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踩點探路
廣闊的廢棄公路上，零零散散停著不少汽車遺骸，和生活區內整潔的街道和公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廢土區的天一直都是灰濛濛的，讓人心情壓抑。
一輛改裝后的越野在布滿裂痕的公路上緩慢前行，開車的是一個瞧著樣貌有七八分英俊的青年，頭髮略長，三七分的髮型，蓋過眉毛，嘴裡叼著一根捲煙。
「恆哥，咱們速度是不是太慢了？黎老闆不是說，十天之內那批貨要到元城嗎？」
張天恆腿上放著廢土區的路線規劃圖，手也沒閑著，正在清理一桿微沖的膛線。
「時間我算過，夠用了，路況得好好看看，不然容易出事！」
後座上的董三明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自從出城之後，總是有一輛車吊在他們身後，十分可疑。
「有問題，小英，你提提速，後面好像有人跟著！」
董三明干多了偷雞摸狗打家劫舍的行當，身後是人是鬼，打眼一看就能發現。
張天恆也探頭看了看後面的那輛老掉牙的越野，看不清開車的人，但看這車的樣式，怕是廢土區的亡命徒。
「這還沒接到貨就被盯上，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張天恆眯著眼念叨了一句，拍了拍李英的肩膀。
「前面有個路口，開快點把他們甩開！」
李英點點頭，這幾個人裡面，駕駛技術最優秀的就是他，之前在邊防部隊待過，但因為家境的緣故，退伍了，之後就一直都在區外跑路面。
一個急轉彎，後面的老式越野就傻了眼，這天灰濛濛的，路面上基本都是殘骸，而且小岔路不計其數，一旦下了公路，這個能見度根本找不到！
他們只當是張天恆等人的車提速了，於是一腳油門就沖了過去，瞧著急急忙忙的。
張天恆等人在路口橋下下了車，看著這輛車遠去之後，嘆了口氣。
「這趟活恐怕沒那麼簡單，盯梢的可能在城裡出發的時候就知道我們的路線了，得提前換條路！」
董三明皺著眉頭：
「不應該啊，這消息不是只有黎老闆和你知道嗎？」
「誰能保證黎老闆那邊沒有內應呢？這年頭誰見了錢不眼紅，靠得住的人有多少？」
張天恆點了根煙叼上，拿出路線規劃圖，按在車前引擎蓋上，點了點距離這裡二十多公里遠的另外一個備用路口。
「走這裡，時間上可能有點緊，但危險係數不高！」
這時，一直都沒說話的老吉開了口：
「從涼家莊走四荒嶺子，這條路比較靠譜！」
張天恆皺了皺眉頭：
「從這條路走的話，會更繞遠吧？我記得涼家莊全都是土路，而且有私人武裝盤踞，加上四荒嶺子那深山老林的，怕是會有意外情況吧？」
張天恆所有的計劃都是沿著戰前就有的大路，大貨車很好走，這一點是保障，走土路荒山，難保貨車不會翻車！
還有就是廢土區域的私人武裝，見錢如命，加上他們運送的還是藥物，能不眼紅嗎？
「聽我的沒錯，這些地方咱們都知道不好走，但涼家莊那邊我熟悉，向來都是通過這條路運貨的，他們的車比裝葯的卡車更大，早就把路壓平了，我們只需要給個過路費意思意思就好！」
聞言，張天恆這才想起來，老吉之前搗騰物資，經常走涼家莊這條線。
「這邊你有熟人？靠譜嗎？」
老吉點點頭：
「放心，起碼比走大路來的安全，而且身後有尾巴跟著，原本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走這條路穩當點！」
張天恆問了一下董三明和李英的意見，前者表示無所謂，碰到意外那就直接開干，明顯是個戰犯思維，後者更是不願意動腦子，表示計劃路線你們定，開車的事兒交給我就得了。
這個小團隊，基本是以張天恆的建議為方向的，所以交流起來也不累，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眾人就回到了大路上。
……
前方公路岔口，一直跟著眾人的老式越野剎車停下，車上一個面相陰惻惻的壯漢拿著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人跟丟了，他們有點門道！」
「然後呢？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信息是不是給你們了？錢也給你了，我是不是還得給駐軍打個電話，讓他們用衛星幫你們找找？」
壯漢也沒把對方的冷嘲熱諷放在心上，話語平淡地說道：
「你找我的時候，是不是說這活簡單？說對方都是剛上路的小白，沒經驗？所以我才開的白菜價，現在對方擺明是茬子，是不是得給我提提價了？」
電話那頭斟酌了一下，這才回答：
「行，我再加十五萬，前提是貨我要拿到，人要滅口，不然尾款你就別想了！」
「合理，等信吧！」
壯漢掛斷電話，轉頭對副駕駛，脖子上紋著一條蟒蛇的男人說道：
「打電話吧，叫幾個跑路面的兄弟，這群人不可能一點來頭都沒有，打聽打聽！」
紋身男點頭，拿起電話開始聯絡，壯漢則是將車開回了跟丟人的路口，下車帶人仔細檢查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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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四個小時之後，張天恆等人來到了涼家莊，廢土區里人流聚集的一個城鎮，人口不少，相當於一個貿易中心，各種見不得光的生意，在這都能搬上檯面。
官方管不到的地方，都有私人武裝管著，放在過去就叫軍閥，涼家莊的最大勢力，就是張家兩兄弟，和他們手下的一支私人武裝。
張家兄弟挺會經營，各種商場，交易協會，並且擔任著本地的安保工作。
涼家莊生活著大約十多萬居民，也是方圓數百公里內，人數最多的一個重鎮了。
外來的車輛很快就被張家的私人武裝戰士盯上，攔截了下來。
老吉在這地方算有些知名度，之前經常做一些走私的活，也給張家這邊上貢過，所以核對完身份，這拎著槍的青年就直接放行了。
看著他們持槍的姿勢，張天恆咂了咂舌：
「張家兄弟手底下這武裝，各種素質和正規軍沒法比啊，一打起來估計得損失不小！」
老吉自然明白張天恆的意思，嘆了口氣：
「現在區外的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正能竄起來的就那幾個，張家兄弟拉起來這一攤子，也只是想過得像個人，總是被流匪欺負，也不是個事兒！」
董三明點點頭：
「我倒是覺得這哥倆挺有衝勁兒的，三五年的功夫能拉起來上千人的武裝，別管質量咋樣，膽識是真不錯！」
這一點沒錯，在區外有魄力自己單幹的，就沒有軟柿子。
眾人很快找到了一家住宿店休息，簡單吃了點炒菜后，張天恆來到老吉的房間，準備和他合計合計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