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畫家的天降眼盲老婆7
「這是什麼?」
女孩揚起臉,天真又茫然的神情在屠夜眼中倒映的清清楚楚。
戚綿只是錯愕了一瞬就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她相信屠夜是不會這麼輕易就將自己的所作所為暴露出來的,或許是一時興起,或許只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果然,屠夜沉靜的聲音響起:「一個假人模特。」
戚綿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悄無聲息地將手收了回去,雖說她也沒那麼害怕,但總歸這種接觸確實是挺滲人的。
那股冰涼的觸感好像還附著在她手背上,有點噁心。
「是不是該去吃飯了?」戚綿轉移話題,估計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屠夜懶散地倚靠在沙發上,他的手臂就搭在戚綿背後的沙發靠背上,虛虛環抱著她:「還早,老陳應該沒有準備好。」
戚綿卻一下子坐直身體,欣喜道:「那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我會做飯。」
屠夜盯著她那雙連人都找不到在哪的眼睛,無聲地扯開嘴角:「好啊。」
「我帶你去廚房。」
這次倒是沒讓戚綿自己走了,他半抱住戚綿,避開了房間中的每一個雜物與臟污,帶著她去了廚房。
……
屠夜像一個找到新鮮玩具的孩童,在戚綿身邊開始作為她的「眼睛」提供起幫助,慢慢看她熟練地完成每一步烹飪的操作。
「這個是鹽。」
男人寬大的掌心包裹住女孩的手,引導著她來到裝著鹽的容器上,嗓音如流水般平和而充滿耐心。
戚綿的確是會做飯的,她自己一人生活了許久,一些生活必備技巧都有,並且還會跟著網上的一些教程,做的飯菜味道很好。
只要報出自己想要的食材和調料,屠夜就會貼心地為她遞上所有,甚至於鍋碗火候等他都能認真準確地說出來。
戚綿的後背緊貼在屠夜胸前,暖熱的溫度縈繞在背後,雪松味若有若無,她能感覺到對方的聲音一直是從自己頭頂傳來的,兩人的雙手幾乎都沒怎麼分開過。
屠夜會做飯,戚綿看出來了。
但三三不是說屠夜是繼承了大筆遺產嗎?從小生活在富貴家庭里還會有僕人管家貼身伺候,怎麼還需要自己做飯?
最終的這些菜,與其說是戚綿做出來的,不如說是屠夜藉助她的雙手做出來的。
她有些氣餒,白嫩的臉頰也不知是被煙火蒸得還是害羞弄得,緋紅之意從未散去過。
「嘗嘗吧。」屠夜說。
戚綿只覺得嘴唇上傳來熱氣,下意識張開口,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被屠夜餵了一口的蝦肉。
OK她可以確定了,這確實不是她的手藝能做出來的味道,戚綿默默在心裡留下兩行卑微的眼淚。
[宿主你不要氣餒啊,屠夜家的食材都是高端新鮮的,做出來肯定會比普通家庭食材做出來的好吃。]三三安慰道。
雖然羞赧,但戚綿承認了這一點,她垂下頭有些失落地說著:「我做的沒有你做的好吃。」
屠夜像是沒聽懂她的話:「嗯?」
他笑了一聲,寵溺般地摸了摸戚綿的腦袋:「不是我們一起做的嗎?」他有時候表現的就像是一對正常又恩愛的夫妻,完全不像是兩人才認識沒幾天,戚綿還是個被買來的瞎眼女孩。
可更多時候,戚綿覺得他只是將自己當做了飼養著的貓貓狗狗。
「老公,你出門工作的時候一般都在什麼時間啊?」戚綿忽然問道。
屠夜回答得隨意:「不定時。」
他每次說是出去工作了的時候都不是同一個時間段,戚綿懷疑他所謂的出去「工作」,就是出去幹壞事了,她得弄清楚,然後想辦法盡量阻止一點。
「那都是去什麼地方呢?那種畫展嗎?還是什麼公司?」戚綿天真地追問道。
沉默。
男人似乎在審視她,那道無形的目光幾乎快要在她臉上盯出個洞來,戚綿險些維持不住臉上自然疑惑的神色。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地方的呢,綿綿?」屠夜垂首在她耳邊輕聲道,呼出的熱氣噴洒在頸邊,刻意壓低的聲音牽扯出一陣酥麻的曖昧感。
戚綿怔了怔,這好像是屠夜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她反應既快又冷靜:「在電視上聽到過呀。」
她笑眯眯的,「戚綿」家裡確實有一台淘來的老舊電視機,雖然是偏僻落後的小村莊,但也有著信號。
屠夜應了聲,還是沒有回答戚綿之前的問題,不過他反而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下次我出門的時候帶上你,你可以在旁邊陪我工作體驗一下,怎麼樣?」屠夜勾唇說著,眼底閃爍起一片莫名興奮的光。
好像有什麼地方怪怪的……戚綿小心翼翼地應下,再怎麼糟糕也就只是身處兇殺現場而已了,她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沒什麼好怕的,戚綿這樣安慰自己。
*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戚綿如願被屠夜帶去一起「工作」,她不知道屠夜開著車帶她去了哪,但反正距離不遠,似乎也就十分鐘的路程,然後就進入了一個聲音聽起來非常封閉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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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維持著波濤不驚的心在這裡端坐了半個小時,過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屠夜說著話,耳邊不時傳來點描述不出來的詭異聲響。
三三告訴她屠夜正在處理屍體。
準確來說是擺弄屍體,他通過擺弄、換衣、裝飾等等,努力地想要擺造出一個完美的充滿藝術的場景。
奇怪的是戚綿居然沒有聞到什麼刺鼻的味道,只有濃烈的清淡花香,還有種……潮濕的泥土味?
[因為他在這裡種了好多好多花啊,而且都是火紅的玫瑰,感覺整間房間都被玫瑰包圍了誒。]三三解惑道。
屠夜告訴她自己正在收集繪畫的靈感。
沉悶的聲響驀然在她腳邊炸開,戚綿嚇了一跳,腳尖忍不住往裡收了收,緊接著屠夜安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畫板不小心掉了而已。」
戚綿扯扯嘴角,是啊,畫板,穿著衣服的畫板,她得做點什麼了,不能看著屠夜就這麼擺弄屍體,她的任務可是感化他啊。
「對了,你會畫小動物嗎?我以前養過一隻小野兔……」戚綿彷彿陷入某種美好的回憶,開始現場瞎編起自己對於小動物的喜愛與共處的經歷,從小動物著手,再轉到對人的關懷嘛。
屠夜安靜地聽著她說。
「小動物真的很可愛對不對?我之前聽說過哪裡有傷害小動物的人,那種人真的……」
「該死。」
「……啊?」戚綿一愣,她好像聽見屠夜說了一句什麼。
「那種人都該死。」他重複了一遍,聲音凝結成冰般刺骨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