是金燦燦的。
金項鏈、金手鐲、金腳鏈和金戒指。
希望這些東西能夠稍微改善一下雲書回到那邊之後的生活。
時間到了十一點，雲深有些等不及了。
爸爸媽媽都跟在雲書身邊，他怎麼去找他說話？
難道就要錯過這個一雪前恥的機會嗎？
這五年來的無視就這麼算了？
還是雲書看出來雲深似乎有話要說，於是主動和雲父雲母說找哥哥說幾句話。
雲深和雲書二人在雲父雲母面前還是裝得相處很融洽的，所以二人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對雲書說快點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來。
在雲書點頭之後，雲深便再也等不及，迫不及待地帶著雲書回了自己的房間。
「有什麼話說吧。」雲書進了房間之後便率先開口。
雲深最討厭的就是對方這副平淡的樣子，哼，看他一會兒還能不能淡定的了。
想到這裡雲深便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是爸爸媽媽收養來的吧？」
「其實你只是一個書裡面的紙片人罷了！」
雲深瞥了他一眼，說道：「腦子不好就去治。」
雲深被他氣得腦袋都快要冒煙。
他語速飛快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和雲書說了，中途甚至沒有停下來喝口水。
他說完便緊緊盯著雲書的臉，看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對方卻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便推門準備離開了。
雲深更加生氣了，口不擇言道：「你在拽什麼？你馬上就要滾回你那邊了，馬上就要滾回去過痛苦的日子！」
雲書停下推門的動作，其實他早就有些疑惑。
為什麼爸爸媽媽不允許他回福利院去看老師和院長伯伯？
為什麼福利院的地址他根本搜不到？
為什麼福利院所在的城市都好像根本不存在？
為什麼院長伯伯和小紅花老師的手機號碼都是空號？
現在倒是一切都有了解釋。
看到雲深停頓住的動作，雲深心中一喜，以為自己刺激到了對方。
但是還沒等他來得及說什麼，就見雲書轉過身看著他。
對方的眼中沒有他想象中的恐懼或者憤怒，他依舊是平靜的。
「所以呢？」
「你覺得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嗎？」
「我是因為誰才要承受痛苦的生活？不是因為你嗎？」
「至於你說的我佔了你弟弟的生活。」雲書嗤笑一聲：「如果不是我，如果沒有我，他就要為了救你而過著痛苦的生活，早早的死去。」
「如今他卻只需要過五年這樣的日子就可以了，是你們賺了不是嗎？」
「畢竟是用五年換一輩子呢。」
「還有你說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沒有機會出現這件事。」雲書看著他的眼睛：「我應該謝謝你嗎？謝謝你專門找人把我創作出來承受孤單和痛苦？」
他問完就離開了，甚至還隨手關上了門。完全沒有想要從雲深這裡獲得什麼。
比如答案，更或者是道歉。
對方出去之後，雲深一動不動地站了十多分鐘。
他終於明白黑袍男人為什麼厭惡他了。
因為他明明是一個虛偽至極的既得利益者，卻還要假惺惺地裝成受害者。
回過神來之後，雲深還是推開門來到了客廳。
畢竟雲書馬上就要離開了。
他到客廳的時候，雲書長在和雲父雲母聊天，看上去對方並沒有告訴爸爸媽媽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雲深感到更加自慚形穢。
他默默走過去坐好，低著頭一言不發。
雲父雲母還以為他也在捨不得雲書，含淚看了他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似乎在人感到不舍的時候走得格外的快。
十一點五十九分的時候，雲書忽然起身擁抱了雲父和雲母一下：「感謝你們這五年來對我的照顧和給予我的教育。」
「你們的確是很好的父母，但是我孤獨和痛苦都是你們造成的，我沒辦法大度地說會原諒你們。」
「我也不知道我回去之後還會不會記得這邊的事情，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我們再也不見吧。」
隨著他說完最後一句，周圍的空氣在雲父雲母錯愕的目光中快速流動，空間似乎有些扭曲。
雲書消失在了原地，接著雲家三人聽到了金屬落地的聲音。
他們向聲源處望去，是他們送給雲書的、要求對方今天都要帶在身上的生日禮物。
他沒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