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毒蠱
李皓澤隨後又提著宮燈往後方照去。
一排排沒有血色的乾屍倒在竹籠里,身上開滿鮮艷美麗的幽蘭花,幽蘭花紅的扎眼,盛開凌放宛若吸血的魔鬼。
李皓澤一甩宮燈徑直朝洞穴裡面走去,廷忠雖怕但也緊緊跟隨著。
角落裡幾張泛黃破損的雲藍箋掉落在地,他俯下身撿起一張看著,下一刻手不住的顫抖。
「這是…這是父皇的筆跡。」
廷忠膽戰驚心的往裡走,一不留神撞到了牆上。
一陣轟鳴聲從前方傳來,整個石縫都滲著土,地面不住的顫動著。
李皓澤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只見密密麻麻的竹籠全在裡面,每一個竹籠里都擺著面無血色的乾屍,甚至有很多穿著太監宮女的衣服。
他看的頭皮發麻,突然想起了幼時的一件事,宮裡有一段時間經常有宮女太監失蹤,因為平日宮女太監時常被嬪妃發落,所以平時並沒有人在意。
「父皇,你到底要做什麼?」李皓澤趔趄的後退一步艱澀說道。
他目光垂落,發現了角落裡兩個上著鐵鎖的巨大鐵罐。
「去打開它。」李皓澤吩咐後面的侍衛去。
鐵罐上的鎖已經銹跡斑斑,侍衛只是劈了一會便打開鎖鏈。
兩個侍衛費力的抬起來鐵罐上面的蓋子,剛往裡看去,手一抖鐵蓋直接從他們手裡掉落。
李皓澤攥緊拳抬步朝前走去,鐵罐里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在類似於泥土中不住的蠕動著,紅色的花瓣中旁邊還一根斷裂的手指。
他看清裡面的物什,如遭雷擊。
天河寂靜,暗夜無光,宣政殿內幽暗的燭火中,李皓澤靠坐在金絲楠木花卉紋的椅子上,案几上的漆盒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臣廖灼淵參見皇上。」廖太醫雙手一捐叩身下拜。
廷忠懂事的把案几上的漆盒遞給了廖太醫。
廖太醫打開一角,便面色瞬間大變,趕緊將漆盒蓋了回去。
「皇上可有與蟲子接觸過?」他緊張的抬眸望向李皓澤。
「還沒,朕僅僅看了一眼。」李皓澤淡淡的回道。
「皇上,這可是劇毒之物啊!」廖太醫指著手裡的漆盒「如果老臣沒有看錯,這是當年黎國的蠱蟲,蠱毒霸道無比,短期會讓人精神撅震,但長期則會使人手毒蠱控制,直至死亡,連它產生的氣息都可以害人,雖不及蠱毒厲害,黎國有一種毒藥名喚毒鳶,就取它內里造就的,用秘術一封,便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在幾年內讓一個人喪命,且不會有任何察覺。」
他說完忙將漆盒塞給了旁邊的小太監。
「此蠱竟如此厲害。」李皓澤眼眸微眯望著面前的燭火。
「這蠱蟲乃是以鮮血餵養的幽蘭花餵養的,自是不同,老臣還是當年有幸進藏書閣,閱覽到黎國末帝寫的那本長生術典籍才得知的」
「長生術?」李皓澤坐直身體望向他。
「沒錯,皇上應該知曉黎國向來崇尚鬼神之說,對於他們國家的神靈尊崇不已,聽聞當年黎國太子段霽塵聰慧過人,俊美無雙,深的黎國末帝喜歡,可是段霽塵卻在十九歲那年因先天不足之症而病逝,末帝耗費國庫舉全國之力尋覓黎國長生術之方,只是最後終至滅國,依舊沒有聲息。」廖太醫垂下頭回道。
「這長生術又與這蠱蟲又有何干係?」李皓澤繼續問道。
廖太醫回道:「臣記得那本書里提及這斷蘅蠱便是長生術的原料,只要找到母蠱,便可煉製長生藥,與天地同壽,不過具體的方法臣年紀大了記不清,皇上可尋那本書看一下。」
「天地同壽。」李皓澤喃喃念著「莫非父皇是…」他瞬間壓滅了聲音。
「不知皇上是在何處尋到的這蠱蟲,按理說這蠱蟲自黎國滅國后早就消失了。」廖太醫剛話音未落就看到了李皓澤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廖太醫斂住聲息躬身退了出去。
待他徹底離去后,廷忠湊了上來。
「皇上,可要奴才去尋那本書。」
「去,順便告訴席思遠讓他好好查查地道里的男人身份。」李皓澤失神的回道。
廷忠走了幾步李皓澤又將他召了回來。
「讓他不要聲張。」
殮房內,席思遠望著面前的乾屍,感覺有幾分牙痛。
聖上突然傳來旨意讓查清此人的身份和死因。
死因好查,只是令席思遠不明白的是這個男人中毒死亡後為何又為何面部遭受到了擊打,到底是多大的恨意死了還不能抵消。
仵作圍在屍體旁忙碌著。
一個小吏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席思遠不耐煩的嚷道
小吏急得滿頭大汗「大人出大事了,御史台的公子樊謹朔光著身子從長悅樓跑出來后持刀連殺了六七人,最後瘋癲而死!」
長悅樓里廂房內,夜來香的香氣氤氳著瀰漫在整個屋內,香氣馥郁,月紗帳內一個絕世佳人衣襟半敞坐在床頭一角,仰頭陶醉到底聞著裊娜的氣息。
「錦姝!錦姝!」一個光著上半身雙眼赤紅的男子爬到了她的腳邊。
「錦姝!錦姝!玉銀酒!快給我玉銀酒!快點。」穆雲舟身體顫抖,面色浮紅的叫喊著。
穆雲舟和樊謹朔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平日最愛混跡的就是青樓瓦舍之地,甚至有時連旁側的南風館都不放過。
錦姝玩味的看著面前精神快要崩潰的男人,伸出玉足輕輕用足尖挑起了他的下頜。
「穆公子急什麼?那玉銀酒製作繁複,自是需要些時日的,好飯總不怕晚的。」
「不行!」穆雲舟忽地站起身一把捏住她的雙肩「好錦姝,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感覺有一堆蟲子在我身體里爬,只有給我玉銀酒才能好!」
「給我玉銀酒才能好!」
他不住的咆哮著,錦姝終是煩了,抄起一旁的玉枕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穆雲舟整個人砰的昏倒在地。
他已經被玉銀酒掏空了身體,現在除了玉銀酒沒有任何能結束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