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五人之首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蕭墨搖晃著手裡的杯盞，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似乎根本沒將幾人的對話聽進去。

可是曲鑫卻不放過他，下巴挑了挑，「蕭兄你說呢？」

蕭墨聞言冷眸一掃，雖然沒有攻擊性的眉眼可是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就一把隨時可以出鞘的寶劍。

「人家的事你們倒是關心的緊，這麼閑嗎？你就不怕主司大人給你塞到司正司去當小吏？」

半分不屑半分譏諷，可是這樣無禮之言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讓人感到粗鄙，可是放到這位蕭大公子身上便是畫龍點睛，桀驁中有卻難掩骨子裡的那份貴氣與瀟洒。

「哎呦，蕭兄，饒命饒命，你可千萬別再說，我這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身可不能這般就失去了。」曲鑫連忙擺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倒是讓面若冰霜的少白跟神遊天外的蕭墨不自覺的勾勾嘴角。

「不過話說，蕭兄為何這般悶悶不樂啊？」曲鑫煙眼睛狡黠一轉，手指轉了轉扇柄。那把玉骨扇隨著旋轉迎著陽光勾勒出一道銀弧，即便曲鑫笑的如同暖陽，卻還是讓人莫名的心生寒意。

這裡面延青是幾人中最沒心機的，聞言想都沒想就說了句，「嗐，蕭兄定是因為家裡不同意他從軍生悶氣唄。」

曲鑫聞言有些詫異，少白更是連酒都不喝了，目光緊緊盯著對方，延青看他們都盯著自己，一瞬間拿著杯盞的手頓住了，「不，不是，你倆盯著我作甚？」

「我臉上又沒花？」說著還不忘了摸一把自己的臉，這般自戀的樣子果不其然迎來兩人一個毫不掩飾的白眼，一轉頭以為沉穩的蕭墨能給他援助誰料剛一側頭就對上蕭墨那似是而非的笑意，延青瞬間汗毛束起，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媽呀，這幾個人還真是可怕，有聽過用刀劍殺人的，卻沒聽過用眼神殺人的。

此時的延青不僅感到萬幸，這個凌聰沒來，要是這傢伙在他更不好過，這幾個人最喜歡欺負他這個老實人！

「你臉上是沒長花，你是多長了張嘴，吃你的吧！」蕭墨說的不緊不慢可是卻給了人強大的壓迫感。

話音剛落嘴裡就被塞了一個肉丸子，延青瞪大了眼睛，嘴裡又被堵上了沒法說話，只能用眼神表示心裡的憤怒！

「吃吧吃吧，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今個教你一招，以後在外面千萬不要戳別人的痛處，不然後果會很慘的。」

蕭墨那笑面虎的樣子看著就欠揍，延青面目猙獰的跟自己嘴裡的丸子奮力作戰，心裡還不停的罵罵咧咧，反正蕭墨才不在乎這傢伙心裡想什麼，沒人知道方才那句話在他心裡影響多大。

這個憨貨就懂得往人家心窩子里捅刀子，明知道自己因為什麼煩悶還這樣說，真是沒有眼力見。

他做夢都想逃離蕭家，如今邊境正趕上大戰，他現在去從軍正是好時機，而且他自幼就想做縱橫沙場的猛將，而不是如家中人期盼的一輩子困在朝堂上汲汲營營，過那種一眼望得到頭的日子。

沒看凌聰是怎麼選的，他爹還是當朝丞相呢，他不照樣不願意自請入翁？

都是明白人，誰也別說誰，那朝堂之上看似光鮮其實最是藏污納垢。裡面的人哪有什麼真正的好人，手上哪一個沒有罪孽污穢？

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多一半都會子承父業接手家裡的朝堂勢力，可是難道他們就只能重複著前輩們的生活日復一日活在勾心鬥角的算計中，那樣跟一個物件還有什麼兩樣。

蕭墨心裡冷笑，他們方才嘲笑凌聰看上一個婢子，他們也不想想，這些世家除了身份比他們高貴，哪個手裡的腌臢不比婢子骯髒？

只可惜這些人永遠從銅鑒里照不到自己的醜陋，還是凌聰是個明白人，他知道烈火烹油的局面該如何應對，旁人看不出他的意圖，可不代表自己不明白，如今君王對朝政把控得愈加牢固，他們這些世家說是大王的肱股之臣倒不如說是眼中釘肉中刺，今日榮華正好，豈知明日如何？

「你們這是借酒消愁啊？不知可還有酒分在下一盞？」

四個人聞聲驚詫的轉過頭看向門口，那熟悉的身影果不其然出現他們包間里了。

只見那身長玉立的身影依靠在門邊，雙手環抱，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有些痞氣但是那通身的文墨之氣卻沒有折損他絲毫的氣質，座位上的四個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愕然。

蕭墨最先反應過來，立馬站起身熱情的打招呼，「我說今日喜上眉梢，原來兄弟們竟是想到一處了，來來來，快坐下一起喝酒！」

蕭墨一出聲延青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起身朝凌聰就撲了過去，哥倆好似的抱住他的肩膀，朝他訴苦，「三哥你可來了，你都不知道，這蕭墨怎麼欺負我的，你不來我連一個說話的人沒有，可是憋壞了我！」

凌聰挑了挑眉，狐疑的掃了眼剩下的幾個人，「哦？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慘？我看你最近好得不得了啊，不然也不可能這樣滿面紅光的。」

延青本就是幾個人里年歲最小的，又長了一副娃娃臉，帶著幾分少年的稚氣跟憨直，就是這張嘴太能惹事，這裡面就數凌聰跟他的關係最好，只要有了事也大多都是凌聰幫著收拾的，所以兩人說話沒這麼多的顧忌。

「三哥，你說什麼呢！虧我還念叨你，真是一片真心餵了……魚。」話到嘴邊拐了個彎，要是他敢說他是狗，一會兒自己就能跟城裡的流浪狗過夜了。

凌聰輕飄飄的眼神彷彿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看得延青脊背一直，瞬間冷汗就下來了，他還不知道就這樣一個拐彎讓自己『死裡逃生』。

「呃，三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的？這些日子你也不出門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些閨閣小姐都沒你老實。我們又不敢去相府找你，生怕遇見相爺那張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