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將來

「祂跑了。」

「嗯……」

「不過我砍傷了祂。」

「這不夠，凱文，這點傷勢對祂來說或許不痛不癢。」

「那我會繼續追。」

「……凱文，梅希望你能夠回去。」

「為什麼？」

「已經夠了，人死不能復生，而且再追下去我們可能會迷失在量子之海中。」

「可千劫已經追過去了。」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在他追得更深之前，把他帶回來。」

「……蘇，你認為璃真的死了嗎？」

「凱文，我也不想相信，但……他的身體，以及律者核心都留了下來，這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

「……」

蘇的內心很自責，正是因為他的邀請，才會讓八重璃變成如今這樣。而且，八重璃出事時，他僅僅與其只有一牆之隔。

直到現在蘇還在懊悔，如果他的動作能夠再快一點，是不是就能避免這糟糕的結局呢？

兩人往前追蹤，看到的是渾身浴火的千劫，在較為黑暗的量子之海中他就像是一盞永不熄滅的油燈。

「千劫。」

蘇開口，宛如岩漿流遍全身，戴著面具如同人形魔獸的千劫轉過頭，「你們來得太慢了，是想拖我後腿？還是說你們對他的死毫不在乎？！」

隨著千劫怒火的飆升，瀰漫的烈焰逐漸攀上了兩人的肉體。

凱文上前一步，利用寒冰擋在了蘇的面前，隔絕了高溫。

距離千劫上次發怒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但平靜的日常卻也沒有讓他忘記如何戰鬥，他就彷彿是一個天生的戰士。

「你追上祂了嗎？」蘇問道。

「呵……」

千劫丟下了一塊焦炭，那是某種生物的肉體，被他這麼一扔，瞬間化為了飛灰。

千劫勉強追上了對方，只不過只能夠撕下一塊肉。

那傢伙似乎並不願意與眾人糾纏，被追蹤的一周之內都是如此，祂懂得規避風險，也知道這些人中有很麻煩的存在。

不過祂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將目標之人成功帶走，並且散布了一個消息———祂是只存在於量子之海中的生命，沒人會想到祂的據點會在太陽系的邊緣。

「如果你們動作不那麼慢，說不定祂就已經被逮到了。」這也是千劫對兩人發怒的原因。

「祂一直留有退路，我能夠感覺到，量子之海……是祂的主場。」蘇微微搖頭。

「那也得在祂身上撕下更多的肉！」千劫怒道。

「這並無意義，我們需要追尋的是徹底殺死祂的方法。」

「可下一次我們就不會那麼好運的找到祂了！」

千劫與蘇爭論不休，凱文默默聽著，也沒有為誰幫腔。

可雖說千劫的語氣火爆，他周身的火焰卻是在慢慢熄滅，這是他冷靜下來的證明。

哪怕嘴上不饒人，他也是逐漸被蘇說服，最後徹底接受了暫時撤離的決定。

「……該走了。」

蘇啟動千界一乘的終端，三人消失在了原地，唯有暗處祂特意留下的一隻【眼睛】在看著這邊。

……

本徵世界，第三行星，前文明戰士們的其中一個據點內。

八重璃的屍體被送回來之後的一陣子，就有幾個灰蛇過來打算將其帶走，是梅的命令。

她不會賭這次八重璃會不會再一次被【繭】復活，也沒有時間賭。

據八重璃所說，上次復活耗費了他五萬年的時間，可依舊面對崩壞威脅的他們怎麼可能等得下去？

【終焉】可不會再等他們五萬年。

因此，梅打算趁此機會對八重璃的身體進行更進一步的研究，或許能夠找到有關第二個【繭】的線索，甚至如果有必要，她會將八重璃的律者核心製造成神之鍵……這也是被她無數次放下又拿起的實驗計劃之一。

「愛莉姐，你不阻止他們嗎？梅姐馬上就要把璃哥帶到實驗室里進行慘無人道的實驗了啊！」

帕朵著急地看著灰蛇帶著八重璃的屍體遠去，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梅比烏斯和維爾薇，負責保證路上不會出現意外，同時也是決定參與進對八重璃身體的實驗研究。

所有人似乎都接受了八重璃的死亡，並且對其屍體進行更高效的利用。

只是不論是愛莉希雅，亦或者是發問的帕朵，她們心中其實都知道這是正確的選擇。

把八重璃的屍體留下來毫無意義，前文明的人們對這個特殊的律者了解很少，許多研究看似將其里裡外外都探查了一遍，但也有很多秘密是人類無法通過科技了解到的。

他們並不了解八重璃由【死】轉【生】的原理，也無法確定他是否能夠再次實現奇迹。即使他真的能夠復活，他們也不知道這個重生過程是否依舊需要漫長的數萬年。

或許梅能夠找到讓璃提前醒來的方法？

許多人如此認為，他們並不擔心梅會破壞八重璃的身體，因為跟著過去的梅比烏斯絕對不會允許她這麼做的。

逐火之蛾的眾人都對梅知根知底，知道她在某種程度上的瘋狂與不擇手段，因此也會加以防範，至少在不嚴重損壞八重璃身體的前提下，他們會支持梅對八重璃的研究，但如果梅想要跨過那一條線……這項研究恐怕就會在眾人的壓力下強制關停。

梅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才將關於八重璃律者核心的神之鍵製造計劃放到了最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開啟。

「……小帕朵，璃是不會死的，梅她們會將他的身體好好保存，直到那遙遠的將來，他一定會再次醒來。」

愛莉希雅看著身邊眼眶紅腫的帕朵，面上露出勉強的笑容。

「可璃哥蘇醒的那個將來，我們還要等上多久？」

「也許是幾萬年、幾千年……甚至就在明天？哎呀，希望是多麼美好的事物啊，小帕朵。」愛莉希雅輕輕拭去帕朵眼角又要流出的淚水，聲音溫柔而堅定，「無論等待多久，只要我們心中還有希望，那就不算是真正的失去。」

「……」

「所以讓我們打起精神來，璃他現在自顧自地『睡』了過去，我們反而可能比他更加危險哦，畢竟……天上那個危險的東西我們還沒有想出應對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