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航站樓

航站樓里的氣味很不好，從世界各地匯聚到這裡的ziyou人，大多是消瘦疲憊，又臟又臭的「乞丐」。

他們排著長龍一樣的隊伍，出站的速度很慢，大多數的人臉上還有不安和焦慮。經歷了末世殘酷的人們，再次無遮擋地把自己暴露在外，難免會覺得恐懼和敏感。

雖然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響，但是因為人多，這裡就像飛滿了蒼蠅一樣，有著各種低沉的噪音。

這噪音讓活人們，更加的不安，好在他們的身周，還有不多的工作人員，他們身上的那份輕鬆和無憂無懼，緩解安撫著這裡的每一位新來的人們。

「你好，我們是......」魏玄成拉著妻子的手，有些緊張地，去問詢一名工作人員。

這是一名中年人，黃sè的皮膚，身上的制服乾淨整潔，身上也沒有什麼異味，臉sè也顯得紅潤。他並沒有去聽魏玄成的問話，有些粗魯的打斷了他，顯得並不是那麼文明和禮貌。

「去排隊、洗澡、領身份牌、學完功夫，你們就可以吃飯出去了。」他在對魏玄成說話的時候，又有新來的人過來問詢。

聽著那個中年人，一遍遍地說著相同的話，魏玄成和妻子曾敏對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理解了他的不耐煩和不禮貌。

魏玄成和妻子排在了一條長龍之後，在他們身前的是一個高大的白人，在他的後頸之上。是一條條猙獰的傷痕，那是每次抽取「蟲線」時留下的。他的傷口。有些已經感染了，流著膿水，還散發著惡臭。

「他剛才說洗澡，難道這裡還準備了熱水嗎？真是太奢侈了。」排在魏玄成身後的一個年輕白人和他的同伴說道。

「不，我想我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也許是涼水。」他的同伴回答著。

他的話，讓魏玄成和曾敏都有些緊張，這樣冷的天氣。洗涼水澡，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

「天啊！我會感冒的，我會像得了絕症一樣的死去的！」身後的小夥子，驚聲說道。

「也許不會那麼糟糕，放心，我們會活下去的。」他的同伴在安慰著他。

魏玄成和妻子曾敏的手，握的更緊了。他們也非常的緊張。在缺醫少葯的如今，生病對每個人而言，都是一場和死神進行的較量。

直到緩緩移動的數條長龍，漸漸接近一棟臨時建築，那建築的外牆上開著數個門。那大門開合之間，冒出的少許白sè水蒸氣。才讓魏玄成和妻子，以及他們身後的數人，放下了心中的憂慮。

「男的進左邊，女的進右邊。每個人只有15分鐘洗澡的時間，不要讓你身後的人久等。否則他們就會踢你們的屁股。」一名膚sè漆黑的工作人員，一遍遍的大聲叫喊著。他說的是英語。

在大門口的告示牌上，則寫著漢字，上面的內容與黑人工作人員，說的基本相同，但是用詞卻委婉的多。

航站樓外的跑道上，幾乎每隔10到15分鐘，就會有一架飛機降落，在魏玄成和妻子的身後，已經排滿了人，蜿蜒的長龍被建築物隔著，看不到盡頭。

魏玄成和妻子終於站到了浴室門前，門裡漏出來的水蒸氣有股硫磺味，還混合著各種異味，很刺鼻。在他們身邊，那個黑人工作人員的聲音，大的有些刺耳，更讓魏玄成和妻子覺得難受。

掛在大門上的石英鐘的指針，再次指向整點，魏玄成面前的大門「咔」地一聲，被身旁的黑人工作人員拉開。由於裡面還有皮製的棉簾，熱氣冒出來的並不多，但是那個刺鼻的味道卻更加的嗆人了。

「快點，進去30個，別讓我踢你們的屁股。」黑人工作人員一邊吼著，一邊記著進去的人數，數夠了30個人，就「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魏玄成掀開棉簾，面前又是一堵牆，分別在左右兩邊各開了一道門，在門邊用各種語言的文字標明著男女。

這裡的燈光暗弱，煙霧繚繞的水蒸氣，讓人看不清那門裡的情形。濕熱的水蒸氣讓這裡有些發悶，但是刺鼻嗆人的味道，卻不再像剛才那樣的讓人難以忍受。

時間只有15分鐘，魏玄成對妻子說著：「在外面回合，不見不散。」說完才鬆開了妻子曾敏的手。

「不見不散」曾敏也說著，但是他的丈夫，卻已經被後面的人擠進左邊的門裡。

這一波30個人里，只有2個女人，門口的小廳非常的狹窄，她的丈夫想多停留一刻也是不能。

曾敏進了右邊的門，意外的發現門裡還坐著一個女人，她是個白人，身上穿的是比基尼泳衣，身材很好，一頭金黃的長發，只是年紀大了一些。

她只是看了一眼進來的曾敏和另一位女士，就又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打盹。本來曾敏還想和她打個招呼，但是見她閉上了眼睛，就收住了口。

那知曾敏才走出兩三步，還沒等她看清這裡的環境，就聽見身後「咚」的一聲響，接著就有人在＂shenyin＂。沒等她回過頭，就聽見有人在用英語呵斥「滾回你的男浴室去，這裡是女浴室。」

曾敏回過頭的時候，那個金髮女人正坐回去，她顯然是這裡的安保，不讓那些別有心思的，或者是走錯了門的男士，進入到女浴室里來。

「謝謝」曾敏對她表示感謝，作為信教的她，對於別人的幫助，都要感恩。

金髮女人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女人少，你可以不理會15分鐘的規定，多洗一會。」她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接著在打盹。

浴室里只有淋浴，沒有沐浴露，沒有洗髮水，只有肥皂，但是這樣的熱水澡，卻也是讓人歡喜的。要知道在末世降臨之後，很多人就再沒有洗過澡，外面的嚴寒，以及被迅速破壞的文明世界，改變了每一個還活著的人的生活方式。

魏玄成焦急地等待著，足足過了45分鐘，自己的妻子才從那扇門裡走出來。她白嫩的肌膚里透著粉sè的紅潤，顯得是那樣的迷人，不那麼合適的新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肥大臃腫，卻又可愛至極。

「快把頭髮擦乾，別凍病了。」魏玄成用自己新衣服的袖子，去幫妻子擦頭髮，剛剛的焦急和擔憂，在看見妻子的那一刻，就瞬間化為了烏有。這是他在這世上，所剩不多的牽絆和支撐。

曾敏甜甜的笑著，享受著丈夫的體貼和關愛，在這一刻，她的心裡再沒有一絲的恐懼。

也許是人群效應的緣故，洗過澡的人們，都顯得輕鬆了很多。這裡依舊是排成長龍的隊伍，喧嘩之聲也大了一些，甚至有的年輕人，嘴裡還小聲哼起了許久不曾哼唱過的曲調。

領號牌的過程，非常的簡單，只需要每人填寫一份履歷表格，就會發放一個簡陋的小鐵片，上面刻著一串字母和數字。而這，就是這裡每個人，以後的身份識別號牌。

距離航站樓的二樓出口，越來越近，人們已經能夠聞到食物的香味。聽著身邊工作人員的呼喊，只要學完「功夫」就能去一樓領取食物。這讓飢腸轆轆的人們，都有些sāo動了起來，簇擁著前面的人，想加快前移的速度。

「你，還有你，出來。」突然，一個工作人員走來，指著魏玄成和他的妻子說道。

「我們？！」魏玄成指著自己和妻子，和很有些不安。

從工作人員那沒有表情的臉上，魏玄成和曾敏沒有看到任何信息，他們本能地有些驚恐。

「就是你們，帶走。」工作人員話音剛落，就又有兩個工作人員過來，把他們從隊伍里拽了出來。他們的力氣很大，容不得魏玄成和妻子，有任何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