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無量
順利到達劇組之前的營地后,梁岳就沒再讓司機和嚮導跟著了,只讓他們一同留在這裡等候。
兩人都是很聽話不會亂來的,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便按照梁岳說的就地休息了。
梁岳與雲清暉配合著,一人拎上一袋東西,跟雲清渺往刺蝟們的領地走去。
好一陣后,才終於看見了熟悉的灌木叢和松樹林。
出於尊重,梁岳與雲清暉都拎著袋子安靜站在後面,沒有貿然追著雲清渺的腳步往前深入。
而雲清渺也在走了一小段,稍微拉開距離后停了下來。
她照例從包里取了三炷香點燃,隨即插進土裡。
煙霧繚繚,清香四溢。
沒等多長時間,前面的灌木叢就小幅度抖動起來。
「丫頭,這還沒到一天時間,你就回來了?莫不是事情辦不成,想反悔吧?」
白刺蝟邁著又小又快的步伐,從灌木叢走出,一路走到香前。
猛猛吸了幾口,再次說。
「不對不對,老夫的寶貝棘刺已經被你燒掉了,派出去的幾個孩子也都順勢回來了。所以……你應該已經解決了那些人,特地進山來找我進行告知的,是嗎?」
畢竟是修行了幾百年的刺蝟精,還被世人稱之為白仙兒,當然是具有一定靈智的。
雲清渺點點頭,算是回應,又指了指後面。
也就是,正拎了兩個大口袋等候著的梁岳和雲清暉。
白刺蝟吸了兩口青煙,抬頭看去,不禁滿意一笑,「不錯不錯,很多吃的,都是老夫的族人們喜歡的,小丫頭你有心了。但,你得先說說那幾人的下場,不然老夫可不能放心啊。」
話音落下,四周的灌木叢都動了動。
看得出來,小刺蝟們都在等著聽呢。
雲清渺早料到了白刺蝟會想知道事情是如何解決的,就把昨天晚上寫好的來龍去脈用朗讀功能念了出來。
當念到包括醫院四人在內的七人,已都被警方帶走接受調查的時候,就聽一陣陣輕微的歡呼聲響起。
當然,小刺蝟們不懂警方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什麼叫做接受調查。
所以雲清渺還做了解釋,表示就是那七個壞人都被抓了起來,還會根據他們作惡的程度接受懲罰。
如此一來,久久不接觸人世的小刺蝟們就能聽明白了,也是因為這樣才會忍不住發出歡呼。
之後,雲清渺等著念完了事情經過,便打字問。
【怎麼樣?對這個處理滿意嗎?現在的人世不像從前,能直接快意恩仇、以命換命,一切都有規定,必須按照這些規定行事。】
白刺蝟沉默片刻,重重地嘆了一聲,「哎,果真是世道變了。雖然這樣很好了,你確實是儘力了,老夫不會怪罪你。但……老夫心裡還是難受,覺得對不起小八十二。難道…難道老夫只能指望蒼天有眼了嗎?」
白刺蝟是如今整個刺蝟家族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族長。
可以說,這些大大小小的刺蝟精,都是它看著一點點長大的,稱之為它的子孫也沒問題。
因此,它一想到無法為慘死的小八十二真正報仇雪恨,它還是覺得萬分難受。
藏在灌木叢中的小刺蝟們也是一樣,得知不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后,紛紛發出了或哀傷或憤怒或遺憾的嘆氣聲。
見狀,雲清渺卻是忽地勾起嘴唇一笑,打字道。
【蒼天不一定有眼,但我是肯定有的。】
白刺蝟有些發愣,似乎是一時沒想明白這話。
可雲清渺並沒有多解釋,只轉身招了招手,示意梁岳和雲清暉把袋子拎過來。
兩人看見了后,二話不說就一前一後拎著袋子走上前。
緊接著,又按照雲清渺的要求把東西在地上整整齊齊擺好。
他們生怕影響了雲清渺與這些刺蝟繼續交談,更擔心嚇走了這些好不容易才肯現身的精怪。
期間是一句話都沒敢說,擺完了東西,就火速退回了原位站著。
兩人平日里都是脾氣暴躁的,每每有不滿懟起人來,嘴巴要多毒就有多毒。
不曾想,居然也會有這般乖順萬分的時候。
若是讓其他人見了,不知要嚇到多少人,畢竟差距實在太大。
但,雲清渺是早就習慣了的。
她之前參加《一路都是好風景》,就從不會在意梁岳和雲清暉的臭脾氣。
甚至有些時候,她的脾氣更差,還能懟到兩人都啞口無言。
所以她只拿起柳枝,一邊默念一邊舞動,一邊走起了行咒步。
「……大道慈悲,尋聲赴感。一切亡魂,隨香普渡。開徹九幽,飛騰太空……」
很快,便有一陣陰冷的幽風吹過。
在雲清渺的四周,無數黑影逐漸顯現。
白刺蝟見了,不免有所觸動。
它剛想從中找出小八十二的身影好好告別一番,卻見一道道黑影忽然間都隨風消散了。
它半是著急半是疑惑地開口:「小丫頭,它們怎麼就消失了呢?老夫還沒見著小八十二呢!」
雲清渺停住腳步,將柳枝暫且放下,拿出手機打字回答。
【它們心愿未了,又被怨氣所困,超度起來有些難度。所以,我就送它們去該了心愿的了心愿,該清除怨氣的清除怨氣了。】
一聽這話,白刺蝟就明白了。
它深吸一口氣,俯下身,恭恭敬敬地對著雲清渺拜道:「多謝大師,您功德無量。」
小刺蝟們還都迷迷糊糊的不太明白,可見白刺蝟這般,也就從灌木叢中挨個跑了出來。
然後學著白刺蝟的樣子,對雲清渺俯身並拜了拜。
雲清渺沒有客氣閃躲,只行了個抱拳禮,就這樣受了刺蝟們的誠心參拜。
這是屬於她的功德,她理應受著。
所以,她還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淡淡熱意在不斷增加,意味著她的功德越來越多。
而與此同時。
公安局內。
周遊一行人都因參與私自捕捉野生動物和官方保護級動物並進行虐殺,而被暫時關了起來。
他們正垂頭喪氣地坐在拘留室里,時不時發出幾句對彼此的埋怨,再說上幾句自己是冤枉的狡辯。
突然間,就看頭頂的燈光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