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越來越不像惡魔

季夏緩緩走向四長老消失的地方，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撿起那散發著幽冷氣息的黑色碎片。

碎片入手，一股寒意順著指尖瞬間傳遍全身。

目光在碎片上仔細端詳，碎片散發著古老邪惡的氣息。

季夏心中湧起一股熟悉感。

這是...角之冠的碎片！

不會錯的，他在法夫納的寶庫里找到的那枚角之冠的碎片，和這枚碎片所散發的古老邪惡氣息如出一轍。

季夏抬起頭，看向美坎修特，眼神中帶著詢問之意。

美坎修特搖曳著身姿走到季夏旁邊，輕輕一笑，朱唇輕啟道。

「這是狄摩高根給予深淵教會的賞賜，同時也是神器角之冠的碎片，『灰咒』便是由這件神器碎片所釋放。」

「至於這角之冠的來歷，就無需我過多贅述了吧？相信尼德霍格陛下都知道。」

季夏輕輕點頭，其實在看到角之冠碎片的那一刻，他已經猜到被深淵教會命名為「灰咒」的死氣，與這件神器碎片有關。

詢問美坎修特，只是為了進一步確認。

一切疑團在見到角之冠碎片的這一刻，煙消雲散。

角之冠乃是擁有強大神力的死者之神米爾寇鑄造的神器。

其中蘊含的是死者之神米爾寇的神力，以凡人的認知，當然檢測不出什麼問題。

即便已經破碎，但其所蘊含的力量層次依舊高得離譜，借用角之冠碎片所釋放的「灰咒」，

自然不是江瀾一個九階牧師能夠凈化的。

儘管知道希望渺茫，但季夏還是嘗試著問道。

「能利用這枚碎片，將其釋放的『灰咒』收回嗎？」

美坎修特微微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這當然是不行的，死者之神米爾寇，其神職所涉唯有亡者與腐朽，冠有亡者之名，怎會涉足復生之事。」

她走到季夏面前，將角之冠的碎片用青蔥玉指輕輕捻起。

「角之冠從被鑄造出的那一刻起，便與生命救贖背道而馳，哪怕將所有的角之冠碎片集齊，令其復原。」

「它所擁有的力量也只會是死亡，絕無可能將那『灰咒』收回，更無法逆轉這由它所引發的死亡災禍。」

得到確切答案后，季夏輕輕點了下頭。

美坎修特捕捉到季夏藏在眼底的那抹失望，她輕輕放下角之冠的碎片，柔聲道。

「雖無法收回『灰咒』，但如今找到了其源頭，至少能阻止它進一步蔓延，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聞言，季夏嗤笑出聲，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想不到深淵裡的惡魔居然還會安慰人。」

他死死注視著眼前的美坎修特，直言不諱道。

「我發現你們魅魔越來越不像惡魔了。」

美坎修特先是一愣，隨後也像是聽到了世間最有趣的笑話一般，笑得花枝招展。

曼妙的身姿隨著笑聲輕輕晃動，一頭如瀑的長發也隨之飄舞。

好一會兒，她才漸漸止住笑聲，用那帶著笑意的眼眸看向季夏，認同道。

「你這話可真是說到點子上了，我們魅魔一族在深淵之中確實特立獨行。」

「與那些只知殺戮與破壞的惡魔有所不同，我們追求的是更為多元的...嗯...樂趣，而不是單純的血腥與暴力。」

「所以，偶爾展現出些許『人性』，似乎也不足為奇，不是嗎？」

美坎修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狡黠與玩味，彷彿在向季夏暗示著什麼更深層次的含義。

季夏若有所思。

他剛打算收起角之冠碎片，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向美坎修特，問道。

「角之冠破碎后，一共有幾塊碎片？」

美坎修特微微歪頭，思索片刻，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應該是七塊，角之冠破碎的傳說在深淵中也流傳許久，但具體的細節隨著歲月的流逝，有些模糊不清。」

「我只知道其大概的碎片數量，但也不敢百分百確定。不過，七塊碎片之說在諸多傳言中最為可信，」

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季夏的表情。

「怎麼，尼德霍格陛下是打算集齊角之冠的碎片，將這件昔日的神器復原？」

季夏並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隨手將角之冠的碎片收起。

與此同時，遠處的廢墟之中，只有拇指大小的七長老微微嘆息。

「老四啊老四，你這拚命的時候也不把角之冠的碎片留著給我。」

「如今倒好，這等神器碎片就這麼落入聯盟之手，這下可麻煩咯！」

他一邊嘆息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準備伺機離開。

就在他剛要有所行動時，右眼皮突然毫無徵兆地直跳起來，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心頭。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季夏忽然出現在他面前，覆蓋鱗片的龍爪一把擒住了他。

七長老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拚命掙扎，卻發現自己在季夏力量的壓制下根本動彈不得。

「想這麼輕易地就溜走？」季夏冷冷地注視著七長老。

「你們深淵教會不止一次和我作對了吧？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

說著，季夏加大抓握的力度，七長老的臉上瞬間浮起痛苦的神色。

他在季夏的手掌中拚命掙扎著，妄圖掙脫龍爪的束縛。

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在季夏強大到近乎壓倒性的力量面前，都顯得那般徒勞，不得動彈分毫。

漸漸地，七長老像是意識到了掙扎無望，那雙原本因驚恐而布滿血絲的眸子，在此時緩緩恢復清明。

臉上驚恐的神色漸漸消散，轉而變得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凝視著季夏，緩緩開口，或許是被季夏緊緊握著呼吸有些困難，他的聲音顯得沙啞。

「季理事長，老四他有同歸於盡的手段，我身為深淵教會的長老，又怎會沒有？」

說到這，七長老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透著瘋狂狠厲的笑容，繼續道。

「你今日若是不肯放過我，即便我死，也要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若是放過我，我今後便退出深淵教會，不再與聯盟作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