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講故事
無數的火把的光芒照耀著整個巨大的空場,黑壓壓的鎮民被驅趕到這個空場之上,他們手牽著手小步拖行著,不時還有淚光湧現好像今晚是最後的晚餐。
只見他們一個個目光獃滯,渾身都在不斷顫抖著,雙腿發軟,可當他們剛想跪下來磕頭時,馬上就有人過來,在搖曳的火光中立馬就能看到一張張猙獰的臉和他們手中冒著寒光的鬼頭大刀。
「起來。。。當家的說了,今天不許跪,誰要是跪了被我發現,呵呵呵,小心老子砍了他,都聽到沒。」
那些百姓如同綿陽,一個個低下頭不敢看他們這些強人,而是不斷的點頭或者後退,還真沒一個敢說一個不字的。
華人特別是這些農民,天生就有一種隨從性,是這個世界最好的順民,只要能有一口飯吃,就沒人敢跟朝廷和強人對著干。
有人說這是古代帝王幾千年以來的愚民政策導致的,更有人說咱們就是孔孟之道讀了幾千年被坑害的。
其實都不對,如果這樣的話都有道理,那就出現了一個誰也解決不了的漏洞,那就是為什麼中世紀後期咱們國家在西方的書里,還是想象力,都是天堂一般的存在,特別在啟蒙運動中。
當時無論是義大利的還是法國的啟蒙大師,都對中國這一系列儒家學說都推崇備至,甚至,像歌德等著名的思想家,甚至把儒學加入了他們的政治理念,乃至後面法國大革命后的共和,追根溯源也是模仿儒家共治的政治體系。
這都不是筆者上下牙一動說出來或者想出來的,如果真要經常看書,看過那些歐洲近現代史和近現代哲學的人,應該都能從其書上了解一些。
突然包圍他們的土匪,兩邊讓出一條路來,以謝老四,秦姑奶奶帶頭,直接就來到了火堆前站定,看著下面一幫小雞崽們,良久后謝老四才一揮手。
就見二十多人被五花大綁,綁著直接來到所有鎮民面前,站定后統一被後面的土匪來了一腳,讓這些人紛紛面對鎮民們跪下。
待這些鎮民們仔細看去,這跪在自己面前的,那叫一個無比熟悉,牛家家主,牛家老大,老二,吳家家主,吳家四個男丁也都在,最後就是老謝家了,他們全家的男丁也都被綁了來,直挺挺的跪在所有人面前。
這是要開刀問斬么?
所有人內心那是一陣驚呼啊,這鐵定就是殺雞給猴看了,先拿那些大個的殺,然後讓他們上山入伙?
這土匪可不能幹啊,幹了就洗不白了,那可是要被殺頭的。
那女人是不是真的被拉到山上去坐公交車啊?
聽說這些土匪動不動就下山拉女人上山,先給大當家生孩子,然後再給二當家生,最後給兄弟們挨個生孩子。
這些年輕點的女性那是越想越害怕。
在場的無數的少男,少女聯想發散速度越來越快,首先不知道誰先哭了起來,然後這種哭聲就開始傳導,弄的越來越快,到後來整個空場都被這種哭哭啼啼聲音所掩蓋了。
這聽的謝老四這個鬧心啊,還沒咋地呢,上來就嚎傷,真他娘的晦氣,沒事嚎什麼嚎。
「那誰,看誰在嚎傷,直接給我把牙都打下來,去,趕緊的,別讓這幫人在他娘的嚎了。」
一隊土匪直接衝出隊伍惡狠狠的就奔著這幫老百姓沖了過去。
「他娘的,誰在嚎傷?都給老子閉嘴,你是不是?閉嘴。。。啪。。。啪。。。」
「啊。。」
還好在強力部門的驅動下,這些嚎傷也就一陣,很快就被彈壓了下去,看差不多了,謝老四總結了下白天張警官跟自己講的,這才緩緩上前幾步。
「咳咳咳。。。鎮里的各位老少爺們,姑娘媳婦們,都給老子聽好了。今天呢,咱們這開的是批判大會,餓。。。」
謝老四一揮手,趕緊上來個傳令兵在他耳邊說了點什麼。
「咳咳,然後呢這批判大會啊,就在於發動群眾,首先呢,我先介紹介紹自己,咱是金塔山那邊的土匪,叫謝老四,這裡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但直到俺的都直到,俺做這個土匪呢,也是逼不得已啊。當初,咱們家是啥樣?就這麼說吧,咱們家大門連塊好點的門板都沒有,那茅草屋上的茅草,打我記事就沒換過。。。。」
當然了這就是張警官的以自己的生活為起點,說的越窮越苦越好,然後么,就把一切被壓迫的原因都歸咎於這些地主,豪強那就對了。
這添油加醋的事,那謝老四自然是駕輕就熟,說瞎話那本事,從他當土匪第一天就會說,畢竟他還是當過山大王的人,這畫大餅的本事自然是不輸於任何人。
「我跟那個小鳳啊,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擦的,可是,她們家就是欠了地主家,二兩銀子,就給他爹給逼死了,後來呢,這地主家還不放過,直接給小鳳抓了回去,以至於我半夜去營救小鳳,後來小鳳上了山,誰能想啊,這一上山就兩年,後來那頭髮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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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這也是張警官教給謝老四的必殺技,白毛女的故事,那必須這時候拿出來使用啊,這故事給這些老百姓聽的,那叫一個紛紛落淚啊,對謝老四,那眼神都不對了,從最初的恐懼,後來慢慢變成了感動,到現在,這些老百姓對謝老四的遭遇,那更是表達出深深的共鳴和同情。
只見謝老四自己擦了擦眼角,他娘的沒辦法,自己說的太好了,自己都把自己給感動了。
「後來我在山上只找到了,那年下大雪我給小鳳買的紅繩。。。。嗚嗚嗚。。。。後來我就上了這山,當了這響馬。。。我從此就發誓,讓這個世界上一切的地主和豪強,都必須消失。。。嗚嗚嗚。」
這謝老四,那是越說越有勁,直接哭的淚流滿面,鼻涕泡都出來了,此時在場哭的並不止是謝老四一個,幾乎是那些土匪和鎮民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也不怪他們哭,這年代一個長工,要出點事,真向地主借點錢,那可是要九出十三歸的,也就是你借十兩銀子,其實到手就是九兩,可是要還賬時,必須的還十三兩。
當然了,這個還賬時間呢,一個就是春天借錢秋收還錢,另一個就是秋天結賬,開春還錢,如果還不上,那就的利滾利了,以至於這年代只要跟地主借了錢,那沒幾個能還的起的。
不光是利率高不高的問題,而是一個正常人,真逼得跟地主借錢了,那必須就是爛賬,這年代稍微有點辦法,有點迴旋餘地的,誰能跟地主借錢啊?
「今在場的老少爺們們,你們自己說,這些地主壞不壞?」
「壞。。。」
「該不該殺?」
「殺。。。殺。。。」
謝老四擦擦早已通紅的雙眼,雙手下壓這才緩緩說道。
「別看咱們這些做土匪的,那也是盜亦有道,咱們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人,但咱們也不能錯殺一個好人,必須講道理的是吧?那今天老少爺們說說,這個牛老頭,該不該殺?」
安靜,還是安靜,此時此刻所有老百姓都選擇了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