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淮安城嚴家那氣勢恢宏、富麗堂皇的宅院里,一間寬敞明亮豪華無比的廳堂中,氣氛壓抑得讓人幾乎快要窒息,彷彿連空氣都凝結成了沉重的鉛塊。
兩名金丹期修士正神色嚴肅、表情陰沉地端坐在主位之上,他們的目光如利劍般鋒利寒冷,充滿了威嚴和壓迫感。廳堂的正中央,站立著一名低著頭、彎著腰、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而不停地顫抖的築基期修士。他的身體緊繃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弦,每一塊肌肉都充滿了緊張和不安,彷彿在等待著一場即將從天而降、無法躲避的暴風雨。
主位上坐著的那名金丹期中期的修士,此時正滿臉憤怒,那憤怒的神情彷彿能將周圍的一切都燃燒殆盡。他的雙眼圓睜,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大聲地咆哮著:「這都幾天過去了,城衛軍那群沒用的廢物還沒有找到人嗎?!是他們真的無能,根本找不到,還是他們故意不給我嚴昊面子,存心怠慢?!」他的聲音如同驚天動地的雷鳴,在寬敞的廳堂中不斷地回蕩,震得四周的牆壁都似乎在微微顫抖彷彿無法承受這巨大的怒火和壓力。
站在廳堂中央的那名築基期修士在這排山倒海般的憤怒面前,根本不敢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解釋和辯駁,他深知此刻任何的言語都可能進一步激怒這位正在氣頭上的家主。他只是在那裡唯唯諾諾,低眉順眼,順從地聽著家主那充滿憤怒和斥責的訓斥。他的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地滾落,但他卻不敢抬手擦拭,甚至不敢有絲毫多餘的動作,生怕引起家主更多的不滿和怒火。
主位上的另一名金丹期初期的修士看到這樣緊張壓抑到極點的氛圍,微微一皺眉頭,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陣煩躁和無奈。他強壓下心中的不耐,說道:「大哥不必如此大動肝火,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得。這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所能決定和掌控的。先讓他下去吧,咱們哥倆再靜下心來好好商議一番應對的策略和辦法。」
那名叫嚴昊的金丹期中期修士聽自己弟弟如此說,臉色依舊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黑得讓人害怕。但他也明白弟弟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於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直接一揮手。一道凌厲無比、威力驚人的勁氣瞬間如狂龍出海般爆發而出,帶著無盡的憤怒和力量,如同一條兇猛無比的巨龍,將那築基期修士從大廳中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擊飛了出去。同時,他大喝一聲:「滾!」那聲音中充滿了厭惡和憤怒。
被擊飛出去的築基期修士口噴鮮血,身體如同一片脆弱的落葉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凄慘的弧線。在落地后,他根本顧不得自己的重傷,心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慌。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和耽擱,慌慌張張地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連滾帶爬地迅速跑走了,生怕家主再次改變主意,對他施以更嚴厲、更殘酷的懲罰。
「你說這該怎麼辦?」嚴昊依舊怒氣沖沖,滿臉的憤怒如同燃燒的火焰,難以平息。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不甘,說道,「咱們投入了這麼多寶貴的資源,耗費了如此巨大的精力和心血,費了這麼大的功夫!眼瞅著再過不久便可以成功收穫功法,現在卻功虧一簣,煮熟的鴨子飛了,我如何能不憤怒?如何能咽下這口氣?」嚴昊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變得發白,微微顫抖著,顯示出他內心極度的憤怒和不甘。
嚴昊的弟弟沉默片刻,目光很是深邃,然後緩緩說道:「大哥,先別著急。當時發現那兩個小東西不見了的時候,我便已經迅速採取了行動。我將二人的樣貌刻入了玉簡中,親自去了衛兵所,向他們下達了明確的命令,讓城衛軍全力尋找這兩個小東西。有咱們師父在背後作為強大的後盾和支持,想來那城衛軍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不用心。那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兩個小孩從咱們戒備森嚴的府中安然無恙地帶出去,還沒有觸動任何精心布置的陣法,必然是對陣法的原理和運用極其熟悉和精通,絕非等閑之輩。而且這人在得手之後沒有立刻過來找咱們的麻煩,看來這人的實力也並非強大到無所顧忌的程度,或許是有所擔憂和顧慮。現在沒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畢竟一個人帶著兩個小孩行動,目標還是相當顯眼的。城衛軍至今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這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是在城中某個極其隱蔽、不為人知的地方躲藏著,還沒有冒險出城。只要這人稍有不慎,敢露出一絲破綻和蹤跡,那必然會被我們的眼線所發現,到時候他插翅難逃!」
嚴昊依舊帶著些許懷疑的語氣,眉頭緊蹙,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緩緩說道:「你確定嗎?真的不會跑出去?我這心裡啊,總是如同揣了一隻兔子,怎麼都安定不下來。萬一那兩個小鬼真的逃出城去,咱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那投入的大量資源和精力也都付諸東流,這後果……唉……」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廳中來回踱步,雙手不停地搓揉著,顯得極為焦慮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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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昊的弟弟連忙挺直了身子,一臉鄭重地回應道:「大哥放心,此事我已做了周全的考慮和調查。且聽我給您詳細道來。一方面,咱們院中可是有著嚴格的巡邏制度,在兩次巡邏的中間時段這兩個小傢伙不見的,咱們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並且迅速通知了城衛軍。另一方面,為了確保能夠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我不僅派遣了眾多人手去四處走訪調查,我自己也親自投身其中,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角落,我都親自去探查了一番,卻沒有任何人見過有人帶著兩個小孩的身影出現。」
嚴昊聽著弟弟的敘述,微微點了點頭,但那緊鎖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說道:「聽你這麼說,我心裡倒是稍微踏實了一些。再者,師尊那裡我也親自去拜訪過了,只不過師尊最近似乎正全神貫注地監視著咱們坊市中突然冒出來的那個能夠煉製金丹期法寶的煉器師。不過,憑藉咱們師父作為淮安城主的崇高威望和強大權勢,想來城衛軍也應該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和疏忽,定會全力以赴地尋找那兩個孩子的下落。」
從兄弟倆的這番深入交談中,不難聽出,他們二人那實力高深、地位尊崇的師父正是那在淮安城一手遮天、權傾一方的淮安城城主。嚴昊的弟弟緊接著追問道:「哥哥,那您有沒有懇請師父出手相助,幫咱們尋找孩子的蹤跡?」
嚴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回道:「我自然是向師父懇切地請求他出手幫忙了,只不過師父也明確地表示了,倘若帶走那兩個孩子的人是一位精通陣法的大師,精心布置了極為高明的陣法來掩蓋兩個孩子的氣息和行蹤,那麼光靠大範圍的精神力掃描是很難有所收穫的。因為整個淮安城中,幾乎每一個洞府都會設有獨特的陣法進行遮掩和防護,想要僅僅憑藉元嬰期的強大精神力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掃描出來,恐怕是不太現實的事情。」
嚴昊的弟弟聽哥哥這麼說,好像想到了什麼,口中不停地低聲念叨著:「陣法大師……陣法大師……」突然,他的眼睛像是被一道突如其來的亮光點亮,整個人瞬間變得精神抖擻,急切地對嚴昊說:「大哥,說到陣法大師,您想想看,每一個煉器師在學習煉器技藝的時候,都會學習和研究陣法,那會不會這個偷走孩子的陣法大師就是淮安城中最近突然間名聲大噪的那個煉器師呢?」
嚴昊聽聞此話,眼中也是光芒一閃,猶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立刻斬釘截鐵地對弟弟說道:「你這個想法很有道理!你現在就立刻帶人去仔細調查這個煉器師是不是孤身一人,我現在就去找師父,咱們分頭行事,務必加快速度,千萬不能有任何的拖延!」說干就干,兄弟二人行事向來雷厲風行,毫不猶豫地立刻分頭行動。
二人離開院子之後,如同離弦之箭般迅速展開各自的任務。可沒過多久,他們便又神色匆匆地返回。當這兩兄弟再次碰面時,臉上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嚴昊面色陰沉如水,彷彿被一層厚重的烏雲所籠罩,那表情簡直能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成冰。嚴昊的弟弟則面露驚喜之色,那興奮的神情就像是發現了一座隱藏著無盡寶藏的神秘洞穴。
嚴昊的弟弟迫不及待地說道:「哥哥,我經過一番調查,總算是打聽到了關鍵的消息!那煉器師並非是孤身一人,而是一行三人,並且這三人全都神秘地籠罩在一身黑袍之中,這其中確實存在很大的嫌疑!咱們師父那邊是怎麼說的?」
嚴昊陰沉著臉,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失落,沉重地說:「師父說那煉器師不知使用了何種神秘的手段,竟然憑空消失了,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聽聞此話,嚴昊的弟弟那原本洋溢著驚喜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凍結。原本滿心以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迎來了重大的突破和轉機,卻沒想到希望瞬間破滅,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就這樣完全斷掉了。嚴昊的弟弟一臉茫然,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那……這可怎麼辦……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之前的努力都化為泡影嗎?」
嚴昊冷哼一聲,臉上滿是憤怒和不甘,說道:「還能怎麼辦?師尊都留不下的人,我們還能如何?就當咱們之前投入進去的大量資源都打了水漂吧,算那兩個小東西運氣好!以後倘若讓我再有機會遇見了……哼……」說完,嚴昊憤憤地拂袖便走,那寬大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憤怒的弧線,他頭也不回地快步返回了他的洞府中,只留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
嚴昊的弟弟獨自站在原地,心中也忍不住暗自嘀咕:「那兩個小傢伙不是和濁流散人的弟子有所關聯嗎?怎麼這中間又牽扯進來一個神秘的煉器師,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因此而遭到報復。不過有師父坐鎮淮安城,想來也沒有人敢冒著被帝國全力追殺的巨大風險來報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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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昊的弟弟心中所想的,也正是嚴昊心中一直擔憂的問題。此刻,這哥倆的心中就如同被一團亂如麻的絲線所緊緊纏繞,怎麼理也理不清,越想越是心煩意亂。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兩個起初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深厚背景和強大靠山的小東西,怎麼會在不知不覺中牽扯出如此眾多身份神秘、難以捉摸的人物,以及如此錯綜複雜、撲朔迷離的關係……
可就在哥倆滿心無奈地返回洞府,準備繼續修鍊之時,整個嚴家的大宅院中,不知從何處悄然無聲地漸漸飄蕩起了絲絲縷縷淡薄如紗的霧氣。這霧氣朦朦朧朧,如煙如縷,宛如輕柔的薄紗緩緩地在空氣中舒展、蔓延。它們無聲無息地氤氳在整個嚴家的大宅院中,給這座原本威嚴莊重、氣勢恢宏的宅院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彷彿預示著即將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誰都未曾察覺到,這些霧氣仿若無形的、極為細膩的精靈,一絲一絲、悄無聲息且極為隱秘地滲透進了每一間房屋之中。它們就如同最為纖細、幾乎難以覺察的絲線,以一種極為緩慢卻又異常堅定執著的方式,緩緩地堅定不移地朝著每一個極其細微的角落逐步蔓延。那動作之輕、之緩,彷彿是怕驚擾了這世間的寧靜。而後無論是在院中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懈怠巡邏的護衛,還是在各自房間中摒棄雜念、刻苦修鍊的嚴家子弟,都在毫無察覺之中被這些霧氣一絲一縷地滲透到身體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