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錢二炮的巴掌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還有剛才是誰在亂喊亂嚎?」
錢二炮身形微胖,長得也頗為老實,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在這黑山監獄呆過一段時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可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打臉的技術極為高超。
何謂打臉?說白了就是嘴巴子,但是錢二炮在扇嘴巴子這個領域上已經達到巔峰造極的地步,他知道怎麼扇人不響卻很疼,他也知道怎麼扇人很響卻不疼,來到這黑山監獄的人,大多都被他扇過嘴巴子,眾人還敢怒不敢言,畢竟人如其名,錢二炮,如果這第一炮是謂打臉,那這第二炮在某些人眼裡可就極為恐怖了。
此時見到錢二炮走進來,眾人畏畏縮縮的聚成一團,倒是一直在作威作福的秦光被諒在了外面,縱然是這秦光,此時見到這位爺,眼神也是有些躲躲閃閃,硬是憋住了下體的疼痛,低聲說道:「是他!」
秦光將手指向陳晗,錢二炮聞言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陳晗,忽然一笑,道:「你夾緊雙腿幹什麼?好好站著!」
「嘶!」秦光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顫巍巍的立直了雙腿,他算是體味到什麼叫蛋疼了。
錢二炮走上前,當著眾人的面,突然猛地將秦光的褲子給扒了下來。
秦光一怔,瞬間反應過來,頓時捂住了下面那玩意兒,另一隻手則準備將褲子拉起。而他的面頰竟散發出女兒家的那種羞紅,秦光扭捏而羞憤的神態對於一直被他欺負的眾人而言,可是一件新鮮事,不知道是誰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笑聲連成一片。
「我讓你拉上了嗎,這裡都是男人,不就是一條根嗎,你問問誰沒有,你再問問誰比你的小?」錢二炮似笑非笑的望著秦光,道:「把手拿開!」
語氣嚴厲,似乎容不得秦光去拒絕,但秦光是一個男人,他也有屬於男人的尊嚴,自己的根子怎能隨隨便便暴露在外人眼中,儘管對面是鼎鼎有名的錢二炮,他秦光可以怕,但是不能屈服,於是低聲道:「不拿!」
說完這兩個字后,秦光心裡也是一顫。
「你說什麼?」錢二炮的音量猛然提高了幾個台階,對著秦光怒喝道。
「大……」
「啪!」秦光還未來得及開口,只感覺眼前有一道光影掠過,隨後左臉便遭了一擊重擊,腦海里彷彿有一口大鐘不斷晃動,身子顫悠悠的,差點跌倒在地上。
陳晗躺在地上,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沒想到這個編號為007的獄卒居然這麼狠,還好挨打的是秦光,自己躺在地上終於是躲過了一劫。
「秦光倒了血霉了,這是屬於扇人不響卻很疼的那種的,估計他沒半個小時是緩不過神來的!」聚在一團的眾人低聲噓言道,今天來這麼一下子,秦光在這個牢房的威望算是敗的差不多了。
錢二炮斜睨了一眼眾人,並沒有說什麼,偏頭看向秦光,這時的的秦光躺在地上,翻著眼白,愣愣的看著牢房頂部,還沉浸在那一嘴巴的餘威中沒有緩過神來。
「左邊蛋蛋略微發青,蛋皮微紅,應該是拳力所致!」錢二炮細細端詳完秦光的根子后,很認真的說道。
「這是誰幹的,站出來!」錢二炮看了看躺在角落裡昏迷不醒的林濤,又看了看聚在一團的眾人,最後將目光掃向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的陳晗,說道。
在見識到錢二炮的手段后,陳晗知道這位是不能力敵的存在,而且一般的小計謀在這位面前也沒什麼用,反而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索xing認了算了,
於是,陳晗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是,雖然胸口感覺很悶,但是比起不久前卻是好了很多,他望著錢二炮道:「大人,是我乾的!」
「哦?」錢二炮忽然一笑,隨後右掌猛地揮出,給了陳晗一個嘴巴子。
啪!很響的聲音,一瞬間的感覺讓陳晗以為自己的耳膜都被震裂了,但是反應過來卻發現根本不疼,看樣子錢二炮留勁了,並不打算給自己難堪。
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別人給你一嘴巴子你還要對他說謝謝,這種感覺怪怪的,但是陳晗是個聰明人,既然惹不起,那就盡量博得對方的好感。
「謝大人開恩!」陳晗摸了摸臉,大聲說道。
「恩!」錢二炮點了點頭,表示滿意,在他眼裡,眼前的這個陳晗可比秦光有眼力見,為什麼面臨同樣的情況,有的人沒事,有些人卻出了大事,這兩個人迥然不同的處世之道也許能說明什麼。
錢二炮看這裡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準備離開,只是在走出牢門前忽然靠近陳晗的耳邊,低聲說道;「你的那包煙我徵用了,以後你在這個牢房有什麼事就儘管報上我的名字,保證沒人敢欺負你。」
聞言,陳晗心裡一喜,面sè上卻是很好的隱藏了起來,最終點了點頭,錢二炮呵呵一笑,走出了牢門。
眾人看到這位瘟神走了后,都是鬆了一口氣,望向陳晗的目光也是有所變化,看來這位才是真正的扮豬吃老虎啊,人家後台是錢二炮,這秦光還傻不拉幾的上去挑釁,這回好了吧。
陳晗並不知道眾人此時的想法,此時他望向在角落裡昏迷不醒的少年,走了過去,所有人都為其讓道,在眾人眼裡,這陳晗儼然成了比秦光更惹不起的存在。
「誰有吃的,喝的?」陳晗看了看少年的傷勢,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這臉sè蒼白,嘴唇乾裂,多半是很久沒吃東西了。
眾人聞言,互相推攘,在這黑山監獄吃點東西不容易,雖說這些ri子下來,一些機靈人的手裡攢下了一點「私房錢」,可他們並不願意現在就交出來,畢竟這陳晗雖然惹不起,但並不代表眾人就畏懼他,真正使眾人懼怕的是他背後的存在:錢二炮。
牢房內沉默半響,陳晗蹙眉,打算放棄從這群人手中撈點兒充饑之物的打算。
就在這時,陳晗卻是聽到一聲膽怯的聲音:「我這裡還有半塊黑餅。」
陳晗抬頭,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幾個人的背後,一個黑臉少年手拿東西走了出來。
略一打量,這所謂的黑餅更像是一塊煤炭,黑黑的,讓人沒有任何食yu,陳晗蹙眉,問道:「你確定這東西能吃?」
「我們平時在這黑山監獄,主食就是這個,好的食物都被那些獄卒們吞了,留個我們這些犯人的只有這一塊塊用麵粉和草木灰混制而成的黑餅!」黑臉少年聲音一沉,瑟瑟的將伸出手的黑餅又收了回來。
「等等!」陳晗出言制止,伸手將黑餅接了過來,嘴角掠起,對著黑臉少年笑道:「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也是婆羅部的!」黑臉少年低聲道,望向陳晗懷中昏迷少年的眼神,有些躲閃的意味。
「那你……」
還沒等陳晗說完,黑臉少年便主動解釋道:「都是我的錯,看到林濤哥說出自己是婆羅部后所受到的折磨,我怕了,所以我沒有告訴秦光我的真實部落,真的對不起!」
「算了!」陳晗也不多計較,就從這黑臉少年主動將餅獻出的舉動上便可以看出,他的本xing不壞,只是xing格有些懦弱,黑臉少年主動承認這一切,無非就是想尋得自己的庇護,都是同一部落的,自己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黑臉少年聞言一喜,歡聲說道:「這麼說,我以後也能正大光明的說自己是婆羅部的人了。」
陳晗點了點頭,偏過頭看向依舊翻著眼白的秦光,再望向黑臉少年,笑道:「怎麼,你還怕他?」
黑臉少年使勁搖頭,在得到陳晗的肯定后,也是露出笑容。
陳晗見狀,站起身,斜睨向眾人,淡聲說道:「我叫陳晗,我來自婆羅部,以後記住了,不管你是龍還是馬,在我面前都得給我屈著,大家相安無事最好,如果有人不長見識,那這位就是你們的下場!」
陳晗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秦光,看著眾人皆屏住呼吸不敢言語的樣子,這壓抑在胸口多ri的抑鬱之氣也是一下子吐了出來,整個人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