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從地獄歸來!
(寫過二千萬字,多本書完結的外站老作者。拜託大家給個機會,多看幾章再決定去留,或許不會讓你失望。)
「陸明,你說,到底是不是你將小師弟的烏騅獸毒死的?」
「除了他還有誰?師父,不要問了,像這種卑劣無恥之徒,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
「本來就是靈根破碎,靠著宗門養著的廢物,還敢做出這種卑劣無恥的事,陸師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
陸明跪在階下,猛然抬頭,眼眸陡然變得銳利。
他看向前方階台上,那身穿精美道裙、冷艷無情的高髻女子。
又轉看向兩邊以鄙夷的眼神、冷視他的青年女子。
我回來了?
明明在以無可挽回的速度,墜向八熱地獄的最深處。
突然又回到了從前。
果然,單單修鍊鬼仙之道,是無法避免輪迴的!
但這到底算是輪迴,還是重生?
「說話!」
宮雅鳳猛然拍擊千載寒玉鑄成的寶椅扶手。
徒弟那突然變得尖銳的視線,讓她更添怒火。
兩邊的二師姐師珊珊、四師姐冷雪凝往陸明逼近。
師珊珊陰陰地道:「師父,不要跟他說那麼多,除了這個廢物,還能是誰?」
冷雪凝一副柔柔弱弱的神態:
「師弟!只要你認錯,我們會向師父求情,師父最多也就是小小的懲罰一下你,不會真的為難你的。」
上一世的記憶,湧入陸明的腦海。
最初。
他是翠雲山的二弟子,是師珊珊與冷雪凝等人的師兄。
與生俱來的仙靈根,仙門中年輕一輩、屈指可數的絕世天才。
八十年前,宗門落難,岌岌可危。
他解讀天機,為宗門尋到了深藏九地的遠古靈脈。
但要打通靈脈,必須要有天生仙靈根之人。
年紀輕輕就結丹成功的他,主動擔下這個任務,跳入至深至惡的五濁之海。
他用了足足一甲子的時間,孤獨地在地底濁海深處,奮力拚搏。
每到堅持不住時。
一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整個宗門的偉大復興。
為了師尊與師姐妹們在仙門中的未來。
就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在那六十年裡。
因為他的努力,整座仙山靈氣爆發、福緣深重。
師尊與師姐妹們,修為突飛猛進。
翠雲仙宗一飛衝天,便要成為仙門第一宗派。
二十年前,他奄奄一息地爬出地底,體內靈根破碎,修為盡毀。
他趴在污泥間,抬頭看著籠罩在整座仙山的,前所未有的濃郁靈氣。
感到無比欣慰。
雖然自己的仙途徹底毀去,但整個師門因此前途無量。
他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但是在那之後。
在這整整二十年裡,他所遭遇的,都是些什麼?
一次次的被冤枉,一次次的受委屈。
上一輩子,直到這個時候。
他都還在不斷地反省,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
直到兩年後,他被莫須有的罪名,打入宗門最陰冷的、用來關押魔物的寒冰魔獄。
他對這個師門,才真正絕望。
但那已經太遲了!
「你不說話!」宮雅鳳在階上,不屑地注視著他,「是心中有愧,還是啞口無言了?」
陸明猛然抬頭:「其實師父你心裡很清楚吧?」
他的語氣平平直直,沒有任何的波動。
彷彿在訴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
「故意毒殺掉烏騅獸的是四師姐,她想要幫小師弟去換那隻極品幻獸,故意毒死烏騅獸嫁禍給我,好……」
冷雪凝臉色一變,厲聲尖叫:「你還敢血口噴人?陸師弟,想不到你竟然卑劣無恥到這種地步。」
一直藏在外頭的六師妹支雪灧沖了進來:「我作證,我親眼看到陸師兄帶著摻了血鴉毒的丹藥,去餵給小師弟的烏騅獸……」
陸明沒有理會她們,而是抬頭看著階上的師尊。
「宮雅鳳,其實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這些年來,她們一次又一次的冤枉我、陷害我,其實你一直都是清楚的吧?」
宮雅鳳怒道:「你說什麼?
「陸明,你仗著本座對你的寵溺,一次次的犯錯,現在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甚至還敢直呼本座名字。你的眼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師父?」
經歷了上一世的悲慘,此時的陸明,早已對她們失望透頂。
可恨的是,在上一世里,他自始至終,都相信著宮雅鳳。
不管師姐妹們是如何污衊他,冤枉他。
他始終願意相信師尊。
相信她只是被其他人蒙蔽。
相信她總有一天能夠釐清真相。
相信她早晚能夠看穿一切,為自己洗刷冤屈。
可惜,他的無限信任。
換來的是狠狠劈向自己心口的利刃。
現在,重活一世的陸明,再不想看到她。
他要提前進入寒冰魔獄。
他要通過那無人知曉的通道,先一步到達森羅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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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魔道的方式,修補自己破碎的仙靈根。
從此仙魔雙修。
在這個宗門,多待一天都讓他覺得噁心。
與其苟活在這個毫無人情的仙門。
他寧願先一步進入地獄。
「因為外頭都在說,你和翠雲仙宗能夠有今日的成就,靠的都是我。」
陸明不顧階上的威壓,仰著頭,毫不猶豫地揭穿著宮雅鳳的虛偽:
「宗門至清無極的靈脈,是我通過解讀上古仙籍發現的。
「阻塞上古靈脈的濁海,是我犧牲仙靈根和所有的修為打通的。
「整個宗門的福緣,是我感天地之極引來的。
「外頭都說,沒有我,宮雅鳳絕無可能修鍊到煉虛期,連化神都難。
「你受不了別人的指點,你想要證明,就算沒有我,這個宗門在你的帶領下,依舊前途無量。
「宮雅鳳,你任由她們不斷地栽贓給我。
「就是想要讓所有人都覺得,我是一個卑鄙之徒,宗門今日的成就全都是靠了你。
「呵呵,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比你更讓我噁心!」
師珊珊、冷雪凝、支雪灧三女目瞪口呆。
她們沒有想到,陸明竟然敢這樣跟師父說話。
這還是原本那個,無條件信任著師父。
一次次地為了宗門委曲求全的他?
突然間,她們感到,這一刻的陸明,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宮雅鳳那清冷無瑕的臉色,憋得通紅。
下一刻,她惱羞成怒。
與此同時卻在冰清玉玄功的作用下,保持著至高無上的威儀。
「陸明!」
她憐惜地搖了搖頭,「不過是只烏騅獸,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你肯承認錯誤,本座最多也就是罰你幾天禁閉。
「你卻為了這點小事,攀咬師姐,污衊本座,恃寵而驕,目無尊長。」
她居高臨下。
以慈悲的目光,冷視階下的徒兒:
「本座因為你曾經有功於宗門,對你近年的所作所為,不斷縱容。
「只以為能夠小懲大誡,讓你改過自新。
「沒想到,你、已經無可救藥!」
「陸師弟!你真是畜生!」師珊珊叱道,「師父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樣子跟師父說話的?」
「陸師弟,你怎麼能這樣狼心狗肺?」冷雪凝淚水汪汪,「你靈根破碎,早就成了廢人。
「這些年來,如果不是師父好心繼續留你在山中,你早就在外頭被野獸吃了,你怎麼能不感恩,還敢這樣子跟師父說話?」
支雪灧搖頭道:「陸師兄,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你害死小師弟的烏騅獸,師父都還沒有怪你。
「你卻還要說這種話,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氣師父,想要氣我們大家?」
她們那或是義正辭嚴,或是惺惺作態的樣子。
讓陸明想要呵呵。
我付出真元潰散、靈根破碎的代價。
在地底濁海辛辛苦苦奮鬥六十年。
就是為了讓這些人能夠擁有更好的未來。
居然就是為了這些人?!
宮雅鳳俯瞰著他,冷然道:
「看在你好歹曾有功於宗門的份上,你剛才的口無遮擋,本座可以原諒你。
「只要你現在跪地磕頭,承認害死烏騅獸的事,以及對剛才的誹謗悔過道歉。
「本座便只罰你在執法堂領杖一百,禁閉三年。」
她杏目一瞪:「否則,就憑你剛才逆師之事,本座便可將你打入寒冰魔獄……」
陸明大笑道:「宮雅鳳,你不再是我師父,你不配。
「整個道門都知道,當年要是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你突破元嬰期的時候,走火入魔,是誰為你擋住無數魔障?
「要不是有我助力突破境界,你真的能夠成為掌門嗎?
「要不是我尋到靈脈……」
宮雅鳳尖叫道:「逆徒!逆徒!
「把他打入魔獄,把這個悖逆犯上的逆徒打入寒冰魔獄。」
寒冰魔獄,是翠雲仙宗用來囚禁至凶至惡的魔物的所在。
那是一塊惡氣彙集的險惡之地。
仙宗發展的過程中,發現那處裂淵的惡氣始終無法消散。
於是通過陣法,將裂淵禁錮,充作牢獄。
死在牢獄中的各種魔物,陰魂不散,對每一個進入內中的生魂瘋狂撕咬。
那是不死不生、卻又千刀萬剮的痛。
上一世,陸明在兩年後,因為宗門的設計,在外頭身敗名裂。
他被打入寒冰魔獄,肉身徹底潰滅,只剩陰魂。
他不甘心,他死也不甘心。
他的魂魄在寒冰魔獄里,逆惡氣而入,終於找到了那塊裂淵惡氣千年不散的緣由。
現在。
重生歸來的他,只要進入寒冰魔獄,就能夠提前到達森羅殿。
那裡有他的靈根修復之秘法。
只要活著到達森羅殿。
他能夠獲得的,絕不只是原本的仙靈根。
師珊珊與支雪灧,抓著毫無反抗之力的陸明,往寒冰魔獄去了。
不多時,宗門執法薛長老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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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薛長老驚駭地道,「聽說您要將陸明師侄打入魔獄?」
宮雅鳳冷冷地道:「不錯!這逆徒這些年來,在宗門內不斷行坑蒙拐騙之事。
「我原本只是要讓他承認錯誤,小小懲戒一番。
「結果他竟喪心病狂,對本座血口噴人。
「如此大逆不道,不加嚴懲,天地不容。」
薛長老低聲道:「掌門!即便如此,陸明有大功於宗門,也不該受到如此對待。」
冷雪凝在一旁也跟著勸道:「師尊,對陸師弟的懲罰確實不妥。
「雖說這百年來,宗門全是靠師尊您的才華橫溢,不斷崛起。
「但外人不知,還在說我們宗門是靠著他才飛騰起來的。
「這樣懲處,知道的,明白師尊您是公正嚴明,只因陸師弟屢教不改,方才將他打入魔獄,略施薄懲。
「不知道的,還說我們翠雲仙宗背恩負義呢。」
她抬起袖子,抹著淚水:「師尊,您還是將他放了吧。
「師尊您就忍一忍,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宮雅鳳臉上的煞氣,愈發地凝重:「雪凝你不要替他說話!
「此子如此惡毒,今日可以欺師滅祖,辱罵本座,來日還不知道會不會做出更加喪心病狂之事。
「他的心中,已無天地人倫,今日若不嚴懲,來日他叛出宗門,投靠魔道妖邪,為非作歹,卻又如何?」
薛長老張了張口,馬上又閉上。
他的心中也惶恐起來。
既然陸明已經跟掌門撕破了臉,萬一他哪天真的叛逃,那會怎樣?
雖然陸明已經成為了無法修鍊的廢人。
但他可是解讀出上古遺秘,為宗門打通古老靈脈之人。
這幾年裡,長虹劍宗、空蟬佛宗等等,時不時的派人來。
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希望能夠將陸明請去,為他們解讀自家宗門找到的上古秘文。
只是掌門一概拒絕,才讓這些宗門派來的使者,盡皆失望而回。
既然陸明與掌門、以及他的師姐妹已鬧到這般地步。
那或許,真的不能夠再留他。
……
與此同時,陸明被押到了寒冰魔獄的邊緣。
陰風呼嘯,惡氣沖霄。
他看著前方黑氣涌動的深淵,竟是舒心一笑。
冰冷如魔獄。
也要比這個讓他曾經為之付出無數代價的宗門,更讓他溫暖。
後方卻傳來急切的呼喚聲:「住手,二師姐,六師姐,你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