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差點兒沒抑鬱
澄玖公主潛心在自己宮裡殿內老老實實的罰寫《春秋》《女戒》,公主出不去,公主的宮人侍衛是可以出出進進的,一切慶典均不參加,天天奮筆疾書。
如此這般,皇帝覺得很是蹊蹺,皇帝也是疑惑,幾次查看確實是澄玖公主本人,沒有出寢宮。
兩個月時,宮人向皇后報,公主已不愛說話,整日都在寫字,也不梳洗,不思茶飯,與貼身侍女也不怎麼說話了,別憋壞了。
皇後身側的項嬤嬤斥責:「怎麼才來報?」
皇后倒是淡定,一擺手,宮人退下。皇后對項嬤嬤說:「確實是安分了不少,想想前幾日看澄玖的眼神確實無神,以為是寫字寫的,還囑咐要好好休息。」皇后想想有些后怕,接著說:「澄玖一直被教養的想法簡單,一直用女戒約束著,太后也是總耳提面命著,時不時的敲打,雖然公主也進書院,可學業一直不上心,應該沒有玩兒心機,不像是裝的。這麼關下去,真是要出事了?」於是,皇后急急忙忙就趕往公主寢宮。
進門一看,宮女還是內監都神色不對,一看正在書桌抄書的澄玖公主,一抬頭目光獃滯,澄玖公主見皇後到來,開口問安:「參見皇后。」皇后看到書桌上下堆積著罰寫的《春秋》《女戒》。
皇后看到如此模樣的澄玖心裡一緊,問:「澄玖,怎麼了,我是母后。」
澄玖公主:「我是公主嘛?」
皇后:「是呀。吾兒自是公主。」
澄玖公主愣愣的眼神說:「皇后,我不是你私生下來的吧?我不是父皇的骨肉吧?」
皇后怒斥:「胡說,誰跟你說的這些?」就聽殿內殿外撲通撲通的跪倒。
澄玖公主眼淚流了下來:「那為何我就想要一個宅院都不行,還要被罰寫?還要被囚禁?哪兒有公主如我這般?我還不能自稱本宮。」
皇后:「你違抗聖意。不給你買,你自己偷著買……」
澄玖公主:「孩兒沒有花國庫的錢。」
皇后拿起手帕給澄玖公主擦眼淚:「你父皇早就備下了公主府,嫁妝一直都在準備,就等你出嫁給予你。你為何就定要買宅院。」
澄玖公主滿眼恨意說:「為何稽鴻浩就可以用國庫的錢買宅子,我可是嫡公主。祖母一直不喜歡我。」
皇后一臉無奈,「整個朝堂都傾向二皇叔,都巴結稽鴻浩這個世子。就這皇宮裡有幾個人拿我當公主?那些高門貴女也不過是表面應對,這我都知道。皇祖母極其偏愛稽鴻浩,讓立稽鴻浩為儲君。這是斷定這後宮不會再有皇子?」
澄玖公主直起身子面對皇后說:「皇上罰我這樣的重,就是……就是不要我了,全帝都都知道我是個不被重視的公主。等我出去,那些大臣家的女公子們都可以嘲笑我了,我一堂堂公主日子過得都不如她們,這不是天大的笑話。稽鴻浩更不把我放在眼裡,二皇嬸這幾年也不把母后當皇后。皇后還是請回吧,我還要抄書,我會自生自滅的。」說著轉向書桌拿筆繼續抄書。
皇后一聽,這是要自戕的話呀:「澄玖,你可不能鑽牛角尖呀!」
澄玖公主:「寧希即是皇家血脈,會給皇家留下些顏面的。」
皇后一聽,再也控制不住淚水,這些年的委屈也一涌而上,看著澄玖公主流著淚還在抄書,不再理自己。
皇后哭著離開公主寢宮,公主已有異常,這事必須得讓皇帝知道。在皇後到達皇帝寢宮之前皇帝已經知道了,皇后這頓哭述啊,千年穀子萬年糠全說出來了。
皇帝開始認為是皇后這做娘親的不忍心,自古慈母多敗兒,自己沒有像太后那般重男輕女的苛責公主,也沒有像皇后那般管教規矩公主,自己對澄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沒派人暗中看著,她怎麼可能乖乖的呆在寢宮裡,起碼在宮裡也會四處轉轉。於是,安慰著皇后,又派人去看澄玖是否如皇后說的一樣,宮人回復說公主還在邊哭邊寫。皇后怕澄玖尋了短見,叫人一定要看著。
勸走了皇后,皇帝決定親自看看,偷偷看到挑燈抄書的親生女兒,回宮路上一言不發。
任公公一路陪著,試探的說:「皇帝愛女之心,公主大些會懂的。」
皇帝:「她是懂的,如此順從,就是知道朕不罰她,她就要被言官彈劾。只是心裡對朕還是有怨言的。」
任公公謹慎地說:「公主也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這次康王世子動用國庫買院子,言官沒有一個上書的。公主這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公主這東拼西湊就想自己買個宅子,難怪公主覺得委屈。奴那天一看,言官奏摺都寫好放在袖子里了,知道陛下罰了公主才沒有拿出來。說起來,這確實挺氣人的。公主是個好性兒的,可兔子急了也咬人呀。畢竟是公主,總被一世子壓著,挺沒面子的。」任公公小心翼翼的說完,長舒了一口氣,偷眼看了一眼龍輦上皇帝的反應,皇帝半天嘆出了一口氣。
皇帝:「澄玖要是男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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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公公笑笑說:「奴這輩子算是沒有兒女緣了,卻看明白件事。」
皇帝瞬間八卦興起,好奇的問:「說說看,明白什麼了?」
任公公:「這孩子呀,不分什麼男女,是男也得孝順。生個男兒是個敗家子多大的家業也守不住、敗壞了,也是對不起祖宗。」
皇帝沒有說話,任公公見狀繼續說:「奴打聽了公主買的宅子,不是買了一個,是三個。」
皇帝一聽急了,快從龍輦上跳起來。
任公公:「皇上,莫急,聽奴說完,是三個小院子,能連在一起的,估計公主是想重新修繕一番弄成了一個。三個院子加一起還沒有世子那個一半大呢,就是地點好,是帝都最熱鬧的地段,鬧中取靜別有風情。」任公公嘆了一口氣,擔憂的說:「都兩個月了,這大好春光里,公主都閉門不出怕是真憋壞了。」說到這裡,任公公面露焦急。
皇帝想了一下說:「抄了兩個多月的書,明天讓人拿給朕看看吧。」
任公公一聽知道,有戲:「奴尊旨。」
第二天,四個小內監端著公主抄好的書站在皇帝面前。
皇帝正在批奏章,抬眼皮一看這麼多就問:「這是什麼?」
任公公笑嘻嘻的說:「回皇上,這是公主抄的書呀。」
皇帝一驚:「承上來。」好嘛,這放皇帝的書案上堆成了小山。
皇帝隨手翻看著,任公公邊指邊說,這是上個月的,這是這個月的,這些是這幾天抄的。皇帝翻閱著,字跡有新有舊。別說,抄寫的很工整,有《春秋》有《女戒》,越看越高興,這字寫的一看都有長進。皇帝犯難,這自古是君無戲言,這要解了這足禁,也得有個理由。
太後用國庫的錢給浩兒買宅子,這事上是可以做文章的,只是太后要是鬧起來,唉,想想就頭疼。
皇帝為了避免麻煩,太后一鬧能妥協的就妥協,一直遷就著。
任公公看出來皇帝的憂心:「帝城已有議論說是公主瘋了。」
皇帝:「這是誰傳出去的?」
任公公一臉委屈:「這誰知道呀,還說……還說……哪兒有公主這般委屈的。」
皇帝:「皇家威儀真得要蕩然無存。」任公公一聽,周圍的宮人都跪了下來。「起來吧!」
任公公:「今兒太醫去給公主請脈,早一個月就讓公主多在宮裡走動。陛下罰公主不得出宮,公主認為是不能出寢宮,只天天抄書,也不走動。太醫剛說不能再坐著了,恐生癔病。」
皇帝思忖一下:「傳旨,解了公主的足。」
任公公心眼一轉小心的說:「給公主安排個事兒做,多走動的那種,別寫這些個了,奴現在多看一眼都覺得頭疼,公主還是個娃娃。」
皇帝邊聽邊點點頭,說:「安排個什麼事呢?」
任公公:「公主買得那個宅子也該修修,讓公主自己想怎麼修就怎麼修,公主一高興這病也就好了。」
皇帝指著任公公:「錢從哪裡出?」
任公公:「國庫呀!」
皇帝:「言官不得彈劾?」
任公公一聽跪下了:「陛下呀,奴不得不說呀。公主雖為公主,可自從太后要陛下立康王世子為儲君,這皇親國戚與滿朝文武,這幾年就沒把公主當公主、皇后當皇后,都在巴結康王一家,為康王一家馬首是瞻。」
皇帝:「朕無子,太後偏心,先帝這一支皇子七人,我、康王與平王為太后所出,只康王生有這一子,極其寵溺也是人之常情。」皇帝心想不如用澄玖私宅這事攪攪這朝堂,自己才到而立之年,還不到暮年還有機會生下皇嗣。康王,得小懲大誡一下。
任公公:「陛下孝順,苦了公主。」
皇帝:「皇后育有男胎,兩次啊,都流了。後宮嬪妃,肚子怎麼都沒有動靜?」
任公公:「陛下可以暗中查查。」任公公知道皇帝在查就是沒有查出什麼。
皇帝:「你就不要再跪著了。」指著任公公的腿說,「跪著不疼呀!」想了想說:「解了公主禁足,下旨由戶部撥銀子給澄玖公主修繕宅子,讓工部派個專人跟著,原定的公主府也讓澄玖去看看,想修哪兒就修哪吧,隨她去吧,哎,都是祖宗。」
任公公歡喜啊,言語歡快:「奴這就去傳旨。」
皇上手下是一本戶部上的奏摺,不準兩字可以看出皇帝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