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萬事小心?
小以寧恍恍惚惚的回到玲瓏院,心中不住的吐槽,她家兩個老男人都遭人惦記,就大舅舅無人在意,真是怪哉,明明大舅舅長的最好看。
她抬頭望向閣樓,一個月未來又變了樣,原先舅爺爺造的是簡易版框架,就她住的地方豪華一些,現如今樓上外檐都搞上了裝飾,連窗戶都換了,雕花鏤空紅木窗,看起來相當高大上,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偷窺了,不用掩來掩去。
許久未踏足,她竟瞧著這地方有些陌生又新鮮。
此時,涵秋院已經喧鬧起來,不似她這邊冷冷清清。
小以寧站在牆角,側耳聽了一下那邊的動靜,未聽見她老鄉的聲音,估計又靠實力孤立所有人了。
這時,秋衣跑到小娃身邊,小聲說道「小姐,表老爺,沒寫完課業,被夫子罰了。」
小以寧:……,她還以為老鄉是勤快的尖子生。
……
張涼川百感交集地凝視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仿若往昔的畫面在眼前重現。曾幾何時,他的兩位摯友亦是如此,高舉竹囊,罰站在門口。
他緩緩踱步到裴逸面前,瞄了一眼幫主子舉竹囊的阿大,神色凝重地問道:「裴師弟,你這是……未寫完課業嗎?」
「帶娃辛苦!」裴逸淡定的回了一句,便又開始補課業,有輪椅的好處,隨時隨地都可以橫塊木板當桌子。
張涼川:……,連措辭都如出一轍。
不過想想也是,林師弟的女兒,還真是不好帶,出個門都能遇事,真得時刻盯著。
小以寧:你禮貌嗎?
如是想著,張涼川便瞥見謝錦知在不遠處匆匆路過。
自從他侄女做出那等丟人之事,這個人便不似以前爽朗了。
遂他又問道「晴姐兒如今身體如何了?」
裴逸聞言輕嘆一聲「勞張師兄掛心,無礙了,就是吃不得涼,容易鬧肚子。」
張涼川點點頭,寬慰道「看來是脾胃虛弱,將養著會養好的。」
隨後,他悄聲在裴逸耳邊說道「那日在謝家下毒的幕後之人,聽聞已經查到了,不過可惜,那人在出事當晚就因情跳湖自盡了。」
聽到這個消息,裴逸的眼神微微一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側眸瞅向張涼川,便見其繼續說道「此事,謝家只能將苦水往肚裡咽了,還有那謝二姑娘被謝家送出去治臉了,大婚前才會歸。」
「多謝告知。」裴逸嘴角輕揚,輕聲謝了一句。
張涼川拍拍他的肩,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萬事小心」,便繼續悠然閑逛去了。
萬事小心?
裴逸細細琢磨著這四個字,注視著張涼川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萬事小心?」小以寧放下千里鏡,詫異的看向老鄉。
裴逸點點頭「張師兄確實是這麼說的。」
他伸手將小娃的千里鏡繳走,拋給趙雅,便俯視著下方的涵秋院。
院子里的氛圍熱烈而活躍,雖然少了一個人,但依舊不影響這些學子高昂的學習激情。
這些人都聚在外頭言談,交流學識,無一人發覺他並不在院中,而在隔壁的閣樓上。
阿大也如往常一樣恪盡職守,坐在門口煮著他的份例葯。
身旁的小娃也與他一樣皺起眉頭,苦思冥想著四個字,她疑惑抬頭,「表叔,為何要咱們萬事小心,咱們又沒惹任何人。」
裴逸也不明所以,心中雖有幾分思量。
但這種突如其來的惡意,著實讓人厭煩。
「既然有人提了醒,不管是真是假,咱們還是小心為上。」裴逸如今只能說這句話。
隨後他寬慰道「雖說你爹與城子哥都不在,但我也是能護著你的。」
小以寧自然曉得,老鄉可是被王滾滾稱為大佬的存在,她也曉得老鄉一丟丟的與眾不同。
小娃側眸看向老鄉,忍不住得瑟起來「雖然表叔也如爹還有大舅舅一樣不愛寫課業,但表叔是對晴姐兒最好之人。」
「……,自然。」裴逸無語的瞧著她,又嘲又誇也沒誰了。
就在這時,小娃腹部突兀的響起一陣震雷般的咕嚕聲。
裴逸聽得真真切切,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他已經聽過無數次,而每每聽到這個聲音,就意味著一種情況。
裴逸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突感一陣頭痛,他神情不悅地問道「晴姐兒,你今日又吃了何物?」
小以寧:……
話音未落,小娃已被老鄉抱起狂奔,直至子孫桶的位置。
當裴逸返回涵秋院時,臉色黑得都能與鍋底媲美。
他從自己的荷包里拿出幾個碎銀子,極其不舍的交給阿大,吩咐道「去找余老伯,讓他每日都與那邊的周婆子說,讓林以寧別亂吃東西。」
阿大瞧了一眼藥爐里的火,又望了一眼隔壁的閣樓,便默默接過銀子,步伐匆匆地離開涵秋院。
裴逸聞著葯香,坐到葯爐前,繼續守著快要熬好的葯。
在這裡又當爹又當娘,還管不住小娃,裴逸不禁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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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一道久違的身影透過裊裊「仙氣」落入少年的眼帘。
只見盧庭風抱著行囊,緊跟在監院身後,再次踏入涵秋院,徑直走向原先納蘭清野居住的舍房。
「諸位師兄師弟,好久不見啊!」盧庭風向院中眾人拱手行禮,態度謙遜。
他將自己的行囊放置妥當之後,再次走出房間,對著裴逸說道:「裴師弟,如今我已搬到你身旁居住,倘若日後有任何不便之處,可以隨時呼喊師兄,師兄定會前來相助。」
裴逸的眼眸微微發冷,目光落在對方已然痊癒的左手上,那猙獰扭曲的燙疤無聲地訴說著眼前之人曾經的所作所為。
他的嘴角輕輕揚起,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回應道:「多謝盧師兄的好意,但我實在承受不起。」
盧庭風的面色瞬間僵硬,緊接著露出苦笑:「裴師弟,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少年並未否認,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凝固,盧庭風露出受傷的表情。
幸而涵秋院中,不止他兩人,其他學子見狀連忙將盧庭風拉走,與他分享田假時的見聞,倒不至於過於尷尬。
當然也有如裴逸一樣懶得理他之人——比如吳浩然。
他信步到少年身後,捂著鼻,悄聲嘀咕道「這盧師兄,不去照顧沒兒子的監院,反而要替死去的納蘭師弟照顧你,真是怪哉。」
裴逸倒是無所謂,他命硬得很,不怕陰謀詭計。
少年聳聳肩,淡然道「盧師兄既然如此不孝,我就去照顧監院好了。」
吳浩然聽到這話,頓時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驚訝地問道「裴師弟,你該不會想讓監院收你當門生吧?」
「我沒興趣再給自己認個爹。」裴逸翻了白眼回道,隨後他將目光落到閣樓上,一個孩子已經夠他操心了。
吳浩然:……,好像也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