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一刀一個
大虎資金鏈斷裂的那一年章扣扣5歲。
在5歲的年齡里有的人什麼都記不住，有的人記得卻什麼清楚。
章扣扣屬於後者，他清楚記得自己父親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母親在了解情況后，嚶嚶的哭聲。
在這種事情面前，大人們無暇顧及小孩，他從一個備受寵愛的小孩變成了一個無人搭理的孩子。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章扣扣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兩個大人不理他，為什麼他的媽媽要哭。
他突然覺得好委屈，也跟著哭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的爸爸哭。
那個曾經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發誓要改變落後面貌的大虎哭了。
一家三口抱頭痛哭。
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村長來了。
梅好人轉了一圈，道：「大虎啊，你真是讓我寒心，我這麼栽培你，這麼在你的身上下功夫，你卻搞成這個樣子，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對你簡直是失望透頂。」
組織上的人來了，拿了一疊罰單，「大虎，你涉嫌偽造證明套取補貼，你把這些錢都補繳上，如果交不上，你得坐牢，你好自為之。」
那些罰單的金額加起來，就是把大虎賣了，也沒有那麼多。其中還有被村長拿走的補貼，都是天文數字。
天塌了。
天真的塌了。
只有經歷過這三個字的人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這些人只是要錢，還算文明，可怕的是放紅錢的。
也就是放高利貸的。
村霸王新軍上場。
「兄弟，聽說你的牛都死了？」
「嗯，是的，都死了？」
啪。
一個耳光。
「你他媽當初怎麼和我保證的？你當初是怎麼拍著胸脯說要給我分錢的？」
「大哥，我也不想，我也不想事情成了這個樣子。」
啪。
兩個耳光。
「誰他媽是你大哥，現在換錢。一毛錢都不能少。」
「大哥，你看我這個樣子，哪裡還有錢還你？」
「沒錢也得換錢。」
……
以下的畫面太過血腥，打馬賽克。
村霸對大虎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直至死亡。
誰死了？
大虎死了。
在村霸眼裡可以打死的大虎死了。
章扣扣的爸爸被人打死了，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爸爸被人打死。
5歲年齡的他把這個畫面深深記在腦子裡。
當章扣扣的爸爸被人打死的時候，可想而知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前面說過，章扣扣的媽媽是一個遠近聞名的美女。村霸折磨死大虎以後，把主意打到他媽媽的身上。
馬賽克。
村霸和他的爪牙對章扣扣的媽媽一次次折磨。
章扣扣的媽媽哭泣，「求你們把我的孩子帶到旁邊的屋子裡。」
村霸玩的正高興，道：「這怎麼能行，父債子償，我要他看看不還錢會有什麼後果。要是不還錢，以後他媳婦也得讓我這樣搞，哈哈。」
5歲的年齡，章扣扣看著他的媽媽一次次被人欺負，被人侮辱。
那一夜就是章扣扣的噩夢。
這樣的噩夢持續了好多年，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村霸王新軍只要高興了，就會來侮辱他的媽媽，還非要讓他看。
章扣扣的爸爸死了。死人這種事情還是大一些，王新軍隨便找了個人頂包，再花些錢，這件事情就這麼了了。
成年後的章扣扣長的和他的父親一樣英俊，為了擺脫村霸的欺負，他的媽媽讓他去當兵。
章扣扣在軍營里度過幾年，學了一身的本領。
軍營里也是一個講人際關係的地方，幾年之後章扣扣回來了。從哪裡走的，回到哪裡，曾經美好想象不過是想象而已。
階級分層已經非常清晰，不是誰都都有上升的通道。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但是這樣的機會不夠多，先給有門路的人家用。
像章扣扣這種從農村來的孩子，不是那麼優先考慮，所以，回家待業是必然。
當有的人高興，有的失望的時候，章扣扣說自己一直想回家，回家還有大事要做。
兄弟們就逗他，你能有什麼大事，是回去種地吧。
章扣扣也不爭辯，安靜回到家鄉。
原先靠近路邊的房子已經沒了，他和母親住在村裡最為偏僻的破房子里。
就是這個樣子，有的人想創業，先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富貴人家的孩子創業可以失敗好多次，有一次成功了，就是商業奇才；窮人家的孩子錯一次就萬劫不復，老婆孩子跟著吃苦。
苦是什麼味道？
只有吃過的人才知道。
那個滋味和吃屎一樣。
屎是什麼滋味？
你去吃吃就知道了。
章扣扣什麼也沒準備吃，他要了一個心愿。
那一年下了大雪，天地蒼白。那一天是過年，人人都在團聚的喜悅中。
村霸的年齡大了，有了一個兒子。他的兒子也是村霸，靠著欺男霸女攢了許多家產。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壞人的日子過的非常好。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來，開一瓶茅台，咱們今天喝茅台，聽說縣裡的領導們都愛喝這個。」
「一瓶哪裡夠，咱們家酒窖里有幾百瓶，多拿些過來，今天咱們一醉方休。」
「我祝你們生意興隆，壽比南山。」
咣。
村霸家的門被踹開。一尊殺神出現在門口，手握尖刀，腰纏炸藥包。
殺一個算一個，殺不了就同歸於盡。
村霸大驚失色，「孩子，你還小，你可不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你要做一個守法的公民。」
「哈哈哈。」
章扣扣慘笑。
「你們欺負我家的時候怎麼就不守法？你們在這裡團圓你知道我家是什麼樣子嗎？」
「孩子，我可幫過你家不少忙，你可不能這麼忘恩負義，你的媽媽多虧我的保護，要不會被多少人欺負，你知道嗎？」
「你保護我的媽媽？」
「對啊，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是一直在保護你的媽媽。」
「好，所以我來感謝你。」
一刀一個。
一刀一個。
一刀一個。
章扣扣的本領不是白學的，都是殺人技。
村霸一家十口，一個都沒有留下。
村長家此刻也在吃團圓飯，兒子學習好，已經送到國外讀書，女兒學習不好，在村長的操作下頂替了一個交不起學費的窮人家的孩子，此刻也有了編製，成了縣裡的工作人員。
「我的孩子們都非常有出息，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我賺的錢夠你們過好日子，你們就使勁奮鬥，光宗耀祖。」
「有你這麼出色的父親，我們肯定不會差。您就放心吧。到時候我們一定會衣錦還鄉，給老爹爭口氣。」
「嗯，這還差不多，姑娘你的資歷差不多了，爹給你運作運作，當個官，咱也是縣裡有人了。我這輩子最煩被王新軍壓著，以後咱們要超過他。」
咣。
殺神出現。
一刀一個。
一刀一個。
「不用比了，王新軍已經被我殺了，你們兩個一樣。」
「孩子，你得遵紀守法，做一個好人，我可是村長，一個為了村裡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好人，你怎麼能這樣？」
這些人就是這個樣子，你做好人的時候，他們耍流氓，你耍流氓，他們和你講道理。
那一夜，章扣扣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準備自我了斷的時候，正義的組織出現。
章扣扣被抓了。
律法保護不了你，但是它一定能制裁你。
章扣扣的故事結束了。
看「電影」的門三奇氣得渾身發抖，只有那最後的「一刀一個」讓他心裡舒服一些。
咣。
畫面上出現一句話，還有兩個按鈕。
「這個屋藏有一把陰魚鑰匙，但是需要做出選擇，選對了，鑰匙拿走，選錯了，鑰匙永遠消失。」
「是否繼續？」
門三奇選擇了是。
問題是：章扣扣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