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青史憑誰定是非
「蒼鸞聖殿的背後乃是元族，後者同樣有聖者之存在，所以五百年前它想要制衡你迦藍族，倒也不是不可能。」林燮道。
迦兒道：「看來少俠果真不凡，連這種辛秘也是知道的，但這樣一來，少俠豈不覺得更奇怪么？七聖族向來隱居於九山八海之外，不插手九山世事，而這元族卻是將手伸向了中州，自立門戶，這豈不是明顯違背了母神的遺志，他們會如此，必然有所圖謀，五百年前的那場厄難，便是他們在背後一手製造的！」
然而還不待林燮出聲，迦兒便是繼續道：「行，少俠若仍不信妾身，那妾身便再問道。」
先前她以蒼鸞聖殿不可能阻攔迦藍族來作為五百年前之事的疑點，卻被林燮以蒼鸞聖殿的背後乃是聖族來反駁，在她看來顯然林燮就是仍不相信她。
隨即她道：「少俠應該知道，世人皆說我迦藍族猶如將迦藍帝都百姓圈養一般，每夜吸食著他們的元神之力，將元神精華從他們的元神中一點一點的抽出，導致這些帝都百姓平日顯現痴獃之相。」
這一點林燮自是聽黑淵鷹王說過，元神不完整，神智自然也就殘缺。
迦兒繼續道：「既然這樣，那麼，自我迦藍族被剿滅后，再也沒人干這樣的事了，按理說，隨著一代一代繁衍，這片城市中人們痴獃的癥狀應當是逐漸消退，最終到徹底消失才對，是與不是？」
「是。」林燮答道，不過剛答完，便忽然感到腦海中有哪些地方好像不太對勁。
迦兒道：「可是，自少俠進入到這蒼鸞聖城后，難道就沒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么？難道就沒覺得，這城中的某些百姓，言行舉止有些奇怪么？」
聞言林燮神色便是猛然一怔，那一刻腦海中似是有許多畫面閃過。
忽然想起，今日市坊中商販奇怪的反應與舉動，一個是像機器人一樣只會重複問一樣的問題，一個是原本正常，但忽然而然就跟神遊了一般。
以及火刑場身旁只會傻笑的蒼鸞百姓。
原本林燮只感覺莫名其妙，也沒想為什麼，但聽迦兒這麼一說，這些確實是元神被吸食而殘缺後會出現的癥狀。
見林燮回想起來，迦兒接著道：「不錯，倘若說五百年前迦藍帝都時常出現『傻子』症乃是我迦藍族所為，那為何在我迦藍族消亡，蒼鸞聖殿接管了這蒼鸞聖城后，這癥狀依舊不減？！」
「這說明，當年做出這等陰邪詭異之事的人不是我迦藍族！」
「而是蒼鸞聖殿！」
迦兒心緒激憤，義正詞嚴。
瞧著前者，林燮面色平靜，沉思片刻后，道：「確實，你的邏輯不錯，但前提是，你迦藍族得徹底滅亡了，這不，你們不是還有一些族人倖存了下來，隱匿在這蒼鸞聖城中嗎？」
林燮的話沒說絕，但迦兒何嘗聽不出他言下之意，這不就是在說，你們迦藍族是亡了，但還沒有死絕，如今這城中仍存在百姓神志獃滯的現象也有可能是你們這些活著的迦藍族後人乾的。
迦兒無疑氣憤，一雙柳眉蹙起，道：「妾身說了這麼多，少俠還是不相信么？」
「唉…」林燮嘆了口氣，僵硬的神色有所放鬆，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這話不僅是我說的，還是替這天下人說的。」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信了，又有何用？你這般說辭，如果就這麼去跟中州百姓講，以你迦藍族現在在世人眼中的形象，豈不就認為如今蒼鸞聖城仍存在百姓神志殘缺的現象，就是你迦藍族乾的？」
林燮所言並非無道理，迦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氣憤也是漸漸消減。
「說真的，比起迦藍族，我更寧願相信蒼鸞聖殿才是這所有事之後的罪魁禍首，但是，證據呢？」
「青史悠悠，倘若一切真是蒼鸞聖殿所為，他蒼鸞聖殿騙得了一人，卻不騙不了這天下人，錚錚歷史，如今九山八海誰人不知五百年犯下那樣惡行的是你迦藍族，而從你們手上救了中州的卻是蒼鸞聖殿，如果你要推翻歷史，證明你迦藍族是清白的，一切罪魁禍首是蒼鸞聖殿，你起碼得拿出足以證明這一切的證據吧？否則，這世人誰能信服你？」
「莫說世人了，就連我都半分不信。」
林燮是恨蒼鸞聖殿不錯，但恨的是現在的蒼鸞聖殿，而不是五百年前的蒼鸞聖殿，五百年前蒼鸞聖殿和迦藍族所作所為乃是中州世人親眼所見，他也不能因為一己偏見而否定了歷史。
「這麼說來，少俠最終還是不信我…」迦兒神色黯然。
「那證據呢？你有證據嗎？」林燮嚴肅的問道。
迦兒頓時啞然，說不出話來，容顏焦亂。
「所以，到頭來，你不也還是只是說說而已，結果什麼證據也拿不出來。」林燮話語帶著一股失望，隨後便是要轉身離去。
不過這時，迦兒焦亂的神色似是忽然靈機一動，立馬道：「對了，等等少俠！你不是不相信妾身的預言之力嗎，妾身現在倒是想到一法，不僅能夠向你證明我迦藍族的預言之力，還能向你證明，這蒼鸞聖殿，絕非善類。」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聞聲林燮腳步忽然一頓，疑惑的回身道：「什麼方法？」
迦兒清純的秀臉上此時露著一股古靈精怪，道：「明日份額爭奪戰不是就要開啟了？到時你將妾身帶上，於一旁一起觀戰，屆時妾身自會向你證明。」
林燮目光糾結，沉思片刻，道：「你且說你要怎麼做。」
迦兒於是問道：「少俠，貴獄的碧麟蛇王大人是否身懷一種嗜血的怪病？一到病發時便通體冰寒，想要吸食人血？」
林燮道：「是，不錯，但這是如今整個中州都知道的事實，你知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迦兒螓首一點，道：「好，那妾身若是說，蛇王大人的這一怪病，乃是由蒼鸞聖殿一手造成的呢？」
聞言林燮雙瞳無疑是猛然一擴，顯然是為前者的回答所驚怔到，不過他驚怔的不是「蛇王的怪病乃是由蒼鸞聖殿造成的」這一句話，而是前者竟是能說出這種話。
因為在此之前，這種話他也不是沒聽到過，還記得掉入那無邊澗地底時任滄瀾前輩便是說過，蛇王身上的怪病乃是受蒼鸞聖殿下毒所致，但具體是什麼原因並不清楚，所以對這話林燮並不意外，但任老前輩是何等存在，能察覺到這種事自是在情理之中，而讓林燮意外的是，眼前這姑娘竟是也知道此事？！
林燮急忙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林燮如此著急，迦兒只是吊著他的媚然一笑道：「少俠不是不相信妾身么？」
林燮無語，撇了撇嘴，然後道：「你先說是怎麼回事。」
迦兒道：「少俠只管答應即可，屆時我自會告訴少俠事情如何以及該怎麼做，少俠可答應？」
林燮當下尋思道：「就連任老前輩都不知曉具體原委，但聽她話的意思卻似是清楚得很，當然不排除其中有詐，不過如果只是帶她在一旁旁觀的話，五大宗強者盡數在場，就算她想使詐也翻不出什麼風浪，況且如若她說的是真的，這關係到蛇王身上的中毒之迷，帶她去也無妨。」
思定后，林燮道：「好，我可以答應帶你去，不過你可別給我耍什麼花招，不然五大宗都在場，你要是暴露了，你應該清楚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迦兒螓首點頭道：「放心吧少俠，因為妾身身份特殊，為避免起疑，明日便以獄主侍女的身份跟隨在少俠身旁，少俠與他人只管這麼說便好。」
林燮沒有意見，兩人商定后便是各自離去。
而這一夜，在兩人的約定中很快便是過去。
…
翌日。
蒼鸞聖城，放眼望去，一望無垠，而在其最中部，一座巍峨青山雄偉屹立。
此時臨山而望，但見，雲遮峰頂，日轉山腰。山身光滑，山尖陡峭。通體虛熒，綻耀青光。嵯峨彷彿接天關，崒嵂參差侵漢表。宜是由揉青染出，天生工積翠妝成。根盤直壓三千丈，氣勢平吞八百州。
便是九山八海第一峰，青山！
而此時在青山一側，山腰空中，五方浩浩蕩蕩的人馬儼然分庭而立，呈現五角之勢。
蒼鸞聖殿，雷獄，劍閣，唐門，鶯歌府，正是五大宗。
可以說此刻是五大宗所有的年輕一輩弟子匯聚在此，規模不可謂不浩大。
但即使人馬再多，在青山面前，與其比起，這五大宗的人馬看上去也只是像五團色彩各異的雲朵，漂浮空中。
他們之所以在這青山開啟前一天匯聚在此，便是為了今日的，份額爭奪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