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共乘一騎，心猿意馬
「抱歉，讓你兩位久等了。」
陸康略微歉意的從草叢中走出。
「不打緊，我也才將馬兒牽來沒多久。」
岳靈珊俏皮地轉動著手中的韁繩，眼裡漾著笑意。
「這位少俠，剛才見你身法精妙，不知怎麼稱呼，師從何門何派？」
寧中則這是要打探他的底細，岳靈珊也來了興緻，豎起耳朵聽著。
「岳夫人，在下陸康，家住洛陽城，做些藥材買賣。我這身初淺的功夫，是跟府上的一些武師學的，讓夫人見笑了。」
陸康拱手作揖道，拜黃裳為師的事他自然不會說出來。
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會請些武師護院，寧中則聞言也不疑有他。
岳靈珊瞧著陸康身材挺拔，星眸劍眉，五官深峻，而且還救過自己，心中不免有些說不出的喜悅，羞澀一笑，道：「陸公子，你也住在洛陽城呀？那我們可以同路。」
陸康聞言，喜出望外，「哦？兩位也是要去洛陽城嗎？」
「嗯，我們本來就是要去洛陽城找爹爹匯合的，不想半路遇到官府剿匪。
我有些好奇，就拉著娘一起過來看熱鬧，
哪想到這些官兵如何無能，所以決定親自出手，為民除害。
那些山匪武功不高，我便向娘說好不用她幫忙，也好藉此磨鍊一下我的華山劍法。」
岳靈珊兩眼放著光，滔滔不絕地說著。
「你還好意思說，區區幾個山匪都打不過。如果不是陸少俠出手，你早就著了他們的道。」寧中則微微一笑，嗔罵道。
「我哪知道他們會如此卑鄙。」岳靈珊雙頰微微發紅，但心中不服氣，撅著嘴。
寧中則含笑搖搖頭，道：「他們是匪徒，怎會和你講什麼江湖規矩。」
岳靈珊吐了吐舌頭，無法反駁，畢竟她的江湖經驗確實太少。
「行了，再晚些回去，你爹爹該等著急了。」
寧中則也不好在外人面前繼續數落自己的女兒。
她看向陸康，道：「少俠，你的馬呢？」
「我是混在官兵隊伍中來的，沒有騎馬。」陸康如實回答。
「這樣吧，我和珊兒騎一匹，你騎這匹。」
寧中則說罷，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遞過來。
「我...我身上有傷，而且...而且我不會騎馬。」陸康有些尷尬，沒有接過韁繩。
他這話半真半假。
身上的傷倒是基本沒什麼影響，但他確實不會騎馬。
雖然現在武功還算不錯，但是會武功也不一定就會騎馬，最多是平衡性好點。
「你不會騎馬？這倒是有些為難。」寧中則微微蹙眉。
「這有何難，讓陸公子和我同騎一匹就是了。」岳靈珊脫口道。
「胡鬧，你一個黃花閨女，怎可與......」
寧中則沒有說下去，陸康畢竟救過她女兒，再說下去就有點讓人難堪了。
岳靈珊瞬間明白她娘的意思，臉刷的又紅了起來，抿著嘴不再說話。
「沒事，你們先回去吧。我慢慢步行，也許下半夜就能到。」
陸康說罷，便和二人告別，轉身就要往山下走去。
「陸公子......」
岳靈珊心中不舍，想叫回他，又覺得有些不妥。
一旁的寧中則面露難色，似乎在心裡做了一番激烈鬥爭后，最終還是叫住陸康，道：「陸少俠，你身上有傷，還是和我共乘一騎吧。」
「這……」
陸康聞言竊喜，但轉過身來時，卻是一臉為難。
「陸少俠，你這傷畢竟是因珊兒所受。上馬吧，我一個婦道人家，咱們也不必在意這些。」
寧中則縱身上馬，往前走幾步，來到陸康身前，要接他上來。
岳靈珊見能與他同路而行，心中歡喜，也沒多想，便也縱身上馬跟上。
「好吧。」
陸康應道，說完又捂著胸口咳了兩聲。
「快上馬吧。」
寧中則見他雖然口中答應，但遲遲不上馬，便再次相邀。
陸康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岳夫人，我...我是坐你前面，還是坐你後面......」
「坐後面.....」
寧中則聞言，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伸手將陸康拽上馬背。
......
一路上，
馬兒顛簸，
一上一下。
陸康緊貼在寧中則身後，雙手輕拽著她的衣角，聞著眼前的芬芳，心中無限遐想。
他是真的第一次騎馬，心裡很緊張。
寧中則雖然自稱婦道人家、不在意這些，但此時與丈夫之外的男子如此親密接觸，不免有些心神不定。
忽而想到這陸少俠外表俊朗，一副翩翩公子模樣，從剛才救下珊兒的身手看，好像武功還不錯。
忽而又想到師兄近來勤於練功，已經半年沒和她......
也不知是剛才也吸入了些十香迷魂散，還是另有原因，她心中不住地胡思亂想。
感受著身後吹來的熱氣，身子竟慢慢有些軟了下來，紅暈也逐漸爬滿臉頰，害羞得像個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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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人從遠處看去，倒像是她依偎在陸康懷中。
岳靈珊則是天真漫爛，絲毫不覺察兩人的異樣，不停地和陸康說著自己的一路上碰到的趣事。
......
一個時辰后，三人終於回到洛陽城。
陸康和寧中則都鬆了一口氣。
岳靈珊邀請陸康一同去客棧，見見她爹爹岳不群。
陸康也不捨得與她們就此分開，便欣然同意，不過快到客棧的時候，他知趣地先行下了馬。
不多時，三人來到華山派落腳的來福客棧。
客棧門口迎面走來一位謙虛文雅的中年男子。
「爹爹！」岳靈珊高興地喊道。
「原來那就是岳不群？」
陸康不禁仔細打量起來，只見岳不群頰下五柳俘須，面如冠玉，一臉正氣，他手搖摺扇，甚是瀟洒。
「在下陸康，見過岳掌門。」
陸康拱手作揖道。
岳不群見一個陌生男子在夜晚與自己妻女同行，一臉疑惑。
岳靈珊急忙將幾人如何相識，如何上山剿匪的事說了一遍。
岳不群聽罷，竟然沒有罵岳靈珊胡鬧，反而誇讚道：「華山派弟子，行俠仗義，理應如此。」
隨後又連連向陸康表示感謝，還邀請他到客棧中休息片刻。
陸康借口天色已晚、不便打擾，便要離開。
「陸少俠，你身上有傷，還是讓大有送你回去吧。」
寧中則說完，囑咐岳不群身後一個精瘦少年送陸康回家。
那被叫做大有的精瘦少年是岳不群的六弟子，陸大有。
陸康沒有推辭，謝過幾人後，便在陸大有的護送下返回家中。
陸府在洛陽城東，離得不遠，片刻就到了。
陸大有性格活潑，外向風趣，一路上和陸康說說笑笑。
陸康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便在他臨走時提醒了一句：「小心身邊的人。」
陸大有不明其意，以為是陸康在和他開玩笑，笑呵呵地離開了。
「少爺，你去哪了？沒事吧？」
一進門，福伯便焦急地出來迎接，陸康可是從來沒有這麼晚回家過。
「沒事。」
陸康隨意找個借口糊弄了過去。
福伯也知道自家少爺現在的身體已不再如從前那般羸弱，而且還拜了高人為師，習得一身好武功，所以也不再多問。
陸康去給師父請安，說信已經安排人送去。
黃裳沒問他為何這麼晚才回來，只是囑咐他出門在外，務必要小心謹慎。
陸康回到卧房，躺在床上，心想著不知道華山派要在洛陽城停留多久，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寧中則和岳靈珊。
不知不覺間，又做了個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