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覺點
陸昭昭企圖阻止,「我嘗下味道。」
「自覺點。」江辭允毫不猶豫的把羊肉串那欄的勾劃掉。
「別到時候臉上起了疹子,又偷偷哭躲著幾天不肯見人。」
「吃一小串。」
「那也不行。」
陸昭昭語氣不滿:「一串總共就幾口可憐的肉,又沒關係,我只是不能多吃。」
「沒得商量。」
「一小小口?」
「不行。」
「嘁,小氣。」陸昭昭氣鼓鼓的擺正坐姿,「真沒人性。」
齊夏安撐著腦袋看完全程,忍不住拿肩膀撞了撞謝湛。
謝湛打遊戲的手停下,撩起眼皮看她。
「做什麼?」
齊夏安朝江辭允的方向努嘴,說:「總感覺辭允哥對昭昭,就跟爸爸照顧女兒一樣。」
謝湛看一眼對面,低頭點了「重新開始遊戲」。
「誰說不是。也就只有他,管起昭昭比誰都順手。」
「不一樣。」
與在學校高冷板正的形象不同,此時的江辭允坐姿慵懶散漫,像極了玩世不恭的大少爺。
目光從三個方向集中過來。
本不想搭理的陸昭昭也沒忍住偏頭,意外對上江辭允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齊夏安奇怪:「什麼不一樣?」
江辭允揚唇,注視著陸昭昭慢條斯理道:「我生不出這麼大的女兒。」
!!!
陸昭昭真的很想跳起來——暴扣他的腦袋!
過道人來人往,這家店的顧客人數其實和隔壁差不多。
只不過他們比較幸運,進門的時候剛好空出一桌位置。
客人太多服務生不夠,嚴重供不應求。等了好半天,他們也不見有服務員的人影經過。
眼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江辭允只好起身自行拿著點菜單去前台。
前台人員在他去之後,一直不停的表達歉意,趕忙喊來人拿單子去廚房。
雖然單子已經被服務員拿到后廚,但距離上菜還需要一段時間。
等待過程,謝湛和楚斯關掉遊戲界面,幾個人開始無所事事閑扯蛋。
江辭允聽的漫不經心,修長的手指轉動著玻璃杯,大多數時間保持沉默,偶爾也會應答幾句。
陸昭昭最初也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正在說話的人。
眼前這些都是與她相處了很久很久的人。了解她的過往好與壞,擁有著與別人沒有的默契。在他們面前,她能夠肆無忌憚的剝開外殼,當個嬌氣的幼稚鬼。
縱使許久沒見面,發現自己內心那份感情也從未擱淺。
陸昭昭心間頓時一軟,主動開口說起自己在贛城三年的經歷。
陸昭昭出聲后,江辭允的視線便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曾離開半分。
聽到她說換城市帶來的不適應,提到高一剛入學裝乖巧,後面又是如何把每一位教過自己的老師氣到冒煙。
提到了很多事,有開心的、搞笑的,也有獨自一人躲起來難過的。
江辭允聽得很認真,似乎想要通過這些隻言片語,來彌補缺失的三年時光。
他也發現了一個現象——陸昭昭講了很多內容,這些內容里跳過了所有與家有關的事。
他垂著眼睫,掩著眸中的情緒
「你們是沒看見,當時物理老師氣的兩撮眉毛都快飛起來了。」
她中途突然止了話題,側頭朝沒人那邊咳了幾聲。
江辭允默不作聲伸手倒水,將杯子擱在她面前後起身往前台方向。
見他離開,陸昭昭沒再繼續,目光跟著他的背影望去。
她看到江辭允在那邊對一名服務員說了句什麼。
對方服務員越過他往這邊看,笑著點了頭。
陸昭昭在江辭允轉身的前一秒收了視線,泰然自若端起眼前的杯子喝一口。
江辭允回來坐下沒過多久,剛才那名服務員推著一輛小車靠近。
服務員先將他們點的燒烤依次擺上桌,最後才從最下面一層取出飲品。
「您好,兩杯冰鎮西瓜汁是誰的?」
對面的謝湛抬手,示意自己和楚斯。
「請慢用。」兩杯西瓜汁分別被放在他們面前。
「這杯冰橙汁是……」
陸昭昭指向齊夏安,「她有一杯。」
「好的。」服務員微笑著將橙汁放在齊夏安面前。
她轉身又端來一杯,這次沒有問直接放到陸昭昭面前。
看著面前的白色液體,還冒著絲絲熱氣,陸昭昭面露疑惑。
「您好,我點的也是冰橙汁。」陸昭昭指著面前的杯子,「怎麼上的是熱牛奶?」
服務員聞言,低頭查看起手裡的菜單。一一核完對后,她將餐單遞過來。
「沒上錯喲。兩杯西瓜汁,一杯橙汁、一杯牛奶。」服務員示意江辭允,「對了,您的牛奶是這位同學剛才換的。」
「他說您感冒還沒好,不能喝冰的。所以特地找我們換成熱牛奶。」
末了,這位服務員補上一句:「他還挺關心您,是你的哥哥嗎?」
「是啊。」
陸昭昭咬牙切齒,後面兩個字咬的極重,「的確是我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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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好哥哥淡定的端起自己那杯涼白開,朝熱牛奶碰了一下,「過獎。」
陸昭昭:「……」
雖然有被氣到,但後面用餐過程還算愉快——除開江辭允總是會阻止她吃重辣的烤串。
齊夏安咬掉最後一口還在滋滋冒油的牛肉,想到了什麼。
她含糊不清的詢問:「兩位哥哥,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外面旅遊回不來,讓你們幫忙把我外公寄的那三箱水晶手串簽收。它們現在在哪?」
齊夏安有個收集水晶的愛好。
大多數人收集水晶追求高品質、近無瑕。到了她這隻有一個要求——符合眼緣、樣子好看,從來不管它是什麼品質又或價格。
所以收集的水晶各式各樣,價格從過百到上萬元不等。
來了,她終於帶著她的質問走來了。
謝湛喝西瓜汁的動作一僵,眼睛斜過杯沿,和嘴裡還咬著玉米的楚斯對視一眼。
「……」謝湛努力吞咽下去,艱難的開口:「它們大概……可能……或許是吧……在垃圾站?」
「什麼意思?」齊夏安皺眉。
「意思就是,」楚斯只剩最後一口玉米都不吃了,默默往後坐了些。
「我和謝湛那段時間,恰巧在清理不用的廢棄物品。裝廢棄物品的箱子又恰巧和你的盒子大小、顏色都差不多。然後最後運走的時候也沒太注意盯著……」
「所以被人一起拖走了?」齊夏安音量陡然上升幾個度,「還被拖到了垃圾站?」
天知道她現在簡直是心如刀割。
那可是她努力四年的成果啊!
齊夏安萬感痛心捂住胸口,顫聲問:「多久前的事?」
「一個星期前。」謝湛聲如細蚊。
目光來迴轉悠,聽著齊夏安他們之間的對話。
餘光里一張紙遞過來,陸昭昭習慣性接下。
她邊擦拭著嘴角的油漬邊想。
一個星期前被拖去垃圾站,估計這會要麼是堆渣,要麼早就被人看見然後拿走了。
剛好點的燒烤已經吃的差不多,齊夏安「騰」的一下站起來。
「你們兩個!」
兩隻大眼睛怒視謝湛和楚斯,那根手指恨不得能在他們腦門上戳出一個窟窿。
「正好這附近有好幾家水晶店。你們要是今晚不把我那些東西全部補齊,我一定會讓你們體驗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跟江辭允和陸昭昭說完再見,齊夏安拽著兩個絕望的人類離開燒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