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嚴昊一邊恢復著自己的靈力,一邊緊緊地盯著劉宏。當他看到劉宏在和自己硬拼了這麼多個回合下來,依然氣定神閑、不急不躁,沒有任何靈力虧空的跡象和反應時,嚴昊的心裏面除了深深的震驚之外,更多的則是一種難以抑制、逐漸蔓延的恐懼。嚴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輪又一輪凌厲兇狠的攻擊在劉宏面前就如同石沉大海那般,絲毫奈何不得對方,心中的憤怒與不甘猶如洶湧澎湃的岩漿,在內心深處瘋狂地翻騰著,隨時都可能衝破頭頂噴涌而出。
嚴昊狠狠地咬著牙,牙齒咯咯作響,面部的肌肉因為極度的憤怒扭曲得不成樣子,面容猙獰得彷彿是從九幽深淵爬出來的惡鬼,正竭盡全力地想要掙脫某種無形的束縛。那模樣又好似在下定一個極其重大且充滿無盡危險的決心,彷彿要將自己的一切都押注在這即將做出的決定上。
劉宏看似表面上風輕雲淡、氣定神閑,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但實際上,他的內心早已被焦躁不安的情緒所充斥。劉宏十分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手中那些曾經在無數戰鬥中大放異彩、無往不利的法寶,在眼前的嚴昊面前,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犀利和威風,變得綿軟無力,無法對其造成哪怕是一絲一毫有效的殺傷。化魂扇和萬魂旗就不必多說了,這兩件法寶本就因其陰狠毒辣的特性而被天地正法所不容,在嚴昊身上那浩然正氣、剋制一切邪祟的天元正雷面前,更是被壓製得死死的,毫無半點還手之力,就如同遇到了剋星的蛇蠍,只能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從凝雪的器靈被天元正雷擊傷的慘痛經歷來看,劉宏心裡猶如明鏡一般清楚,影刺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例外。倘若他貿然使用影刺發動攻擊,先不說能否在嚴昊身上有所建樹,光是影刺那脆弱珍貴的器靈必定會遭受創傷這一點,就讓他不得不謹慎行事,再三思量。
就在這電光石火、轉瞬即逝的一瞬間,劉宏和嚴昊都沒有陷入長時間的糾結和猶豫之中。時間緊迫,形勢危急,容不得他們有絲毫的遲疑和拖延。嚴昊在聚雷缽釋放的那層看似堅不可摧的光罩的嚴密保護下,雙手如同疾風般不停地在自己的儲物袋中翻找著,動作快得幾乎只剩下一片殘影。各種各樣的丹藥被他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地取出,然後毫不猶豫地一股腦兒地往嘴裡猛灌。嚴昊此刻全身心地投入到恢復自身實力的行動中,全然不理會劉宏的一舉一動,彷彿劉宏在他眼中已經不再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威脅。
劉宏的心裡卻莫名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毛骨悚然的感覺,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冰冷刺骨的手正緊緊揪住他的心臟,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困難。他的心中有種極其強烈且極為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如此的清晰和緊迫,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懼。劉宏只覺得嚴昊此刻的行為絕非尋常,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某種極其可怕、足以翻天覆地的事情做著周全的準備。
劉宏深知此刻容不得半點疏忽和遲疑,他也絲毫不敢有片刻的怠慢,瞬間集中精神,迅速地雙手掐動法訣。只見在複合陣法之外,劉宏的頭頂上方,一根根藍色的水箭如同雨後春筍般逐漸凝聚成形。這些水箭並非由至陰至邪至毒的太陰冥水所構成,僅僅只是運用普通的金丹期術法所生成。從表面上看,這些水箭的外形與劉宏還是一個初出茅廬、修為低微的鍊氣期小修士時所釋放出來的水箭並無太大的區別。它們的外表看起來或許平淡無奇,沒有什麼令人驚艷的華麗光芒或奇異形狀。但是只要稍微用精神力去仔細地感應一下,便能清晰地察覺到這些水箭所蘊含的令人膽寒的恐怖威力。畢竟,這可是金丹期修士施展的術法,其蘊含的能量和破壞力絕非昔日那些鍊氣期的小把戲所能比擬。每一根水箭都彷彿是一頭沉睡的巨獸,一旦被釋放出去,便會展現出其驚人的獠牙和無可阻擋的力量。
劉宏當年和崔岩都曾學習過雅蘭傳授的極速施法。這種神奇的技巧在關鍵時刻總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讓他們在戰鬥中搶佔先機,克敵制勝。即便如今已經進階到金丹期,劉宏依然能夠熟練地運用這一曾經讓他受益匪淺的技巧,並且在不斷的修鍊和實戰中使其更加精進和完善。只不過,正如世間萬物皆有其平衡和代價,施法速度的大幅提升必然會帶來體內靈力的大量迅速消耗。這是一個無法逃避的現實,是力量與速度之間永恆的博弈和取捨。
劉宏此刻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他深知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猶豫和保守只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自從他從築基期歷經千辛萬苦進階到如今的金丹期以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鍊、戰鬥和磨礪,劉宏突然驚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實在是過於依賴那些威力強大的法寶和便捷的符籙了。雖然仔細想來,這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畢竟使用法寶和符籙所消耗體內的靈力的量,確實要遠遠低於直接施展複雜強大的術法。但在某些關鍵時刻,當法寶和符籙都無法發揮作用時,自身對於術法的精通和掌握就顯得尤為重要。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於是,就在這轉瞬即逝、千鈞一髮的瞬間,一根根藍色的水箭從劉宏的頭頂如流星般帶著尖銳的呼嘯聲極速朝嚴昊射去。每一根水箭在射到聚雷缽釋放的那層看似堅不可摧的光幕上時,都會引發一場極其劇烈、震撼人心的爆炸。雷與水的相遇,瞬間釋放出大量的氫氧氣體,緊接著又被那狂暴的雷光所瞬間點燃。再加之水箭中蘊含著的濃郁的天地靈氣以及劉宏體內強大的靈力,這多種強大又充滿毀滅性的力量相互交織、共同作用之下,爆炸所產生的威力簡直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
這樣巨大猛烈、令人驚心動魄的爆炸一旦發生,瞬間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漩渦,將嚴昊所在的位置完全無情地吞噬,再也無法看清爆炸中心處嚴昊的具體情況。那片區域被滾滾的濃煙、耀眼的光芒和狂暴的能量所充斥,彷彿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充滿毀滅和混沌的小世界。可即便如此,劉宏依舊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他的眼神堅定執著,心中的決心如同鋼鐵一般不可動搖。
劉宏持續不斷地將自己的水箭朝著那片被爆炸所籠罩的混沌之處瘋狂激射而去,彷彿要將自己所有的憤怒和力量都通過這些水箭宣洩出來。這樣驚心動魄、地動山搖的爆炸則依舊在連續不斷地發生著,一聲接著一聲,一波接著一波,彷彿永無止境。每一次的爆炸都如同敲響了末日的鐘聲,讓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抖和戰慄。
劉宏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滾滾而下,沿著他那緊繃的臉頰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瞬間消失不見。可劉宏卻顧不上擦拭,甚至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敢,全神貫注地維持著攻擊的節奏和力度。趁著這爆炸製造的混亂和掩護,劉宏以極其敏捷的動作迅速地給殺陣陣盤更換好了能量塊。殺陣在得到新的能量支持后,立刻又恢復到了滿能量的強大狀態,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和波動,隨時準備迎接接下來可能更加激烈和殘酷的戰鬥。原本光芒黯淡、威力強大的引雷珠,在這激烈的交鋒中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也不知道嚴昊是在什麼時候悄悄地將這令人忌憚的引雷珠收了回去,或許是在那混亂的爆炸中,或許是在更早之前的某個瞬間。
「他那聚雷缽快頂不住了,再加把勁!」雅蘭急切的充滿期待的聲音在劉宏的腦海中驟然如驚雷般回蕩起來,瞬間打破了他短暫的沉思。
劉宏聞言,沒有絲毫的遲疑,連忙用胸前的探測器朝著爆炸中心進行探測。只見那聚雷缽釋放出來的金色光罩,在劉宏持續不斷、狂風暴雨般的金丹期術法攻擊下,已經變得搖搖欲墜、顫抖不止。那光罩的表面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彷彿風中殘燭,隨時都有種支撐不住的感覺。嚴昊則面露焦急之色,那表情彷彿是一個即將溺水而亡的人在拚命掙扎。他依舊不停地往嘴裡灌著珍貴的丹藥,試圖儘快恢復體內那幾乎枯竭的靈力。然而此刻嚴昊所面臨的困境極為棘手和艱難。他一邊拚命吃藥來恢復體內那所剩無幾的靈力,一邊還要耗費大量的靈力來維持聚雷缽那已經脆弱不堪的防禦。這種進退兩難、左支右絀的局面,讓嚴昊陷入了一種極度的焦慮和絕望之中。
劉宏不禁覺得,自己小學課本中所看到的那道一邊進水一邊放水的蓄水池數學題,此刻竟然在他面前如此具象化、如此生動形象又殘酷無比地呈現了出來。這看似簡單的數學問題,如今卻成為了嚴昊決定生死存亡的關鍵因素,讓人感到無比的諷刺和無奈。
此時,聚雷缽所釋放的光幕已然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那光幕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如蛛網般細密的裂縫,每一道裂縫都彷彿在訴說著它所承受的巨大壓力,給人一種下一刻就會在不堪重負中轟然破碎的強烈感覺。也正是此時,被光幕嚴密保護著的嚴昊,正一邊拚命地往嘴裡大口大口灌著丹藥,一邊全神貫注地凝神將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源源不斷地供給聚雷缽。
此刻的嚴昊額頭上早已布滿了細密如珍珠般的汗珠,那些汗珠順著他的臉頰不斷地滑落,他的整個身軀也已然被汗水徹底浸濕,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盡顯狼狽之態。嚴昊的內心此刻充滿了祈求和渴望,他只盼望著這聚雷缽能夠再多為他抵擋一些攻擊,哪怕只是多爭取片刻的喘息之機。嚴昊心裡也非常清楚,現在的聚雷缽已然達到了其所能承受的極限。這聚雷缽在防禦他人法寶方面確實有著出色的表現,能夠給予敵人法寶的器靈以直接的傷害。然而它卻有著兩種最為懼怕的攻擊方式,一種是自爆型法寶那玉石俱焚般的自爆衝擊,另一種則是由各種符籙、術法所形成的密集持續的能量攻擊。
嚴昊艱難地感應了一下自己體內靈力的狀態,他深切地明白,不能再這樣無休止地拖延下去了。時間每流逝一分一秒,他的處境就會更加危險一分。於是,嚴昊雙眼瞬間變得通紅,彷彿要滴出血來,那是一種極度的決心和決絕的表現。他一翻手,直接取出了一把令人矚目的巨大彎弓。這把彎弓通體呈現出璀璨的金黃色,光芒耀眼,彷彿是由純粹的黃金打造而成。在其弓身上,有著許多藍綠色的雷電形狀、雲形以及龍形的花紋,這些花紋以浮雕的形式栩栩如生地展現出來,為這把彎弓增添了幾分神秘威嚴的氣息。再看那弓弦,更為奇特非凡,並非尋常的繩索,而是由許多道狂暴的雷電相互交織、揉合而成的一長條雷電,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這彎弓的造型獨特别致,散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場。在彎弓的顯眼位置,刻著「寂雷破雲弓」五個龍飛鳳舞、氣勢磅礴的大字,彷彿在向世人宣告著它的不凡與強大。嚴昊手中握著這把彎弓的瞬間,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剛才那狼狽、焦慮和絕望的模樣截然不同。現在的嚴昊,彷彿被注入了一股無窮的力量和信心,給人一種無比堅定、勝券在握的感覺,彷彿只需一箭,便能輕而易舉地將劉宏置於死地,讓其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