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靜靜是誰
哎呀拿著作業和一些小紙袋走進教室。
同學們問好坐下后,哎呀盯著胡蘿蔔看了一會兒,看得胡蘿蔔心裡直發毛。
哎呀收回目光,對學生們說:「學校落成儀式上同學們表現得非常好,為了獎勵大家,給大家洗了一些照片,下課時班長把這些照片按照人名發下去,一樣的照片一家就給一張。」
同學們高興了,開始騷動。
哎呀敲敲桌子,示意大家肅靜,然後開始上課。
今天的講課內容主要教大家造句。哎呀給大家示範了一下,用「理想」和「重要」兩個詞造句:「我的理想是將來成為一名作家。」「充沛的陽光和降水對農作物很重要。」
然後又在黑板上寫了「明天」、「沒有」、「河流」、「寧願」、「報答」幾個詞,注好拼音讓大家造句。
他讓大家按座位順序輪著發言。蘑菇第一個發言,然後是後邊的田檸,再往後是絨花然後是星星、浩宇,再往前輪著說,等二蛋說完了,輪到胡蘿蔔發言了。
胡蘿蔔成竹在胸,心裡早已經醞釀好了,站起來大聲說:「小明天天不洗臉。」「聽見沒?有西瓜嗎?」「悲傷像一條河,流向不知道的遠方。」「你一刻不安寧,願不得是個陀螺。」「爸爸很殘暴,打的我皮開肉腚。」
胡蘿蔔回答完畢,為自己的奇思妙想和那詩一般美好的句子而洋洋自得,抬頭卻見哎呀的兩眼瞪得像兩隻圓溜溜的可麗果,正怒視自己,而且他的頭上竟然開始冒黑煙,明顯有發怒的徵兆。
已經有人小聲笑起來,這一笑一下迅速傳染了好幾個人。
哎呀轉移目光瞪向笑聲的來源,笑聲立刻停止了。
哎呀轉回頭對胡蘿蔔說:「你可真是拆分專家呀!我讓你用詞造句,你把每個詞都拆分開了,變成了兩個字,變成與原詞的意思完全不同了。你還挺會標新立異吶?」
停了停又說:「再說你那最後一個造句和字面意思根本就不對,而且還出了個錯別字。我寫的是報答,是向對自己有恩的、有幫助的人回饋的行為,你說的是什麼?還殘暴,還打你?還打得皮開肉腚?那是肉腚嗎?那叫皮開肉綻,花兒綻放的綻。」
哎呀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腚」和「綻」兩個字,指著字說「這是腚、這是綻,記住了。」說著把粉筆扔進筆槽里,恨恨地說:「一天天調皮搗蛋的,凈在那抖機靈、耍小聰明,我看真應該讓你爸爸給你打個皮開肉腚才好。」
同學們這下真的綳不住了,哄堂大笑。
胡蘿蔔表情尷尬,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不知道是被校長說的還是被同學們笑的。
胡鬧不忍看胡蘿蔔的表情,知道他難堪,又擔心他跟哎呀辯白。還好,胡蘿蔔大概是怕哎呀找家長,沒有出言頂撞。
接下來,哎呀讓後邊的同學繼續發言。
其他同學答的都很好,哎呀表揚了回答好的幾位同學,在黑板上寫下幾個詞,講了含義,讓同學們抄下來,回家用這些詞造句,寫到作業本上,然後就下課了。
哎呀臨出門時還瞪著大圓眼看了眼胡蘿蔔,胡蘿蔔心虛地把頭低下了。
見校長出去了,二蛋捅捅胡蘿蔔,「這回你咋學奸了尼,我還以為你得跟老師頑抗到底尼,這回你咋不硬抗了尼?」
胡蘿蔔抬眼瞅瞅他,老實地說:「我都攢好幾頓打了,要是攢一起的話,那小妞再加一把火,」說著沖蘑菇呶呶嘴,「我真得皮開肉腚了。」
二蛋有些不信,湊過來說:「你可別?(lǎi)懸①了,你挨揍,你妹還能給你加鋼②啊,你可真能整!」
胡蘿蔔上下掃了他兩眼,警告他:「你不要被她清純的外表所迷惑啊,告訴你,她可狠著吶,我都懶得跟你提她。再說了,你可是我的朋友,你要是向著她說話咱倆就斷交!」
二蛋一聽生氣了:「嘎哈玩應?咋說翻臉就翻臉尼?我這不是擔心你、向著你嗎?好歹不懂的玩應!你可真是夏天的雨,說來就來呀?看你那熊色吧,肉腚去吧你,切!」說完不理他,氣鼓鼓地回桌了。
胡鬧想說胡蘿蔔太敏感了,可是看到胡蘿蔔一臉的懊喪,知道他後悔了,此時再數落他只能讓他更難堪,於是什麼也沒說。
正在這時,凱路把照片挨個發給了每個人,大家都拿各自的照片翻看著。
胡蘿蔔接過紙袋拿出照片,除了正常的合影外,還有幾張是跳舞唱歌的照片,照片完美地展現了他表演的張力。
胡鬧湊過來看,忍不住笑了。笑了一會,卻見胡蘿蔔面無表情,拿著照片一動不動。
胡鬧正要說什麼,白菜和蘿蔔把照片拿過去,邊看邊笑,身旁幾個同學都湊過來看,看到胡蘿蔔誇張可笑的動作和表情都笑起來。
田橙喊:「二蛋,快來看吶,胡蘿蔔這表情,哈哈,簡直笑死人啦!」
二蛋頭都沒回:「誰稀得看他,切!」說完把頭轉到右側,忽然覺得正對蘑菇有點不妥,就把臉轉回來,仰頭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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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浩宇喊:「上體育課了,出去站排!」
同學們剛站好,漢克斯就走過來了,手裡拿著跳繩和毽子。
同學們一看今天還是玩這個,就七嘴八舌地想讓老師安排點別的運動。
漢克斯笑著正要說話,忽然發現平時最活躍的胡蘿蔔一反常態地沉默,就走過去捏捏他的臉蛋,問:「小夥子,你的臉怎麼變長啦?」
胡蘿蔔抬眼看著漢克斯,依舊面無表情。
漢克斯更奇怪了,彎下腰湊近了問他:「怎麼了?你為什麼不高興?」
胡蘿蔔看到漢克斯老師的眼睛里閃爍著溫柔的光芒,他的關懷讓胡蘿蔔非常感動,胡蘿蔔實在不想把自己的糗事說出來,又不能不回答老師,只能翕動著嘴唇,好半天才說:「今天我有點衰,我想靜靜。」
漢克斯想了半天才明白鬍蘿蔔說的衰是什麼意思。心想:這孩子一定是被老師批評了,所以情緒不高。但他這麼小卻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實在很有意思。
漢克斯想了想故意問:「靜靜?靜靜是誰?是我們班的女孩嗎?是誰呀?」說完特意抬頭四下看看。
同學們都笑起來。
胡蘿蔔紅著臉辯解:「不是同學,老師,是我心情不好,我要靜靜。」
漢克斯見胡蘿蔔臉都紅了,知道他著急了就不再逗弄他,拍拍他的肩膀,站直身子對學生們說:「今天大家繼續練習踢毽子跳繩,可以自由組合練習,下節課我教達(大)家做健美操。好,現在開始吧!」
女孩子們兩兩一組跳繩,男孩子分為兩組踢毽子,還是以前的那個組合。
這次胡蘿蔔不再是靈魂人物了,因為他的靈魂飛走了,變成了個木頭。
二蛋把毽子踢得高高的,落到他腦袋上他既不躲也不生氣,頂著毽子獃獃的站在那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二蛋實在看不下去了,翻個白眼把身子轉向一旁。
胡蘿蔔想了想歪頭甩下毽子轉身走了,挨著教室牆邊蹲下,胡鬧跟過去問他:「你這是幹啥呀?到底怎麼啦?」
胡蘿蔔低頭用手指頭划拉著地面,「被人厭棄,我想靜靜。」
胡鬧苦著臉說:「誰厭棄你啦?別沒事找事好不好?正常點,別讓人看笑話。」說著回頭看了看女生。還好女生們玩得正歡,沒人注意他們。
浩宇也跟著走過來,他問胡鬧:「應達到底怎麼啦?」
胡鬧笑笑:「沒事,可能和二蛋鬧彆扭了,不開心。」
浩宇見胡蘿蔔直勾勾地看著前方,笑著對他說:「朋友之間互相有點口角算什麼,一會不就和好了嗎?振作點,這樣子都不像你啦。」
胡蘿蔔面無表情地說:「這世間一片污穢,某想遠離塵世的喧囂,遺世獨立,不問世事,與爾等再無瓜葛。」
胡鬧聽了內心驚懼不已:胡蘿蔔今天肯定是被什麼附身了,這口吻、這語氣根本就不像他,況且這些話讓人聽都聽不明白,之乎者也的也就兔子爸爸偶爾會這樣說話。
他蹲下來仔細地端詳著胡蘿蔔,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異樣來。於是悄悄地問他:「胡蘿蔔,是你嗎?」
胡蘿蔔一動不動再不說話。
胡鬧鍥而不捨,又追問他:「你說,今天早上你都幹什麼啦?」
胡蘿蔔兩眼發直。
胡鬧害怕了,一把揪起胡蘿蔔喝問:「說,你到底是誰?你把胡蘿蔔弄哪去了,你是誰?」邊說邊激動地搖晃著他。
浩宇不知道胡鬧心中所想,見他把胡蘿蔔拽得左搖右晃的忙過來勸阻。
胡鬧反手格開他,抬手就要打胡蘿蔔,誰知胡蘿蔔忽然說了一聲:「我就不告訴你我親你了,愛咋咋地!」
胡鬧愣了一下,知道站在面前的還是胡蘿蔔本人,氣得使勁搡了胡蘿蔔一下,指著他鼻子說:「二蛋說得沒錯,看你那個『熊樣』吧!你就作妖吧!沒人稀得管你。哼!」說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