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千年前
「左行將軍,您少喝點兒吧!」
酒樓之中,一桌之上,一將三兵。
「給我鬆開,鬆開,都給我放開!」
一位前鋒將軍。
喝酒。
身旁的三個士兵相互勸著,可喝了酒的將軍力道著實大,而且還收不了力,稍一用力便將站在身旁的三個士兵給撂翻在了地上。
桌子也被他們撞翻了,一時之刻,酒樓之中的所有人慌忙逃竄,畢竟這可是當官兒的。
匆匆而來一人。
「四位客官,你們這樣可讓小店怎麼活呀?」
掌柜的跑了過來,只敢遠遠的站在他們身旁,看著中間那個喝了醉的將軍,滿身恐懼之色。
「將軍,你少喝點兒吧!」
勸解道。
「你說什麼!」
左行聽聞此話,滿面紅潤,一臉怒罵,跌跌撞撞的朝著剛剛說話的那個掌柜走了過去。
還沒走幾步就被身旁的三個人給扶住了。
掌柜的見到這種狀況嚇得撒腿就往外跑。
「帶走,帶走。」身旁的其他三個士兵說著,同時將這兒的東西給重新整理好了,留下了賠的錢以及喝酒錢。
他們三個人一人一邊兒看著中間的左行。
還好,離開酒樓之後,左行倒是安穩了不少,吹著路上的風,兩邊的行人看到這種架勢也遠遠的躲開了,站在路邊兒相互觀望著。
那三個士兵看著周圍的行人。
一臉不耐煩說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趕緊走開。」
「將軍,你慢點兒啊!」
左行打了一個嗝兒,感覺渾身有些無力,可能是剛剛使出的勁兒,把自己身上僅有的力氣給用完了,再加上他現在神智有些不清,整個身子一片癱軟,如湖水一般。
「我來背。」
其中一個士兵說著,他們兩個人將左行放在了那名士兵的背上,三個人相互並排走著。
背在背上的左行,感覺身子骨有個依靠,慢慢兒的閉上了眼,看著像是睡著了一樣,他們三個人見到這兒也是鬆了一口氣。
唉~
其中一人嘆了口氣,小聲嘀咕著:「你說這世道……變幻無常。」
「行了,別說了。」另外一個人急忙打斷,「再說要砍頭了。」
而那人接著說道:「呸,砍頭就砍頭,前線的兄弟死了那麼多,也不差咱們這三個,我就是想不明白叛徒怎麼那麼多。」
「喂,喂……,還說。你是真不怕被砍頭啊,小心人家上門兒把你架出去。」
其中一人連忙說著,緊接著三個人默不作聲,背著左行朝將軍府邸走去。
這一路走過,正巧那右丞相府就在這條路上。
他們三個人路過丞相府之時,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厭惡之色。
「呸,狗東西。
忘恩負義的東西。」
其中一人拉著他們的胳膊。
「走啊,走啊,別再說了,小心丞相過來把你們舌頭給割了。」
這一聲丞相倒是激起了左行心中的那股恨意,瞬間睜開了眼。
「誰?你說誰?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左行在那名士兵的背上掙扎著,那名士兵沒抱住,左行便從那名士兵的背上摔了下來。
「將軍,將軍。」
左行睜著眼,抬頭看了下身旁的丞相府,一見到丞相府的府門,身上的酒勁兒激起了心中早已藏在心底的那股衝動,一時之刻全都激起了。
左行往裡一推,將身旁的三個士兵給推開了,跌跌撞撞朝著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門前站著的一隊士兵看到是左行后並沒什麼在意,可當左行跌跌撞撞,趁著這酒勁兒來到府門時竟想私闖進去。
卻被門口那一隊的士兵給攔住了。
「將軍,您喝醉了。」
「呸!老子沒喝醉,老子要來看看這狗東西。」
那一隊士兵面面相覷,但還是耐心說道:「將軍你喝醉了,近些日子沒丞相的命令我們不得放無關之人進去。」
左行聽到這話,一時半刻愣在了那兒,反應過來之後呵呵笑了起來。
「無關之人,無關之人,老子竟成了無關之人,我看他是怕地下的靈魂前來報復吧。」
左行不顧面前這隊士兵的阻攔,強闖進去,而站在門口的那隊士兵其實也沒真心阻攔,因為他們都認識左行。
跟在身後的那三名士兵也站在門口,但他們並沒有進去。
門口這幾名士兵看了一眼,全都搖著頭,進而又恢復了原狀。
只留下那三個士兵站在風中有些無趣。
「怎麼辦?將軍進去了。」
「進去就進去唄,右丞相應該不會拿他怎麼樣的。」說到這兒,所有人心中都激起了一股怒意。
但他們都沒表現出來。
「哎!你們東西準備好了嗎?」
「早準備好。」
他們冷哼一聲又相互看去。
進了丞相府的左行,整個身體發紅,全身發熱,憑著腦中僅留的那些記憶,跌跌撞撞來到了丞相府的中間大廳的院子處。
只見那大廳門口正閉,而且院子中也沒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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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右丞相位於大廳之中,坐在中間那把椅子上,閉著眼,右手盤搓著一串珠子。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兄弟來恭賀你陞官兒啦!」
左行面無表情道。
「丞相大人……」
左行又接連喊了好幾嗓子,可是這院子之中空無一人,不知是早已將這人驅離,還是本來就沒有。
左行笑了笑,這笑聲越發的狂肆。
「丞相大人,今天的院落怎麼格外的清涼,連個傭人都沒有,這可不像丞相府,要不要兄弟們把手下的士兵給你整過來,讓你好好熱鬧熱鬧啊?」
左行站在院子之中,並沒有往正堂走去,他知道右丞相就在這裡邊兒。
他來這兒就是為了要發泄。
「丞相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咱們可是老朋友了,怎麼升了官兒可就不認人了?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可丞相府內還是空無一音,連個蟲子叫都沒有。
左行呵呵冷笑了兩下。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無神,望著前方的大廳,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他的心越發感覺寒冷。
「高田,你個狗東西,你忘恩負義,你賣友求榮,你忘了大家同生共死的誓言,你忘了上天對你的恩賜,你忘了將軍對你的知遇之恩了嗎?」
「你就是……你就是……」
「這麼報答他的嗎?在你的眼裡,這丞相之位竟然還比不過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呸,你個玩意兒的,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你知道地下埋的那些雷雷白骨嘛,你就不怕他們晚上做夢來索要你的命。」
左行打了一個嗝兒繼續說著,臉上則是越來越紅。
「你出來,你出來。有心做沒心當是吧?啊,你真是把兄弟們的路給走絕了呀!兄弟們,兄弟們太苦啦!你有何面目敢看先帝,你有何面目敢看當今皇帝?」
「都是一些奪命的小人,小人,全都是逆賊,逆賊。」
左行說著,口中翻然嘔吐,將喝進去的酒大量的吐了出來。
「你行……你行……」
左行吐完之後擦了擦嘴,看著地上吐出來那團污漬,笑了笑。
此刻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兒,再次環視了一眼周圍,吐了一口唾沫,便朝著外邊兒走去。
坐在屋子之中的高田此刻一滴淚從他的右眼流了下來,但他還是雷打不動的坐在那兒,整個身子幾乎都沒有任何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