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破繭的翅膀（6）
瀾海，中午，燭影。
宗莫離穿著黑外套走進來。
「隊長，材料準備好了，火鍋底料是要微辣的還是特辣的，來不來點花椒？」
狄愷歌裝模作樣握著掃把，無勁的胳膊搖來搖去，掃把桿不斷敲擊著地板磚，餐桌面火鍋正燒著。
「說起來怎麼突然吃火鍋了。」
狄愷歌說著突然一愣，發現隊長背後有個人影，「哦哦，隊長厲害啊，又從哪裡拐來的個小孩。」
「………」蝶聽後走出，抬起紅蝴蝶瞳孔。
「原來不是小孩，等等！！」
「這是……」狄愷歌身體猛然一顫，他像發現了什麼驚世駭俗的珍寶，嘴唇顫抖著激動得無法自拔。
蝶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樣式的瞳孔，好貼合二次元！」狄愷歌滿臉陶醉，「太棒了太棒了啊，居然還不是假的！！」
「………」蝶默默盯著他，像在看著頭瘋了的流哈喇子的二哈。
「就是這種看垃圾的眼神！」狄愷歌忘乎所以，痴迷地舉起手機，打開相機，「我可以拍照嗎？」
蝶幾乎是條件反射，剎時紅刃斬出，狄愷歌一臉懵逼中，手機碎為了兩半，掉地的聲響喚醒了他。
「愷歌，別像個變態。」宗莫離咳了咳，「快介紹一下自己。」
「哦哦。」
狄愷歌露出陽光的笑容，擺出自認為帥氣的姿勢，「小妹妹我叫狄愷歌，也可以叫我愷歌，親切點。」
「這也是感化大殺器的環節嗎？」蝶問。
「大殺器？」狄愷歌很納悶，撓著脖子，「我看你是個傻B。」
「………」
片刻后，燭影。
「愷哥哥為什麼不躲。」檀兒問，她上學中午回來吃飯，此時從房間走出，她比蝶要矮一些。
只見狄愷歌鼻青臉腫，抱著腦袋可憐兮兮縮在角落，蝶若無其事把拳頭背後。
「誰知道。」
宗莫離收回骨的束縛，雖說狄愷歌真想逃他都限制不住，空間能力者有著與生俱來的逃跑天賦。
「秋野出去轉悠了，你江叔有項遠距離射殺任務，他們一時半會回不來，愷歌，火鍋就交給你了。」
「是是……」狄愷歌有氣無力地回答。
「嗯，花椒少放些。」
宗莫離說著帶蝶進入會議室，會議室中央的方形桌面啟動，顯示半透明的屏幕。
「你想用什麼代號，就蝶吧。」
「嗯。」蝶隨意說。
宗莫離便進行註冊，目前，加上蝶燭影的正式成員共五位，數量依舊少得可憐。
「不過，我連名字都不換，要殺我的那群人不會懷疑么。」
宗莫離還沒有回答，蝶就自顧自說了，「我想想，應該是他們不會放低身段，去調查我叫什麼。」
蝶想得很明白，平靜說著，「除了我，泥沼沒有人知道我叫什麼。」
宗莫離摸了摸她的腦袋，蝶明顯沒想到男的會這樣做，趕緊抬起手來拍開，眼眸移向一邊。
「檀兒，洗澡交給你了。」
兩人走出會議室，宗莫離說，檀兒此時正在背課文，有些奇怪點頭，沒有詢問。
「……男的，我洗過澡。」
蝶很不樂意說，「而且我不是傻子，洗澡還是會的，另外說明我昨天才洗，沒有那麼不幹凈。」
說到洗澡的事，蝶的語氣難得波動，因為這是件大事，關乎她愛不愛乾淨，很有必要解釋。
「需要使用些設備。」宗莫離說，同時他指向個方向，「你的房間在那，今晚睡在房間就行。」
「好吧。」蝶不情願答應，她在別墅偷東西時見的設備多了，可能不該叫設備，而是叫成人用品。
片刻，檀兒帶蝶來到自己的浴室。
蝶干站了好一會兒，她不適應在外人面前脫掉衣服，她看了眼檀兒清澈的眼睛，最終閉眼還是褪去。
腥紅的蝴蝶花紋暴露出來，同時還有交錯其間的傷痕，烙在了皮膚與骨骼深處。
「好多傷疤。」檀兒顯得心疼。
蝶早知道就讓其消失了，在池塘時，她是故意顯現傷痕的，以提醒自己，蝴蝶花紋的模擬效果。
檀兒手心釋放出能量，溫暖的感覺在流淌中治療，能量親吻著蝶的傷痕位置。
「奇怪，怎麼沒有變化？」檀兒不解，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只是去除傷痕，應該很容易才對。
「………」
沒有辦法，蝶只好配合她，蝴蝶花紋散去模擬，裝出疤痕在治療中緩緩消失，最終皮膚細膩光滑。
「真的不見了誒！」檀兒笑起來，她露出潔白的牙齒，兩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
笑容像是溫柔的陽光，照亮了蝶漆黑與血紅的瞳孔，融化了其中的冰冷，蝶扭頭不去看她。
「嘩啦啦！」
檀兒放水，水流進浴缸，小鴨子與一些玩具浮在升高的水面，兩人坐在大浴缸里。
擠了什麼，白的泡沫遮住水面。
如同一團團柔軟的雲朵飄浮，它們潔白而無瑕，輕盈而蓬鬆，彷彿一觸即破。
有的相互簇擁，有的獨自搖曳，泡沫隨著水波的蕩漾而微微起伏，如同一個夢幻的微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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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是好東西，這樣就看不到了。
蝶掏出個球形小東西，在她光滑的手心來回滾動，球形沾著雪花般的泡沫，「送給你，我磨的寶石。」
「翡翠？」檀兒好奇注視著明亮的寶石。
蝶不知道什麼是翡翠，她無聊的時候就開始打磨玻璃，磨著磨著就晶瑩剔透了，摸著打發時間。
「謝謝。」檀兒接過寶石玩起來。
洗過澡，蝶穿著寬鬆的睡衣走出，她濕漉漉的髮絲用海馬嘴吹好，桌面的火鍋已經準備完畢。
兩人洗澡很慢，以小時為單位，忌之能改追身體，好處就顯現出來了。
檀兒走在後面想，她可以洗澡好久，盡情泡水裡磨嘰，皮膚還是吹彈可破，不會起有褶皺。
甚至可以在炎炎夏日，一晚上睡在水滿的浴缸里，清涼的感覺包裹著也不會感冒。
餐桌上擺放著金屬火鍋，紅彤彤的鍋底翻滾，熱氣騰騰，散發濃郁的香辣氣息，刺激著人們的嗅覺神經。
花椒與辣椒在熱油中跳躍，如同一個小小的舞台，等待著各種食材的登場。
宗莫離坐在一邊等待，檀兒摸著椅面一躍坐在椅子，蝶默默看著她的動作，也坐在椅子上。
檀兒無聊地用筷子敲碗，她想如果自己是個音樂大師，可不可以敲出一段樂曲。
「蝶，拿筷子。」宗莫離看了眼蝶說。
「你們先動筷子。」蝶搖頭說，於是宗莫離拿起了筷子，蝶也拿起來並低著頭，碗里全是大米。
她用筷子攪拌，都不會凹陷，米粒像是一顆顆小寶石，晶瑩飽滿。
很小巧，一口吞下不會破壞寶石，不像紅的球與黃的橢圓，亦或是綠的大腦袋，蝶在心裡想。
「菜來咯！」
狄愷歌端來一盤菜，有冷凍的肉丸，新鮮的疏菜，薄薄十幾片堆成的五花肉與顏色鮮艷的醬料。
「水果來咯！」
他放下這盤后拍拍手，又端來一盤洗乾淨的水果，然後坐下絲毫不客氣，大口吃起來生菜。
蝶不知道怎麼吃，她看狄愷歌吃菜，便夾生菜旁的冰凍的小肉丸，放嘴裡，小口咀嚼咽進肚裡。
「咳咳！」狄愷歌差點沒被嗆個半死。
宗莫離沒說什麼，他也夾冰凍的肉丸，放進嘴裡面，冰渣的觸感刺激舌尖。
狄愷歌這時才意識到什麼，他看了眼隊長默默夾起生丸子咀嚼，檀兒眨眨眼睛，她也是這樣。
「………」
一桌人咀嚼著冰凍的肉丸，空氣好像都有點降溫了，蝶的腦袋微微降低了些。
狄愷歌左右掃視，開始抖腿，表示隊長接下來怎麼辦，求救求救。
蝶注視著蘋果，紅的球好大，她一口吞不下，於是宗莫離切開，蘋果與梨小塊擺放在白盤裡。
「………」
無人在火鍋的熱油加菜，蝶站起來，將東西放了進去，她的嘴裡是冷的肉丸，他們嘴裡也是。
熱油因放了食物而沸騰，綻開的水泡有菜葉子落在上面，像是蝴蝶停在了紅花朵。
「下次可以考慮去外面吃燒烤。」狄愷歌邊吃邊說，轉移話題他非常在行，有些番劇里對話不協調造就的。
「或者換個大地方吃，酒店之類的，酒店裡有感覺，我們穿著專門制服，圍在圓桌注視著加入的新人，想想就有壓迫感，氣氛不就上來了嗎！」
「有道理。」宗莫離在思索。
「不過要考慮成員，如果是小屁孩，那就燒烤算了，不過要挑乾淨的地方。」
狄愷歌記得以前爛命一條時，去過一家平地的燒烤店，桌椅全都擺放在店外面，人倒不少。
然後他點了幾份羊排，第二天白天竄稀了十幾次，整個人都給干虛脫了，發誓再也不去那破地方。
火鍋中，各個食材在翻滾的熱湯里逐漸熟透，片片牛肉由鮮紅變得褐中帶粉，紋理間浸潤著濃郁的湯汁。
羊肉卷在熱辣的洗禮下褪去了生澀，捲曲起來，邊緣微微泛著金黃，散發著誘人的香辣的氣味。
宗莫離輕輕夾起羊肉卷，快速放到蝶的碗裡面，湯汁全都淌進碗內的大米。
「蝶，吃肉。」
「也要多吃青菜的嘛！」
狄愷歌也裝模作樣為蝶夾菜，不過笨手笨腳的他讓湯汁灑了一桌，好在最後也放進了蝶的碗里。
檀兒見兩人都有表示，就去夾土豆，但土豆面得夾不起來。
她苦思冥想，用火鍋勺聰明去挖，伸出勺前耐心地等它慢悠悠滴干湯油，才放進蝶的碗里。
不一會兒，蝶的碗便讓肉與菜裝滿，看不見下面潔白的大米。
蝶握著筷子，一時間手足無措，她垂下的眼眸讓髮絲遮擋住了，胳膊動了動好像是想抱什麼。
狄愷歌有眼力勁，他剛竄過去就被一巴掌打走，旁邊的檀兒想了想過去，張開雙臂摟住嬌小的蝶。
「你們很強嗎，求你們……」蝶小聲說。
「多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