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寶石中的圖
「我知道這件事,沈從風的這支私兵一直被藏得很好。」
「所以,你們全力應付即可,我也會保護好自己,我們彼此無牽挂,也就沒有了軟肋。」
「我會轉告他。」
「還有一件事,凌皇的病情,不知能否找東方先生幫忙診治?」
「你懷疑他的病情並不簡單?」
雪凰點頭,「但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交給我吧。」容嶼道。
見容嶼還是有些不放心,雪凰笑了笑,「大叔,相信我,不管怎麼說,我是東楚的長公主,有小師叔在,他們不敢為難我。我的價值,一直都很多。」
「你的價值是引動風雲的因由,卻也是你能夠仰仗的底氣。可時移世易,卻是禍福難料。」
「福禍相依罷了。」雪凰端起酒杯,「如是因,如是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縱然時間倒流,誰又能保證不會重蹈覆轍呢?」
容嶼同她一飲而盡,「有時候總覺得你不像你自己,身上有了一種不符合你這個年紀的滄桑。」
「因為我長大了。」
「可我們都希望,你永遠長不大。」
「哪有人會不長大?就算有來生,我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哪怕你明知道會面臨什麼?」
「是。因為我一直都很慶幸,在這條路上有你們的陪伴。我可以遇見我想遇見的人,彌補我曾缺失的遺憾。」
容嶼看向她,「遺憾?」
雪凰笑了笑,「我雖國破家亡,但是我一直都有親人,無條件的護著我。」前塵是顧家,今生是鬼谷,她擁有的一直都很多。
「所以不管曾經還是以後,鬼谷永遠在你身後。」
「謝謝大叔」,雪凰看了一眼窗外,「時辰不早了,大叔,你快走吧。」
容嶼將一支穿雲箭交給她,「收好了。」
雪凰望著那支箭,猶豫了一下,「大叔,再幫我一個忙。」
「你說。」
「二叔和旭堯手中各有一塊寶石,是北淵皇族的信物,你可以帶來給我嗎?」
「你想做什麼?」
「我想找一個答案,關於沈從風屠殺北淵皇族的真相。」
「好,我會儘快帶來給你。」
雪凰點頭,目送容嶼消失在夜色里。
隨後,她坐到床榻上,意識來到沐洸面前。
「怎麼突然讓我集齊三塊寶石?」雪凰問道。
方才她對容嶼說的話,其實是沐洸的要求。
「也許真相就在這三塊石頭裡。因為它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我當年交給你先祖的。找到這個真相,我的記憶或許能夠全部復甦。」
「沐洸,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麼?」
「幫他們一次,讓他們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去創造你說過的那樣的太平盛世?」
「那個世界用了幾千年的時光才走到那一步,你想用短短數年就去實現,那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這一天能夠稍稍快一點。」
「每一個世界都有它運行的軌跡,過多干預它的進程,也許會產生不可估計的代價。」
「所有的代價,我一個人承擔。」
沐洸嘆了口氣,「再說吧。等我恢復記憶之後吧。」
「謝謝。」
雪凰請求容嶼的事情,他很快就辦好了,第三天的傍晚便將那兩塊寶石給她帶到了長青宮。
順便又給她帶了一些喜歡的吃的東西。
只不過他這次來去匆匆,只簡單交代了她幾句要保重便離開了,而長青宮之外的守衛倒是又多了一層。
雪凰隱隱覺得外面有事情發生,但她現在出不去,只能按照約定,顧好自己,不成為任何人的掣肘便是。
她關上寢殿的門,將三顆寶石取下,放到了桌子上。
「你要的東西帶來了,我要怎麼做?」
「把窗戶打開,用滿月的光照到三塊石頭上。」
雪凰依他所言,將寶石拼好,然後打開了窗戶。
今日十五,月色正濃,柔和的光芒灑在寶石之上,泛起一股幽幽的藍色光芒。
「沒反應,換個方向。」沐洸道。
雪凰將寶石緩緩轉了一圈,可是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你是不是記錯了?」
沐洸想了想,「你把它拿起來,再去照月光。」
雪凰小心的捏著寶石,再次對著月光照了過去,這一次那月光彷彿透過了寶石,寶石變得晶瑩剔透。
「有什麼變化嗎?」
「看地面。」
雪凰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他的指示,隨著光影落地的地方看去,只見那月光投下的光影中,竟有一幅圖案。
「這是……鳳凰翎羽,北淵皇室的圖騰?」
「不錯。」
「好神奇啊!」雪凰感嘆,「寶石之中,怎麼會有如此奇異的景象?」
「你再用背面去照一下月光。」
雪凰點頭,將寶石轉了過去,這一次她發現地面上又出現了一幅圖案。
相比於上一幅,這幅更大,更精細,彷彿能夠看清每一個細節。
「這是地圖?」
「是曾經的北淵皇城地形圖。」
雪凰有些意外,仔細看了一番,雖然好多地方她也不熟悉,但是對那座太極殿她卻是印象很深。
還有她所在的長青宮,竟也在地圖之中。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玄機就在這幅圖之中。只不過我現在沒法出去,暫時無法參透,你想辦法,弄來一幅北淵舊都的完整地形圖。」
「你早說啊,大叔剛走。」
「別著急,有人惦記著你,自然會來看你。」
「那現在我們能做什麼?」
「修鍊吧。我預感在不久的將來,你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雪凰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全部投入到了修鍊玄冰咒之中。
墨雲沉是在某個深夜悄然出現的,他帶著雪凰最喜歡的胭脂醉和桃花酒,坐在盛開的的桃樹下,邀她共飲。
雪凰本來已經準備睡覺,見到他突然出現在樹下著實意外了一下。
禁軍就在外面,他的膽子倒是大。
她默默走了出去,「不怕被人發現嗎?」
「有何可怕?」
雪凰端起桃花酒品嘗了一下,在桃花樹下品桃花酒,只覺得到處都是桃花香。
「你來做什麼?」
「邀你品酒。」
「我們之間是能夠心平氣和品酒的關係嗎?」
墨雲沉挑眉,回想了一下他們的過往,似乎從初見開始,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而且每一次下手還都是照著死里去的,可偏偏誰又奈何不了誰。
他笑了笑,「以後可以是。」
「以後?」雪凰冷笑,「墨雲沉,你憑什麼覺得我們會有以後?」
「碧落黃泉,生死不論,來日方長。」
「你就這麼想讓我留在你身邊嗎?那你又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留在你身邊?」
「你沒有退路了。」
「墨雲沉,有時候我看著你,便覺得上蒼真的是造化弄人。我信你之時,你棄我如敝履,我恨你之時,你卻糾纏不清。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弄人,活該你受這人間疾苦?哈哈哈哈……」雪凰嘲諷的大笑出聲,如同黑夜的精靈,無端的有些瘋癲和滲人。
她舉起酒罈,在桃樹下跳起了舞,邊喝邊舞,潸然淚下。
是,她沒有退路了,只要她放不下顧清瀾,她就永遠會受制於他。
墨雲沉看著她的舞,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舞蹈,卻莫名的覺得熟悉。
她跳的不怎麼好,但是這舞中卻滿是哀嘆和凄涼,彷彿在控訴著心中的哀傷。
雪凰從沒有學過跳舞,因為這舞是顧清璃困於霜霖城時發自內心舞出的,有她渴望的自由,有她孤身一人的寂寥和壓抑的悲痛。
她不自覺跟著記憶跳了出來,跳的磕磕絆絆,但是卻叫看者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