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麻木的中國人(1)
一中年女子遭劫后右手臂被砍成重傷,但當其上街攔車求助時,30多輛過路車卻無人肯停下救人。***「感覺自己非常可憐!」該中年女子事後哭著說。
每天看新聞,看看世界上究竟都生了什麼大事,這是習慣。可是每天我都會為一些新聞感到震驚,儘管這些事都是關乎老百姓的「平常事」,但是看得多了,便也感覺不平常了。每次讀罷這些新聞,心裡都會隱隱作痛,不知道別人會有怎樣的感覺,最起碼我的確是觸目驚心。
一個重傷的女子苦苦攔車救助,30多輛車過去了卻無一輛願意救她。這已經足夠了,還要說什麼?一位中學生就這樣被一位七尺男兒的司機攆下車,致使這位中學生倒在群毆的血泊中;一對盲人夫婦出去上班,卻乘不了公共汽車,10分種內有7輛拒絕他們乘車……這些司機在想什麼?此時此刻他們是不是在想自己還是不是一個人?若要這麼想還能看出他們的良心未泯,只怕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這麼想過,他們的內心要比被他們丟棄下的那些需要幫助的人還要平靜,他們泰然自若,他們懷著「理所當然」踩著油門消失在路上。我看到了他們的悲哀和卑微,還有他們的愚騃和粗俗。有人也許會問我,他們怎麼了?是的,他們沒怎麼,因為他們有理由選擇自己的行為,那是他們的自由。這也不全是他們的錯,而是這些年來簡單、退化、教條或者得了富貴病、軟骨病、骨頭壞死的庸俗的現實主義、粉飾的現實主義、私慾的現實主義讓他們在「善良和美好」面前變得如此麻木不仁。他們是「過於現實生活」和「金錢教徒」的奴隸,自私和狹隘是他們骨子裡滋長的病。沒有絲毫的社會責任感,沒有絲毫的人性,他們自私虛榮、貪圖享樂,他們崇拜金錢和權利;他們似乎排斥那種具有尊嚴、有意義的生活;他們血管里流動的是奴性的血,是奴隸的血,而不是真正人的血,所以他們變得如此無知、愚昧、自私、殘忍、冷漠和野蠻。
要我怎麼再形容下去或者憤怒下去,這些不是人的人,是一群惟利是圖的經濟動物,是一群權欲熏心的市儈之徒和勢利小人,是一群不知道敬畏神聖事物的妄人和莽漢,是一群缺乏內在熱的犬儒主義哲學的奴隸,更是一群沒有是非感、美醜感、善惡感和羞噁心的空心人!如果他們還能稱之為「人」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真正的高級動物了。有時候我都會很感動,世界上還是有許多的好人,感謝生活感謝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好人。
有人還會恬不知恥地為這些「人」叫屈喊冤,不但不譴責他們,反而還把這一切醜惡現象的根源推向社會,說什麼社會變了,人也變了。我不明白現在的社會是不是一個文明的社會,難道社會的變革還會隨著時間的向前推進而倒退?我們的祖先從一個無知的時代走出來一直走了幾千年的華夏文明,如今又要退向無知的野蠻?看看吧,拜權教、拜名教和拜錢教三教合一已經成為一種新的「宗教」,主宰著我們的精神生活,惡劣的相對主義和恣縱的享樂主義,則天經地義地成為流行的生活信念和生活原則,似乎已經形成了混亂、淺薄、虛假和庸俗成為司空見慣的生活景觀。
真的感覺有些人還真不如低級動物,無論在感和良知上真的不如那些低級動物,我們常常會責罵有些人真是「禽獸不如」,可是有些人真的是不如禽獸。在禽售的世界里,它們或許還有自己觀念。看過幾則感人的禽獸之間的感紀實,倒是感到它們也有著自己的愛和恨,分明之極,有些美好的地方就是人也會嘆為觀止。
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我們社會的人格生態是極為惡劣的。殘酷的「改造」不僅傷害了我們的尊嚴,而且還嚴重地扭曲了我們的人格,導致了普遍的人格病變的生。我們不再有探求真理的激,不再有現真理的自信。為了遠禍全身,我們隨時準備放棄自己的觀點和立場,隨時準備接受被給予的結論。我們觀察色或見風使舵,完全喪失了人之為人的獨立個性和自由意志。如果說現代知識人格是給予型人格的話,那麼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佔據主宰地位的畸形人格則是佔有型人格。這種畸形人格有兩種表現形態,一種是權力型人格,一種是市場型人格,這是兩種在我們的時代頗為流行的人格模式——世故圓滑和唯利是圖是它們的共同特點,他們感興趣的只是自己當下的利害得失,而對抽象的意義和普遍的真理缺乏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