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救危(4000字章)

第688章 救危(4000字章)

「他們離得太遠,超出張傘靈覺可以察知的範圍了。」

張元敬搖搖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的大鼎和煞雷竹皆毀於胡天聰的天劫,無法渡過雷池去往對面,便想助胡天聰一臂之力,也是鞭長莫及。

而天中雷雲中降下的雷霆,他只能靠庚金元氣簡、定真盤或源生石輪流承受,有時也會祭出陰陽造化爐(仿品),此爐受雷擊時,幾乎看不到任何變化,彷彿一點也不懼雷力。不過,他也不敢過多使用此物,擔心損毀。

「張傘,那株靈植已經被毀了嗎?」

「回老爺,張傘感覺它還活著的,它的根部仍蘊藏靈機,不像是死透了。」

「根部還有靈機?」張元敬思索片刻,自言自語地說道,「便能重新發芽,也不是當初那一株了!」

「這個張傘不懂,但是從靈機的情況看,與之前那株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張傘感覺,這靈植根部藏著的靈機,似乎比之前還要強,多了一些……嗯,靈動!」

「哦!」張元敬眸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能,「看來這靈植雖未扛過兩次雷劫,但從中還是得到了好處,經過至陽之力的洗鍊,氣機更加純凈,靈性也大幅增強了,或許,捨棄枝幹,正是為了保住根系,便藏起那一縷靈性。將來一旦恢復過來,或仍有可能突破地階!」

可惜此靈植需要此地特殊環境,否則,他還真想將之挖走,單獨種養起來。

雷谷南段,三真人與四大妖戰成一團。簡真人最強,一人控五劍,三劍圈住此前曾帶領妖獸攻伐玉霞山的那頭化形中期大妖,兩劍則將玉狐大妖纏住,以一打二,尚可勢均力敵。

辛真人手持一柄大砍刀,與一頭化形初期的鴣猴近身鏖戰,殺得難分難解,但那鴣猴明顯吃了虧,身上多處刀痕,鮮血染紅了如同鋼針一般的毛髮。

胡天聰操控伏龍劍,仍舊對另一頭化形中期鴣猴緊追不放。只是,此時的戰場氣機縱橫交織,此妖來回騰挪,躲避伏龍劍壓迫的同時,還對簡、辛兩人形成牽制,兩方的戰鬥呈現出複雜多變的局面。

「薄山王,這個新進階的小子摘了七階靈果,那樹卻被天雷劈死了!」被胡天聰追擊的鴣猴大妖抽空喊道。

被稱為薄山王的,正是另一頭化形中期鴣猴大妖。它雙目一亮,大聲喊道:「簡老鬼,交出七階靈果,放你們離開!」

簡真人哈哈大笑:「你鬼嚎什麼,七階靈果是你能拿的嗎?老夫辛辛苦苦跑這鬼地方來,合著是為你摘果子的?真當自己是個大王?狗屁!」

胡天聰至此,尚未來得及與他說七階靈果之事。只看其已突破元嬰,此事便讓他十分高興。此時又知還摘了七階靈果,更是心中暢快,根本不把眼前這猴頭的威脅放在心上。

辛真人傳音給簡真人道:「師兄,我們拖住這四妖,且讓天聰突圍。此地兇險,不宜久戰。」

簡真人回道:「先傷一妖,再作打算。」

辛真人猶疑道:「師兄,你要出那一劍?」

「不行嗎?」

「當然不行。除非把這四頭妖獸都斬了,否則你的身份必定暴露無疑!」

「待服下七階靈果,我必可突破後期,那時除非神尊出手,我不懼任何人!」

「你不懼,宗門難道不懼?」

「你這莽夫,何時知道這些了!」

簡真人瞪他一眼,卻是無言以對。對面的四頭妖獸,手下卻是又加了力氣,對三人發動猛攻。

「不留下七階靈果,你們休想離開此谷!」薄山王拳出如火,疾風相隨,一改此前靈動飄逸的戰法,變得剛猛無鑄。

簡真人卻也寸步不讓,長劍聚力,引動靈力,反覆對沖。

胡天聰忽然說道:「兩位真人,天聰有雷法護身,可從雷池渡過,從峽谷北段離開。兩位且突圍,天聰自從後方撤走。」

說罷,也不等兩人說話,抽身便往後方疾馳。

此舉大出雙方意料,激戰的兩人四妖皆是齊齊一頓,隨即反應過來。簡、辛兩人俱是神情一振,立時拋出幾枚高階靈符,攔阻意欲追出的兩頭大妖。而妖族一邊,薄山王連忙喝令另一頭中期鴣猴和玉狐妖前去追擊胡天聰。

胡天聰對身後的亂戰置之不理,展開遁法,一路飛奔,沿途正撞見那七頭妖丹境鴣猴且戰且退,往南而來。他揮動伏龍劍,對著居於中路三妖就是一斬,也不看戰果,對著於、君兩人說了一句「隨我北去」,便一掠而過,拖著兩人離去。

南側谷中,薄山王大怒,氣血爆發,身軀鼓脹,自內滲出一種灰色的黏稠之物覆蓋全身,不要命地對簡真人發起猛攻。

簡真人修為雖比這鴣猴強出一線,但畢竟都在同一境界,面對這種不要命的衝擊,也不敢大意,將牽制玉狐的兩劍收回,與其餘三劍形成屏障,抵禦鴣猴強擊。東側數十丈外,那化形初期鴣猴也是使用秘術,強攻辛真人。

另一頭化形中期鴣猴與玉狐大妖則趁機脫離戰場,往北急速飛遁。

「胡師兄,兩位真人如何了?」于姓修士驚疑不定地問道。

「他們無事。我與兩真人商量,分頭離開。我從雷池越過,往北出谷。他們則從南出。如此,也把妖族分散,方便擺脫。」胡天聰快速解釋道。

于姓修士恍然,隨即說道:「胡師兄,天劫之後,雷池一直動蕩不休,渡過不易,你且放下我與君師弟吧。」

胡天聰故作輕鬆道:「我習雷法,又以至陽雷力破關,趟此雷池於我不過履足平地,你儘管放心!」

不多久,三人遁至雷池之前。果如于姓修士所言,雷池力波滾滾,洶湧如淵,卻比剛才要更加危險。

胡天聰回望一眼,那鴣猴與玉狐已追至五里之內,片刻即至,根本不能猶豫。他對於、君兩人說道:「兩位師弟,得罪了!」

說罷,手中法力發動,將兩人擊昏過去。兩人實則早有準備,並無任何抵抗,任他為之。

胡天聰將兩人塞入靈獸袋中,以丙火之雷密布全身,邁步便趟入雷力的浪濤之中。

「滋滋,轟隆!」

雷力的碰撞,不時引發爆破,丙火之雷迅速消耗。四面八方的湧來的雷力,也不時扯動他的身軀,使他如狂濤中的扁舟般,飄搖不定,行動起來越發艱難。

尚未行出五十丈,兩頭大妖便追至雷池之畔,鴣猴大喊道:「呔,你小子速速交出七階靈果,否則本王攪動雷池,讓你屍骨無存!」

胡天聰眉頭微皺,悶哼一聲:「那靈植之下,尚有一枚靈果,你若攪動雷池,便連那一枚都毀了。」

此妖之前來此,只瞥了一眼陰雷果樹,見其氣機絕息,已是瀕死難復,便將目光投向剛剛突破成功的胡天聰,至於樹下有幾枚靈果,卻是未曾細看。

此時,雷濤起伏,石縫之中充斥雷力,探查起來並不清晰。

一旁的玉狐卻是魅惑一笑:「這位道友,你於雷池之中突破,想來頗為艱辛,至為不易,難道要賭我們不敢毀去那枚靈果,而任你離去?這可有些小瞧奴家了哦!」

鴣猴大妖瞪她一眼,頗為不喜,但其話中之意卻是聽明白了。他從腰間一摸,抓出一塊數尺大小的黑色泥塊,陰森森地說道:「小子,這是極陰之地生成的冥土,一旦投入雷池之中,會有什麼後果,不需本王多說吧。給你三息時間考慮,是要保性命,還是靈果與性命兩失!」

胡天聰並不理會,只是把法力徐徐補入身周的丙火之雷中,竭力破開前方雷力波濤的衝擊,向前移去。

這一回,他選的路線,乃是較為貼近一側石壁的外圍區域,相比靠近中心的百丈之地,雷力的威脅要小很多。只是,他只憑功法,而無器具輔助,終究有些吃力。

「唉,這位道友何必逞強。元嬰之境,多少修士方能成就一人。難得道友還生得這般英俊倜儻、風度翩然,奴家只是初見,便行動不已。不若留在山中,與奴家雙宿雙飛,豈不好過孤注一擲、性命難保!」玉狐如傾如訴,聲音軟糯而嬌媚,極盡誘惑。

旁側的鴣猴聽得渾身一顫,慾火直升,旋即怒氣大作,一揚手便將那冥土擲入雷池。

玉狐白了它一眼,嘴角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胡天聰眼中閃過決絕,祭出伏龍劍,輕斥一聲:「伏龍劍,破!」

長劍幻化劍影,恍如一道流光,對著身前的雷力之波便是一落。

「轟!」

雷池為之一靜,片刻之後,以那流光斬出的裂痕為中線,往兩側分開。

得此機會,胡天聰迅速往前,沿著這缺口直衝對岸。

每行一步,他的臉色便難看一分,行至距離對岸只二十餘丈時,整個臉已經蒼白似雪,渾不似活人。

那柄伏龍劍,此時落了下來,化作一團白芒,直入他的腹中。剎那間,他的氣機急速跌落,抬起的腳步,竟再也放不下去,就這樣停在雷池之中,搖搖欲墜。

張元敬在雷池岸邊,看得分明,那伏龍劍升空之時,竟是將胡天聰一身法力抽取一空,而其落下時,已是虛弱之極,乃直入其身中溫養,所消耗者乃是他的元氣。

此劍之存,以身為基,以氣為養,如此方可在危急之時,發揮出超出尋常的威力。

張元敬低聲道:「張傘,助我阻隔雷力。」

張傘本能畏懼雷霆,但張元敬有令,不敢不從,那升於頭頂,放出幽深氣機,延入雷池之中,與兇猛回潮的雷力撞在一起。

滋滋之聲連綿不絕,至陽的雷力迅速吞噬煉陽傘釋放出來的氣機,並順其而上,直奔羅傘而來。

張元敬取出一團黑泥之物,吞入腹中,乃運轉擎天訣,將一身筋骨皮膜淬鍊如剛,往前一躍,越過二十丈雷波,落在胡天聰身旁。

在雙足接觸雷力的一剎那,無數電光從他體表流過,暴虐的力量迅速往五臟六腑、往每一寸血肉、往骨髓中鑽去。

他悶哼一聲,煉化那黑泥之物,與四處肆虐的雷力對抗。一手抓住胡天聰,腳下發力蹬起,想要躍出雷池。但雷力洶洶,如同深淵,生髮出強勁吸力,使他難以脫身。

他大吼一聲,傳去神念,讓煉陽傘發力。

煉陽傘既名煉陽,便是亦有陽剛之力,此乃抵抗妖邪、煉去心魔的根本。張傘見張元敬頂住了雷力的轟擊,當即把傘面一展,放出那一輪金陽,熾烈氣機向外衝出,將四周侵襲過來的雷力阻住。

張元敬趁機踏入金光之域,周身頓時一輕,乃縱躍而起,落在岸邊。

煉陽傘力量不足,堅持這一息,已是極限,乃將金陽一爆,擊退雷力,趁勢脫離雷池邊緣,斷開與雷力的氣機相牽,勉強懸空片刻,便無力地落入張元敬懷中。

張元敬顧不上詢問張傘,而是對胡天聰道:「胡師叔,你現在如何?」

胡天聰氣息奄奄,眼皮跳動一下,卻連睜眼都做不到。

張元敬將手指搭在他的腕口處,傾聽他的脈搏,又以神識察看他的丹田,均被其身中氣機所阻。此乃境界之差,卻是無可奈何。

等了數息,胡天聰氣機仍在垂落,他眉頭緊蹙,露出痛苦之色。他並未受傷,不過脫力,擺脫危境后,仍舊如此,只能是一個原由,便是那柄伏龍劍還在汲取他的元氣,而他無力阻止。

張元敬沉思片刻,先把庚金元氣簡玄於頭頂,釋放金光罩住胡天聰和自己,然後取出那朵玄品五階的玉菱子,從中捏出一枚,塞入胡天聰嘴中。

此物入口即化,也不需胡天聰有何動作,便直入其腹。

胡天聰此時的狀態,並非昏迷,也非失神,而是陷入一種閉絕之境,乃守住最根本的一縷神念,維持內息的運轉,期待那伏龍劍汲取一定元氣后,會自動止住,如此尚可慢慢復原。

此時,得張元敬喂下一枚玉菱子,內息頓時興旺起來,丹田和經脈中生出炙陽之氣,雖則一經出來便被那伏龍劍吸收一空,但總數是阻住了元氣的流失。

張元敬仔細辨聽胡天聰的內息,若感覺其有衰竭的跡象,便給他喂下一顆玉菱子。如此歷時兩個時辰,共計喂下十一枚玄品五階玉菱子,那伏龍劍終於不再汲取法力,而胡天聰的內息也歸於平穩。

再經一個時辰恢復,胡天聰的臉色紅潤起來。某一刻,他忽然睜開雙目,望著張元敬說道:「短短半日,元敬兩次救我於絕境,此恩我畢生難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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