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爹又死了

第345章 爹又死了

在眾人的好奇中,姜落落磨磨蹭蹭地從袖子里掏出一張折好的紙。

陳家娘子認出,這紙確實像是她夫君常用的那種,從折好的紙張背面能看到透著墨字,還有紅色的硃砂指印。

「陳牙子在這上面寫的很清楚,究竟誰想害死他。」

姜落落並未急著打開那張紙,而是將紙半舉,又原地轉了一圈,讓在場眾人都看得清楚。

趁轉步時,姜落落順便掃了眼崔江夫婦。

一直面色平靜的劉雪娘左手輕輕動了一下,指尖碰到了崔江的衣衫。

崔江看也不看一眼地把劉雪娘從地上扯起后,就一直抓著她,好像拎著一隻剛被他打到的獵物,等著接下來的扒皮剔骨。

但劉雪娘這一碰,崔江給了她一眼目光,好像之前的四目相對,哪怕那眼目光很快移開,也讓姜落落捕捉到了一絲毫無強勢的交流。

「大家不妨先猜猜看,到底是誰給陳牙子下毒,要毒死他?」

姜落落這話一出,眾人就炸了。

「陳牙子不是害了相思病?怎麼又被下毒?」

「陳家娘子,你不想知道嗎?」

姜落落又詢問面前這個白了臉的女人。

陳方也是愣住了。

這個姐姐又在騙人!

她手中的那張紙還是他給找的呢!

但是,若能抓走害死阿爹的兇手……使詐也無妨吧。

聽說書先生講故事,還有個什麼兵不厭詐,就是這樣嗎?

「這……真是我夫君寫的?」

陳家娘子伸手。

姜落落躲開一步,「是啊,你懷疑你夫君的筆跡?」

陳家娘子搶了個空,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實在心慌不已。

她怎能不慌?

原本她不怕的,即便有人發現陳牙子中毒,她也能推說她夫君是為情所傷,服毒自盡。

反正劉雪娘與她夫君在河邊撕扯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這個女人名聲那麼臭,她若為自己辯解誰會信?

可是,若陳牙子醒來,親口指證……

陳家娘子看眼身邊的兒子。

姜落落知道她這眼的意思,立馬代陳方回答,「當時你婆母暈倒,你兩個兒子正在照顧她。等你婆母一醒來,他便急著要把他阿爹醒來的好消息告訴你,沒顧得在意其他事。」

所以,陳方沒提訴狀的事也正常。

陳方這時正留意到劉雪娘的神色似乎有了變化,感覺不像之前那般平靜了,整個眼神都黏在姐姐身上,以為「騙人」這一招有了效果,便來不及與他娘解釋,先肯定的點了點頭,「嗯!」

見狀,陳家娘子拉起兒子的手準備先走一步,「方兒,你阿爹已經醒了,我們趕緊回去看他。」

她該儘快回去,看是否來得及做點什麼事補救?

姜落落把人攔住,「怎麼這時又急著走了?事關你家夫君性命,你不想知道你夫君指認誰是兇手,儘快幫他算賬?」

「陳家娘子,不差這一刻,先聽聽再走。」

有人怕姜落落隨陳家娘子回去,留下半截話讓人心癢難耐。

「不必了,我先去看我夫君。」陳家娘子越說越急。

「等著!」

姜落落揮手將陳家娘子推回去。

由於力氣使得大,又被對方擋了一下,姜落落不經意地向老族長那邊踉蹌地閃去。

「我這就讀這份狀紙。」姜落落收好腳步,打開牢牢攥在手中的那張紙,清清嗓子,「草民陳青,入牙行為生——」

「嗚嗚——嗚嗚——」

姜落落剛讀了一句,就被孩子的哭聲打斷。

「娘——哥哥——嗚嗚嗚——」

陳正擠破人群,邊哭邊跑了進來。

「正兒!」

陳家娘子這回沒有耽擱,迎上前接住朝自己衝過來的小兒子,急切地問,「怎麼了?」

「阿爹……阿爹死了……」

陳正哭得很傷心,淚水鼻涕糊了一臉。

「怎麼又死了?」

眾人又是一驚。

「阿爹死了?」陳方瞪大眼睛,不覺看向姜落落。

怎麼回事?弟弟為何說出真相?

「死了,阿爹真的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嗚嗚——」

陳正撲在娘親懷中,哭得喘不過氣。

「正兒,慢慢說。你阿爹他……」陳家娘子輕撫著兒子的背,試探著問,「你哥哥不是說他醒了?」

「剛才醒了……現在又死了……」

弟弟的話讓陳方更加迷茫。

弟弟「承認」爹爹醒過,那就是他並沒有說出真相。可是他也沒聽這個騙人姐姐交代弟弟後來怎麼辦啊。不是說等官府的人去接弟弟?

「唉!」姜落落嘆了口氣,「我就懷疑剛才陳牙子是迴光返照,死不瞑目留了那麼一口氣。」

陳家娘子兩眼幽怨地瞪著姜落落。

她夫君終究還是死了!

若在沒有留下那張狀紙前就死透就好了!

此時留下那份狀紙,豈不是——

「這狀紙豈不是成了陳牙子留給人世的控訴?」

姜落落的話接上了陳家娘子的想法。

「真有人給陳牙子下毒?那可就是真真切切的殺人兇手!」

「姜姑娘,你快告訴我們,陳牙子究竟說是誰害死了他?」

眾人急著想要知道。

親自動手行兇,可是比讓人害相思病嚴重多了!

只要不沾惹劉雪娘就會沒事,可身邊出現了殺人犯,那可是防不勝防的危險!

「好!」

姜落落神色嚴肅,繼續讀狀紙,「本娶賢妻,育有二子,家庭和美。卻不料——」

「不準再讀!」

身後一聲大喝,隨之一道身影向姜落落襲來。

姜落落本能閃躲,還是沒比過身後的塊頭,在眾人還沒回過神時便被對方鉗制。

不過,幸虧她也算反應快,在閃躲的同時,沒忘將手中的狀紙迅速團起。對方雖然拿住她,卻沒在第一時間奪走狀紙。

她緊攥狀紙的手反背身後,而那人一隻手扣著她的脖子,逼著她身子不禁後仰,另一隻手握柴刀抵在她的心口。

此人怕她掙脫被人救走,或者調整好身子做什麼小動作,一時間兩隻手都不敢鬆開。想主動奪走她手中的狀紙頗有些費力。只得惡狠狠地威脅,「把狀紙給我!」

看清是誰動手的老族長大驚,「崔四兒,你做什麼!」

「崔四兒,你快把刀還給我!」

那個被奪走腰間別的柴刀的人更慌。

這刀是他準備去砍柴用的,只是被熱鬧耽擱,可不是給誰提供的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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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懸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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