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出生
天空呈現出一片深邃的墨黑色,無月無星,彷彿巨大的帷幕掩蓋了所有的光明。狂風怒吼,帶著雨的冰冷,席捲過每一個角落。樹枝在風中激烈地搖擺,似是掙扎著逃離這場肆虐的風暴。遠處的雷聲隆隆,不時劃破夜的寂靜,像是上天的怒吼,震撼人心。
暴雨肆虐的山林中,一駕破爛的馬車行駛在崎嶇坎坷,充滿泥濘的山路上,顛簸搖晃,車輪在泥濘中時隱時現,彷彿隨時都會被泥濘的山路吞噬,行駛艱難。
雨水無情淋漓,傾瀉在駕駛馬車的中年農夫身上。他並不躲避,任由這冰冷的水流從頭頂澆下,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破舊的衣服。他的皮膚被歲月曬得黝黑,深深的皺紋刻在額頭和眼角,記錄著風吹雨打的勞作和生存的痕迹。
農夫名叫李三順,是附近李家村人。他生性敦厚,勤勞善良,深受村民敬愛。李三順家世世代代以農為生,他也不例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勞作于田疇之間。
李三順年已三十有餘,家有老母,尚未娶妻。村中之人常為他擔憂,他卻總是一笑置之,不以為意。一日,村外來了一位陌生的行者,行囊飽滿,風塵僕僕。他向村民打聽李三順家,村民們紛紛指點路徑。
行者來到李三順家,向老母表達了來意。原來,他是來自遠方的醫師,名叫秦文直,聽聞李三順孝順母親,品行端正,有意將女兒秦玉芝許配給他。老母聞言大喜,忙叫李三順出來相見。
李三順與醫師之女相見后,彼此傾心。不久后,醫師之女便搬來與李三順同住。她聰明伶俐,善良賢淑,不僅幫助李三順料理家務,還教授他許多醫藥知識。李三順的生活因有了她而變得豐富多彩。
然而,好景不長。一日,村中突發疫病,村民們紛紛病倒。李三順雖不善醫術,但在妻子鼓勵下,決定嘗試為鄉親們治病。他日夜不息地照顧病患,用妻子教給他的醫藥知識配藥煎湯,分發給鄉親們。在他的努力下,村中的疫情逐漸得到控制。
醫師聞訊后大為感動,親自來到李家村,為村民們診治。他在李三順的協助下,治癒了所有的病人。病癒后的村民們對李三順感激涕零,紛紛稱讚他是村中的大恩人。
醫師見李三順品行端正、仁慈善良、勇敢有擔當,心中十分滿意。於是將女兒許配給了李三順。自此以後,李三順和妻子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不久之後,秦玉芝懷上身孕,臨產之時難產,李三順焦頭爛額,連夜當晚駕著牛車載著秦玉芝,前往丈人秦文直家中救命。
然而,天道不順,二人走至半路,天降暴雨,使得劫上添難,兩人寸步難行,直嘆命運不公,天意弄人。
李三順忍受著暴雨的侵襲,不停回頭往牛車上看。
牛車上躺著一名面色蒼白的女子,她的皮膚,經過風吹日晒,早已失去了年輕時的白皙與光澤,變得黝黑而粗糙。陽光和泥土的烙印,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獨特的印記,顯得沉穩而厚重。
女子的小腹隆起,似若山丘,臨產前的疼痛讓她痛苦不堪,血水自她的身下不斷流出,她咬牙忍受著,雨水卻無情的淋漓在她身上,毫不憐憫與同情,使她又冷又痛,她痛苦慘叫著,不知自己能堅忍多久,才能生下腹中胎兒。
「玉芝,你忍受些許,我等便可至爹爹家中。」看著秦玉芝痛苦難受的狀況,李三順心如刀絞,不停地安慰著秦玉芝,鼓勵著她。
玉芝,那個溫婉如水的女子,此刻正承受著無盡的痛苦。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浸透了衣衫,每一次的抽搐都像是在與死神搶奪生命。
「玉芝,我在這,你要撐住。」李三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彷彿這樣能將生命之力傳遞給她。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助,但他不能倒下,他要成為玉芝的依靠。
然而,玉芝似乎已忍受到極致。她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呼吸也漸漸微弱。突然,她撕心裂肺地痛喊一聲,那是對生命的渴望,對死亡的恐懼。她的身體一挺一僵,當即斷氣死去。
李三順見狀,如遭雷擊,震驚大駭,情緒崩潰,難以承受,一時心中鬱結,氣悶困窒,立時咽氣止息,倒於牛車之上,追隨秦玉芝而去。
天道無情,依舊暴雨淋漓,殘忍地侵襲著兩人的屍身,無情地渲泄著人間,麻木不仁。
突然,一道耀眼霹靂自天空中閃擊而下,擊於牛車上秦玉芝隆起的小腹之上,秦玉芝身軀一陣瑩亮,伴隨著一道響亮的啼哭,一個嬰兒脫離母體,降臨人間,清脆的啼哭響徹世間,似乎在痛訴著人間的殘忍與冷酷。
小嬰兒手足亂蹬地躺在牛車上,渾身是血,他有一張純凈無瑕的面龐,宛如初生的花朵,蘊含靈氣。他的皮膚,白皙細膩,彷彿吹彈可破,透出一種淡淡的粉色,如同朝霞映照下的桃花。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如同兩顆晶瑩的星石,閃爍著好奇與無畏的光芒。長長的睫毛,像是兩彎小小的月牙,微微顫動,有種嬌弱而又堅強的感覺。
小巧的鼻子,挺拔而秀氣,下面是兩片粉嫩的唇瓣,微微開啟,彷彿在向世間宣告著他的到來。他的臉蛋圓潤可愛,兩頰微微泛紅,像是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頭頂上那稀疏柔軟的頭髮,如同初生的柳絮,隨風輕舞。而那小巧玲瓏的耳朵,彷彿是凝聚自然的精華,精美天然,細緻而生動。
小嬰兒的手腳,雖然還顯得有些短小,但卻充滿了生命的活力。那雙小手柔軟而富有彈性,每一個嬌小的手指都彷彿在傾訴著未來的無限可能。腳丫雖小,卻也顯得十分有力,預示著他將會邁開人生的第一步。
在這個新生的人世間,他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帶著無盡的希望與期待。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顫動,都充滿了生命的韻律。
然而狂暴的雨水感受不到他的生命韻律,冷漠著世間,不顧人情冷暖,依舊冷漠而下,落到嬰兒身體之上,冰冷著他的身軀,讓他感受著世間的冰涼。
嬰兒只能無助地啼哭,無助地承受著雨水落在身上,寒涼著他初生的弱小身軀。他拚命地掙扎,張開著小口,哭震世間,乞求著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