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令人尖叫的新蘇格拉底主(1)
令我傷感的2010年過去了,而這一年我一直創作著關於「2012」的一部稿子,到今天已經基本完稿了。***感謝上帝,讓我平安地度過了一個個焦灼緊張的日子,我想我可以奢侈地睡眠一次了。愛人永遠都是我的第一讀者,2010年我們的之間的交流基本都圍繞著我所寫的《瑪雅預的終結》這本書。
真是一朝邂逅成相知。而在我遇到愛人之前,我溢望我的生活具有一些重要性,於是我安分地用青春換明天,並有意識地努力將自己轉變成不同於我身後的那些整天只知道喝茶泡妞的無聊的傢伙們。那時候我就從事著重要的工作,就是認真地編輯新聞摘要及一些關乎民生的內容,我希望以自己的偏好為讀者傳遞能夠取鑒的東西。後來我覺得我應該做一些更為重要的事,也就是我現在所做的事,通過文學創作中一些比較有益的思想來影響我儘可能可影響到的人,由此我堅信自己的動機是高尚的。在認識愛人之後我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有討人喜歡的地方,她讓我深信能夠娶到她這樣美貌善良的妻子,絕不是因為我醜陋的外表以及我自己所認為的文采,而是我天生就有的憂鬱的眼神。沒錯,她嫁給了我憂鬱。這聽起來似乎很荒唐,但事實上的確如此。「難道就是這樣的嗎?在你看來我每天都惶惶不可終日?」我很不以為然。她堅定地望著我說:「根本不是這樣的。看起來更像是鬱郁不得志。」「一般都是喜歡陽光型的,你卻相反,並且誓死跟從。也許結婚前你應該去見心理醫生。」我顯然不舒服,或者說我找不到一種平衡和踏實的感覺。我不想我僅有的一點魅力不是別的,卻是這種令人沮喪的該死的憂鬱。「也不是這樣子。我不需要做心理諮詢,並且非常理智。選擇跟了你,是因為我擔心你將來過的不好,怕沒有人能夠細心的照顧你。而你給我的感覺正是那種為了別人而消耗自己生命的人,我想只有我在你身邊,這樣我可以放心很多。」愛人溫柔地說。她就坐在我對面椅子上,我終於現她仍然是纖秀婉靜的。這簡直就是一曲悅耳的音樂,我在妻子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高大。當我這雙悴沮的眼睛被得到證實后,我怕它會給周圍的人一種不好感覺,於是我就有了戴墨鏡的習慣,甚至是晚上聚餐的時候我仍然堅持。
清晨的時候,我把這本新完成的稿子打開,放在電腦桌面上。我甚至有一種激動的感覺,和以往一樣,我總是迫切地希望聆聽到她的讚美和鼓勵,儘管每次聽到的結果都會令我的喜悅一點點地剝落,直到盪失。妻子安靜地睡著,修長的眼睫在朝曦的一抹光亮下擦出夢幻般的顏色,就如她的烏在光亮下閃現的茜紅。我坐在床邊看著她,就像迫切希望掬起深冬里堆積在草垛上的白雪一樣,這讓我升騰起一種想親吻她的**。我照例把我的襪子放到她枕邊,我想喚醒她。如同以往,她在朦朧中摸一摸微微噏動的鼻翼,尖叫一聲坐起,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指著襪子喊:「真是臭死啦。」接著起床嗔色道:「總是這樣的,十天半個月都不洗襪子,扔在地上都能立起來了!」通常愛人都是將我的襪子洗乾淨晾乾后收納起來的,而對於那些我剛脫下還沒來及洗的襪子,她總是捏著鼻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提起,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塑料袋中。愛人凝視著我嚴肅地說:「我要將它隔離起來。」……而我的襪子,的確。它無疑是我叫醒她的最好的辦法。
那天的天氣異常寒冷,在這棟簡陋的房子里的寫作冷得令人木。愛人鑽進被窩,披著毛毯倚在床頭。她哈一口熱氣,搓了搓手,將筆記本電腦抱在懷裡。我側卧在她身邊,看她認真地盯著液晶屏。我知道她在讀我的文字。長散出的清香此時尤為溫馨,我很快入睡了,只有這樣的時刻我是最幸福的。醒來已是中午,愛人的目光告訴我,她對這部稿子是有話要說的。其實我很擔心,我怕她打擊我,即使她最微小的否定都會使我立即改變主意,接下來就會思考我究竟在做什麼。我等待挑剔、苛刻的她表意見,同時做好心理準備。「窮得只剩下心靈了。」愛人凝目對我,掩口而笑。看來況並不是很糟糕。接下來她肯定了這部稿子,但是她最後卻說:「尼采說『神已死』,人們的苦悶就像房價一樣繼續增長,也許這個年代沒有多少人會十分在乎心靈的問題,我擔心你作品里的思想會遭到讀者普遍的拒絕。」我可不這麼想,我反駁說:「為什麼?你不覺得這正是他們需要的嗎?」她盯著我搖頭說:「現在很多人都被物質潛化成不思不想的機械人了,對於你這樣思索地球和人類命運的大事在他們而都是索然寡味的。」也許她是正確的,我不得不思考這樣一個問題,人們在生活的重壓下似乎無暇顧及看似與他們非常遙遠的事,似乎他們的理想與現實中的行動難以並存。缺乏精神信仰的人是斬斷羈絆的人,正如愛人所說,他們會成為拒絕者和不服從者。那麼我所寫的這部作品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普遍結論呢?難道像我這樣用麵包蘸著墨水充饑的人妄想拯救世界?我沉默,繼而凝望窗外,收入眼瞼的是一個灰濛濛的、冰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