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姜炎手術前恢復記憶。
顏悅看著輪椅上的男人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她在不遠處看著並未去打擾，她不用猜都知道他身邊的女人是誰，那是他丟掉半條命都不願忘記的摯愛。
顏悅明白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明天就要回海川了。
她只想最後再看一眼這個男人。
很顯然，阮蓉月也看到了她，阮蓉月此時還並不知她是誰只是點了一下頭，顏悅也只是微微頷首，目光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轉身離開。
顏悅走了沒多久，斯喬來了。
「媽，您在看什麼？」
阮蓉月收回目光「喬喬，你來陪你爸轉轉，媽還有點事。」
由於想去追顏悅，阮蓉月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對姜炎的稱呼是「你爸」兩個字。
可姜炎聽到了，握著輪椅的手指微微收緊。
他的心中湧起一陣波瀾。
斯喬也順口接下。
「好，您去吧，我來陪爸爸。」
爸爸……
腦袋裡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女孩的聲音又甜又軟，彷彿帶著無盡的眷戀。
你是爸爸嗎？
他不知道這個聲音來自何處，但那一聲「爸爸」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他心中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
思緒不自覺又被大腦操控。
夢中的女孩在叫他爸爸，一切似乎在慢慢的變得清晰，姜炎只覺腦袋中那尖銳的刺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
他緊緊皺著眉頭，雙手用力地按著頭部，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斯喬看出他的不適，情急之下連忙扶住姜炎，焦急地問道：「爸爸，您怎麼了？」
姜炎痛苦地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然而，在那無盡的痛苦之中，一些畫面如同破碎的鏡片開始慢慢拼湊起來。
隨著畫面越來越多，姜炎的記憶也如潮水般湧來。
疼痛慢慢達到頂點，姜炎感覺自己彷彿要被撕裂一般。
但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疼痛突然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
「喬喬……」姜炎虛弱地呼喚著。
斯喬被嚇哭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爸，您別嚇我，您怎麼樣了？」
斯喬緊緊握住姜炎的手，聲音顫抖著。
記憶恢復了，可眼睛還是看不見。
姜炎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
「別擔心，我沒事了。」
斯喬細眉微微蹙起，還是不放心，正欲開口，一陣突如其來的嘔吐感頓時襲上心頭。
連忙捂住嘴，努力剋制著身體的不適。
姜炎聽到斯喬的異樣，心中一緊。
「喬喬，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這時的斯喬還沒察覺出姜炎有什麼不同。
擺了擺手，想要說自己沒事，可那股嘔吐感卻愈發強烈。
「可能是早上沒吃早飯，剛才又太緊張了，胃裡翻江倒海的。」
姜炎滿臉擔憂「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趕緊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緩一緩。要是還不舒服，一定要去看醫生。」
斯喬驚訝地看著姜炎，剛才姜炎說話的語氣和用詞讓他覺得無比熟悉。
「爸，您恢復記憶了？」
姜炎逗她「你猜？」
斯喬聽到姜炎的回答，情緒瞬間崩潰，嘩啦啦大哭起來。
「爸，您一定是恢復記憶了，對不對？您不要再逗我了。」淚水從斯喬的眼中不斷湧出，聲音里滿是喜悅和激動。
聽到斯喬哭的撕心裂肺，心中一陣柔軟。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斯喬的頭。
「別哭了，我的喬喬受苦了，爸爸確實想起了一些事情，但還不是全部。」
阮蓉月這邊一路追尋著顏悅，她知道姜炎消失的那七年是一個叫顏悅的女子在照顧他。
她追上去問剛才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顏悅。
終於在快要出醫院門口看到了顏悅的身影。
「你好，請等一下。」
顏悅聽到聲音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有些局促，整理了一下思緒回道。
「你好。」
阮蓉月說「剛剛在醫院裡看到你，請問你是不是認識……」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顏悅打斷。
「不認識。」顏悅的回答簡潔而果斷「我只是路過而已，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顏悅說完，轉身離開。
阮蓉月想追上去，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正好駛來，顏悅連忙伸手攔下計程車。
她迅速打開車門，坐進車內，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公園的草坪上，斯喬把這些年來到陸家發生了事告知了姜炎，包括自己和陸祈年結婚這件事。
姜炎沒說什麼，只問。
他對你好嗎？
斯喬說很好很好。
姜炎聽了淺淺笑著。
在公園裡曬了一會兒太陽，斯喬推著輪椅，小心翼翼地帶著姜炎往病房走去。
時不時地看看他，生怕他有任何不適。
姜炎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神情有些恍惚，似乎還在回味著剛剛恢復的那些零碎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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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喬一邊走，一邊輕聲問道：「爸，明天就要做手術了，您別怕，我跟媽會一直在手術室外守著您。」
姜炎手指微動。
「喬喬……」
斯喬停下來，彎下腰「爸，您想說什麼？」
姜炎：「我恢復記憶這件事先別告訴你阮姨。」
斯喬一臉疑惑：「為什麼？阮姨要是知道您恢復記憶了，肯定也會很高興。」
姜炎輕輕嘆了口氣。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這次手術風險不小，要是……要是有個萬一，也免得她太過傷心。」
斯喬的眼眶瞬間紅了，「爸，您別這麼說，手術一定會成功的。您一定會好起來，我還沒給您養老，還沒……」
「老婆！」陸祈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斯喬轉過頭，看到陸祈年正朝他們快步走來。
陸祈年走到斯喬身邊，看到她眼睛腫的像核桃似的，心疼地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怎麼哭成這樣了？」
斯喬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祈年，你跟我來。」
姜炎自己轉動輪椅往前走。
陸祈年驚訝看了一眼斯喬。
「咱爸，他這是……」
剛哭過，斯喬聲音有些沙啞「爸他恢復記憶了，你去吧。」
恢復記憶了……
陸祈年快步跟上姜炎。
姜炎將輪椅緩緩停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他微微側頭，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卻彷彿能感受到陸祈年的位置。
「姜……姜叔叔。」陸祈年一時間竟不知如何稱呼。
姜炎一笑「都娶走了我女兒，這稱呼可得改改。」
「唉……爸。」陸祈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爸，您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