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輝煌之門
高誠陽被傷的不輕。
空空會所吳星雲帶著他的好朋友高誠陽前去治療。
吳星雲是佛家的領袖，佛家在陰界的辦公點是空空會所。會所的名字和佛家的思想一樣，四大皆空。
高誠陽是道家的領袖，道家在陰界的辦公點是青山會所。
因為他們都是神仙，主會所都在陰界。
神仙看病，自然也在陰界。
陰界神民醫院。
門口大大地寫著：救死扶傷，社神民服務。
吳星雲扶著高誠陽進入醫院。
一番全身大檢查之後，醫生扔給吳星雲厚厚一疊費用單。
「去繳費！」
「我朋友怎麼樣？」
「問題不大，還需要進一步治療，先把費用交了。」
「那得多長時間？我們今天晚上還有事！」
「需要進一步治療，請配合我們！」
空空會所吳星雲忍痛掏出一沓天幣，交了費用。
在陰界，燈果相當於陽界的黃金。天幣相當於流通幣。
幾個小時之後，醫生再次扔過來一堆費用單。
「交費去。」
「我朋友怎麼樣了？」
吳星雲再也無法忍受，站起來道：「你們這些人太過分了，我要投訴你們。」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膽。我神民醫院是你家開的？你一個小小的會所頭頭，敢在這裡叫板？」
神民醫院是神界醫院，空空會所是人間一個宗教管理機構，差別巨大，地位懸殊。
吳星雲和高誠陽被趕了出來，像是扔垃圾一樣被扔了出來。
「你們牛逼個啥，不就是比我們多一些燈果嗎？遲早一天我要讓你們給我跪下。」
被扔在地上的高誠陽，身體更加疼痛，無力地拍拍吳星云：「別罵了，說那些有什麼用！」
「老子罵罵他們怎麼了，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
「虧你還是一個神仙，怎麼能像潑婦一樣罵街？」
「神仙怎麼了，神仙也吃飯拉屎，神仙也有七情六慾，神仙被打了不也跟死狗一樣，重的要死。」
「你笑話老子。」
「我怎麼會笑話老朋友、好兄弟，他們欺人太甚。」
「規則就是如此，到處是不公平。到處吃人。有一天能神神平等了，那就是好日子來了。」
「說得簡單，哪有那麼容易，現在地歸世界的管理鐵桶一般，各領主收刮燈果，神統局玩弄天幣匯率，人家隨便一個神的能量就在你我之上，哪裡會有什麼好日子。先把你個病號弄好了再說吧。」
「我這病沒什麼大問題，應該是能量耗盡了。你有沒有燈果了，給我一個。」
燈果可以給神仙補充能量，所以才是堪比黃金的硬通貨。
「你說啊，你剛才和洪小兵打架，最後一下是怎麼打出來的？居然把神統局的一號殺手都打蒙了。你這一下絕對能寫到神史里去。」
「別廢話，給燈果。」
空空會所吳星雲極不情願地掏出一個燈果，放在鼻子下深深地嗅了又嗅：「好香啊！」
「別廢話，快拿來！」
青山會所高誠陽拿過燈果，吸入了自己體內。
一股充沛的能量湧上來，身體迅速恢復，極其舒坦。
「哼，你們打架，最後虧損的是我。給那小子吃了一顆，你又吃了一顆，這要還的啊，一個燈果老貴了。」
吳星雲支起身子，精神甚好，除了臉上的血污，已看不出一點毛病：「只要老子不死，一定會還你，也許還能你送你一個新世界。」
「帶上那小子去輝煌之夜，看看他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吳星雲拉起褲子，在「救死扶傷，為神民服務」幾個字下撒了一泡尿，揚長而去。
北方的山，四季分明，顏色明顯。春夏來的時候，悄悄冒出綠來，夾雜著幾朵不引人注意的小野花。秋天來的時候，一天都不願意多呆得變成黃色，等冬天還沒到，整座山就毅然決然地變成灰褐色。
毫無生機的灰褐色。
這灰褐色之中，能吃能用的東西幾乎沒有。野生動物難以果腹，現代的人類難以找到什麼生計。
冬天的山，特別是夜晚的山，無人願意涉足。
然而，在人類視線無法達到的地方，廟前山，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一扇別緻的木門浮現出來。
這裡是神仙們在陽界的分會所。
地歸世界由元組成，每元由陰界、陽界、陰陽界組成。
除了陰陽界，神仙可以進出陰界和陽界。
為了辦事方便，有經濟實力的會所會在陽界成立辦事處。
只有神仙可以看到會所的入口。
一扇門。
這扇木門前站著吳星雲、高誠陽、門三奇。
門三奇白天買了電腦回來就睡覺。
沉沉睡去。
門三奇做了夢，不知和誰在戰鬥，但他一直在努力。
門三奇剛開始還做著努力的夢，沒多久就有一群妹子圍上來，要和他做羞羞的遊戲。妹子們長得一個比一個帶勁，一個比一個皮膚白，都要三奇選自己！
該選誰呢？
正要下手時，只聽耳邊一陣風聲，風吹夢散，門三奇睜開眼來。
美醜是相對的，相對於夢中的妹子來說，眼前的畫面醜陋至極，齷齪至極。
高誠陽和吳星雲盯著門三奇，似乎想從這小子臉上找出一點感覺來。
門三奇一個后跳：「又是你們兩個。」
高誠陽尷尬一笑：「孩子，現在我們的命運可能已經綁在一起了，但我們是來幫你的。」
「可不是，我們兩個是護花使者，為了幫你，他被打了一頓，我損失了一顆燈果，兩顆。」
「你們兩個別說得那麼煽情和委屈，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打架弄壞了我電腦，我借了很多錢，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高誠陽直入主題：「你最近做了一個夢，夢到三個人的對話。你懷疑真假，但都是真的，是真實發生的。地點是在你宿舍里。」
門三奇略做回憶：「你們兩個是一夥的？」
「對！」
「你們兩個和另外一個人打架？」
「對！」
「你們兩個打不過，一個想自殺式攻擊，一個在旁邊哭？」
「這，這個，這個，也對！」
沉默！
沉默！
長久的沉默之後，門三奇問出下一個問題。
「我的父母是被人殺死的？」
「應該是的。」
「被誰殺死的？」
「被一個叫做洪小兵的神。」
「我是親眼看著父親喝下百草枯，母親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殺。」
「孩子，在你的認知之外，殺人是不需要自己動手，是不會讓你看明白的，眼見不一定為實。」
吳星雲插嘴：「簡單來說，就是精神控制，高能量體對低能量體的控制。」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的父母？」
高誠陽指著遠處那扇若隱若現的木門：「走進這扇門，經過這一夜，你就會明白，這也是我們今天帶你來的目的。」
「如果我的父母是被殺，我沒有不報仇的理由。」
「我們會幫助你的，現在是弱肉強食，處處不公，總有一天會有人打破這個人吃人的世界。」
「我還沒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你們。」
吳星雲接話，道：「那個你的電腦不是壞了嗎？是不是借了很大一筆錢？這錢我出了。哎，次次都是我虧錢。」
門三奇站起身：「我今天好像進入了兩個人的意識，並且，我可以看到他們的記憶。」
吳星雲眉飛色舞：「對對，上道了，作為一個神，這些都是初級操作，過了今晚，會有人專門教你，還有書叫《八格人基本守則》，《八格人行為準則》。」
「這門是什麼？」
「這是輝煌之夜的門，進入裡面之後會發生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如果我們教你，只會覺著自己可笑，你按著自己的秉性來就可以。」
「可以。」
高誠陽、吳星雲吹出一口氣，終於把這個小子說服了。三人準備進入那扇小門。
「等一等。」
門三奇喊停：「先把錢付了，而且得加錢。」
……
三人進入小門。
一隻黑貓不知從哪裡竄出來。
這貓晃晃悠悠走到門口，也不著急進入，蹲坐在一塊石板上休息。等小門消失之後，黑貓轉身離去，只留下那塊光滑的石板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
石板上寫著一首詩。
終日奔波只為飢，方才一飽便思衣。
衣食兩般皆具足，又想嬌柔美貌妻。
娶得美妻生下子，恨無田地少根基。
買得田園多廣闊，出入無船少馬騎。
槽頭拴了騾和馬，嘆無官職被人欺。
縣丞主簿還嫌小，又要朝中掛紫衣。
做了皇帝求仙術，更想登天跨鶴飛。
若要世人心裡足，除是南柯一夢兮。
西北風吹過，字跡消散，空冷的廟前山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也沒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