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陳桂花生了
想通了這些,蘇研就暫停教學,然後加快速度給嘟嘟找老師。
後來在趙婉的推薦下,她終於找到了一個。
老師名為楚倩,非常好聽的名字。
據說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不過最後家裡落難了,她就出來當內宅女子的夫子掙錢。
把她請回了家裡,蘇研可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以為自己能放下手來,不再操心嘟嘟的學習,每天只需要和她好好玩就行。
但是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嘟嘟每天依舊嗷嗷哭。
楚夫子雖然學識很高,教學很好,但是她有這個時代的人的通病。
小孩子學習不認真,上課不專心,就會打她板子。
這比蘇研還狠呢。
蘇研只會打嘟嘟的屁股,那裡肉多,還穿著衣服,並不會怎麼樣。
但是沒誰給手穿衣服的。
所以嘟嘟剛開學的前幾天,幾乎每天手心都是腫的。
看的蘇研心都揪起來了。
何安則是一邊給嘟嘟抹葯,一邊抱著她女兒哭。
到後面兩個人直接抱頭痛哭,看的蘇研又心疼又好笑。
而且最重要的,也是蘇研最不喜歡的。
楚夫子在教這麼小的嘟嘟三從四德,雖然沒有明確的教。
但是已經在日常生活中開始以這樣的標準約束她了。
這是蘇研最不能接受的。
她家也不是大戶人家,搞那一套做什麼。
再說就是大戶人家,也不能在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分辨不了是非的情況下教她啊。
蘇研始終覺得,三從四德可以是女人用來靈活保護自己的武器,但是決不能是女人行為做事的標準。
若真是日日奉三從四德為聖書,什麼都照著那個來,那還怎麼過日子?
再說你奉,別人不奉,苦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就像楚夫子,她家裡落敗了。
但是還是有兄弟有父親的,那裡就需要她一個女孩子家最先出來拋頭露面了?
但她的父親兄弟拉不開臉面,因此就在家躲著不見人。
那個家總得有人支撐吧,於是就變成了在家從父的楚夫子。
蘇研其實覺得很諷刺,也想叫醒她,讓她別傻了。
但一個人,她的三觀已經定型了,是別人無論如何也叫不醒的。
所以最後,蘇研只能賠了錢給楚夫子,讓她走了。
經過這件事,嘟嘟也老實了,不再叫娘討厭了。
蘇研教她的時候,她也能坐著聽了。
雖然忘得太快,還是讓蘇研抓狂,但起碼態度好了。
也算是讓蘇研稍稍有點安慰吧。
當然蘇研也著手再給嘟嘟找老師,不過這次她想找個年紀比較大,耐心充足,而且有著足夠的生活經驗的。
可以教會嘟嘟怎麼使用這個世界的規則,而不是被這個世界的規則約束住。
但這樣的老師可不好找,蘇研只能慢慢尋摸著。
一轉眼到了五月,蘇母來消息說陳桂花生了,生了個女兒。
蘇研精神一振,帶著嘟嘟就回去了。
何安比較忙,也是蘇研自己的私心,就沒叫他一起回去。
到了蘇家,卻發現陳桂花生了個女兒,在原來她與二郎的房間里待著。
蘇研有些疑惑,偷偷問蘇母怎麼回事。
蘇母一邊利落的脫雞毛,一邊說:「快生的時候,直接跑進咱家不走了。二郎要把她帶到租的房子那裡,死活都不同意。」
「後來兩人掙扎著,孩子就生出來了。總不能連孩子帶人趕走吧,就讓她住下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
蘇研沉默了,打發嘟嘟出去找小朋友玩兒,就與蘇母一起清理雞。
蘇母:「你怎麼不說話?該怎麼辦,你拿個主意。」
蘇研:「...我能拿什麼主意?日子是二郎過得,我還能按頭讓他和離嗎?」
蘇母嘆了口氣,「也是!你說這造的什麼孽,找了這麼個冤家。我說前段時間怎麼一直在那邊老老實實的,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真是一肚子氣,被兒媳婦兒罵了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別說村裡,整個縣裡都找不到我這樣的了。」
蘇研:......
在一個強調孝順的時代,蘇母這樣的的確不多了。
也難怪她生氣,估計村裡也沒少嘀咕她。
蘇研:「不然你在村裡雇個人伺候她吧,咱家也不差這點錢,何必非得自己做呢?還一肚子氣。」
「對啊!」蘇母眼前一亮,「我怎麼沒想到這點。」
也是蘇父蘇母一輩子自己干慣了,對他們來說自己都是給人幹活的命,哪能僱人給自己幹活呢?
沒這樣的派頭。
但是蘇研一提,蘇母就反應了過來。
為什麼不可以呢?
自己手裡反正有蘇研每個月給的月薪,她攢了不老少呢。
花點錢就能讓自己解脫,多好的事兒!
「行!我這就去找人!」蘇母說干就干,當場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就領了個人回來。
「這是你五嬸兒,幹活可勤快了,她願意來。」蘇母對蘇研道。
蘇五嬸兒拍拍胸口,「放心交給我吧,我三個兒媳婦兒,都是我照顧的,現在不知道身體多好!」
蘇研對她點點頭,蘇五嬸兒看到了還沒清理乾淨的雞,麻利的走過去,三五下就折騰好了。
然後就要去廚房裡燉,「還是你們日子過的好,那樣的兒媳婦兒都能給殺雞坐月子!要是我們家,那...」
後面的話她沒說,但蘇研蘇母都知道什麼意思。
兩人也沒回她。
有仇是有仇,但陳桂花再怎麼樣,是因為生蘇家的孩子,才躺在床上的。
不管是蘇研還是蘇母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事兒。
看蘇五嬸兒做事麻利,蘇母就帶著蘇研去了廠子里。
蘇父平時在那邊守夜,有地方住,蘇母最近就去跟他擠一擠了。
蘇二郎也不想回家,只能在廠子裁衣服的房間里,在晚上隨便鋪個被子湊合著。
松哥兒就被蘇母抱著跟她睡了。
蘇研都不得不感嘆,「你們幾個,那明明是自己的家,現在倒像是被人趕出來了。」
蘇母也有點不好意思,最後只能說,「等她坐了月子再講吧。」
蘇研:「二郎呢?他是什麼個意思?」
「他自己說不想過了,說是以前不是沒給過機會,但陳桂花就是仗著孩子不改。」
「現在是看著老實了,但她娘家那個樣子她割捨不下,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被攛掇著鬧。」
「他不想白天在外面忙著,晚上回家還得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