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雲鬼域
我叫陸懷臨，我又見了鬼了。
警車開出去沒多久便停在了街邊，附近多是些小旅館，李宇哲及其三位義父大人稱此地為小侶館。
顧名思義，這裡是那些早戀的學生才會來的地方，我陸懷臨與此地勢不兩立。
不過此時我忽的有種不太妙的感覺，李宇哲的模樣還算俊俏，難不成他也來過這裡？
否則安民局的小姐姐怎會把車停在此處？
我純潔的靈魂要被李宇哲玷污了！
不過還好，小姐姐只是隨便找了一處僻靜地，想來這裡便是她找到的適合說話的地方。
「你有鬼印？」
我的城府太淺了，我是說李宇哲。
「果然，安民局歡迎你。」小姐姐之前審問我的時候一直是通過後視鏡，此刻她終於轉過身，與我握手了。
「這小夥子可不簡單，昨天他在山炮虎那伙人的脅迫下去鬼街給自己燒冥幣了。」老警似乎很在意這些，難道他也想一夜暴富？
我尷尬的笑著點頭，雖說燒紙的時候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卻不小心把「堅定」燒了，之前看到那紅衣女鬼，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用過去所學的知識解釋通。
小姐姐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她問我見過鬼么？
我本想否認的，但李宇哲太慌亂了，好吧，即便是我陸懷臨，也無法在她那洞悉人心的眸子下隱瞞什麼。
「你做好準備，我不可能僅憑你一面之詞便相信你。」
我茫然了，我還沒開口呢，難道她會讀心術？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我希望在小姐姐倒數之前做好充足準備。
「啊——哎喲…」副駕出現一個面部重度潰爛的水鬼，我被嚇得站起身來，結果卻撞到車頂。
太丟人了，如果這算面試的話，我應該會被淘汰吧。
我瑟縮的趴在年輕男警腿上，兩位男警雖看不到鬼，但卻知道他存在。
「好了，他走了，你確實有鬼印。」小姐姐的聲音依舊清冷，但不瞞你說，我心裡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安民局便是與這樣的鬼物打交道，我寧願繼續兼職考公。
「小夥子，沒事了，哎……畢竟還是太年輕了。」老警從旁安撫著我，老人家真是心善。
「孫局，讓這小子跟我進鬼域吧，他能如此鎮定的走出來，肯定知曉鬼域內部布局。」小姐姐開口向老警徵詢意見，彷彿只要老警答應，便無需我點頭……還真是。
小姐姐驅車來到四中後門，這裡大門未開，但也無人蹲守。
不過為了避免警車太過扎眼，孫局帶著徒弟驅車離開了。
「小姐姐，我叫李宇哲。」
以後怎麼說也是同事了，但她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她的名字。
不過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驚出一身冷汗。
「你不是李宇哲，對吧。」小姐姐語氣平淡，根本不像是在詢問，而是她本就篤定此事。
「你好，我叫陸懷臨，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在我的世界被高空拋物砸中，然後便穿越到這個倒霉蛋身上了。」
「夠了，你不必再胡說八道了，你的身份我會查明的，說說你看到的那隻鬼吧。」
「從何說起呢？」
「黑衣？白衣？青衣？黃衣？」小姐姐問完之後並未從我眼中察覺到任何波動。
「你沒看到過這類鬼，那你哪來的鬼印？你莫不是在說謊？」
「小姐姐，天地良心，我看到的是一位戴著紅蓋頭，穿著紅衣，提著紅燈籠的女鬼，她還問我是否為滿山的驢子你臉最長轉賬。」
「紅衣？沒聽說過，明天你去安民局報到的時候與我們付局詳細說說。」
小姐姐看了一眼腕錶，而後向我問道：「昨夜你觀察過月亮么？」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說好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呢，難道今天不是十六？此時天空掛著一彎月，奇怪，月亮怎麼越來越小？
小姐姐再次開口，我才恍然回道：「匆匆看了一眼，圓的，橘色的。」
小姐姐皺眉道：「血月前兆，難怪今夜紅雲鬼域會現世。」
就在我欲詢問之時，小姐姐將紅雲鬼域的情報分享給我。
凡是被紅雲鬼域籠罩的區域，其內部便會出現曾經冤死之人的鬼魂。
換言之，我在操場、食堂看到的人都是鬼魂，而穿牆的那兩位女生顯然也在此列。
我到底上了一個什麼學校啊？
不過小姐姐稱，我看到的只是表層鬼域，中層鬼域困著全校師生，那裡是冤魂索命的地方，而只有進入內層鬼域，才能找到冤魂本體，從而破解鬼域。
而我在表層鬼域見到的那兩位穿牆女生，應該已經大仇得報了，換言之，四中內很可能已經出現傷亡了。
「剛剛你見到的那水鬼叫侯坤，他是我的鬼仆，擁有黑衣實力，他可以帶你我進入中層鬼域。」
「我、我有點怕，他能不能蒙著面？」
「侯坤剛剛是嚇唬你的。」
說著，小姐姐將水鬼召出，這侯坤除了膚色慘白了些，確實與常人沒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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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侯哥，我是陸懷臨。」生前常聽老人說，鬼能辨忠奸，我還是坦誠一些吧。
侯坤十分平易近人的揚了揚下巴，算是打招呼了。
就在侯坤準備帶我二人進入中層鬼域時，他忽的開口向小姐姐問道：「這小子有護體鬼器么？」
小姐姐冷哼一聲道：「他有鈔能力。」
我發誓我還沒想明白什麼是護體鬼器，然後就被侯坤帶入中層鬼域了，但我卻與小姐姐失散了。
四中不算很大，但架不住人多啊。
此時操場之上，那與國旗杆高度相仿的大燈將操場區域照得亮如白晝，但燈光似乎無法驅散學生們心中的恐懼。
這裡人聲鼎沸，我感覺耳膜都快被震裂了，他們有的情不自禁尖叫，有的不由自主顫抖，還有的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老師們在竭力維持著秩序，我看出來他們也在怕，但不敢表現出來。
就在此時，一位精瘦的老師將我抓住，我從李宇哲的記憶中找到此人，他是教導主任胡明開。
「你這小子，你不是生病了么，怎麼還亂跑，你那幾個室友拚命想進寢室找你，要不是你們班同學攔著，他們早就跑進去了，快快快，你們班往前走就是。」
老師是真的厲害，他竟然知道我是哪個班的，莫不是李宇哲是教導主任辦公室常客？他記憶中沒這段兒啊？
越往前走，我腿越軟，因為我看到屍體了，真的出人命了！
「李宇哲！」
我聽到了魏老大的聲音，他還為我帶了飯，可惜筷子丟了。
「四兒啊，還好你沒事兒！」繆雲和二少聽到魏老大的呼喊也衝破「人群封鎖」向我跑來。
班級同學見我出現，便也不再阻攔魏老大三人。
我趁他們與我擁在一起的時候，故意壓著他們一起蹲下，隨後我快速說道：「如今學校進入了紅雲鬼域之內，之前我被隔在表層鬼域，這裡是中層鬼域……」
三人當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從三年前鬼域出現，幾乎改變了世界格局，如今各國的方針皆是鬼域面前事無大小，同時各國開始尋找國內能人異士。
但尋常人只知道鬼域之名，卻有幸沒見過鬼域，所以學校突然被鬼域所籠罩，眾師生才會驚慌失措。
「你們三個聽我說，剛剛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人死了，出手的是不是兩個頭髮蓬鬆的女生？」
三人聞言齊齊搖頭，那人是忽然飄到空中，然後大頭朝下，一頭栽在跑道上，摔斷了脖子氣絕而亡的。
我又有些害怕了，非自然之力該怎麼應付？用冥幣么？
「老班呢？我有事情問她。」我心裡清楚，擺脫紅雲鬼域，需要為枉死之人伸冤，表層鬼域中操場上的那幾道鬼影可能不好說，但食堂中的鬼影肯定有所指的。是食物中毒，還是突發大火？
我們班主任叫黎緯霞，是多少學生眼中的完美女神，不過李宇哲似乎並不喜歡這種類型，但我陸懷臨喜歡。
此時我眼中的老班明顯比李宇哲記憶里的她更加漂亮。
「李宇哲，還好你沒事，杜玲娟你負責女生，閔祥傑你負責男生。」老班讓正副班長暫時穩定同學們的情緒，她從我，從李宇哲眼中看到了凝重。
「老師，我們現在位於紅雲鬼域內，我從表層鬼域過來的，我在那裡發現食堂之中全是冤魂，你知道我們學校食堂發生過什麼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陸懷臨本想調戲一下這位美麗的老師的，但她現身時，我體內那股被班主任支配過的恐懼再次被調動起來，肯定是李宇哲影響了我。
老班此刻眉頭緊鎖，她知道鬼域，也知道食堂的事情，但當年投毒之人因其家長身份，只是進了少管所，後來更是保外就醫。
「冤有頭債有主，那些冤魂不會濫殺無辜吧？」
老班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也皺緊了眉頭，人都能濫殺無辜，何況是鬼呢。
我必須想辦法聯繫上小姐姐，否則在我完全不清楚紅雲鬼域的情況下，可能會錯失良機。
操場最高的地方是國旗台，我與老班說明情況后，便在她的陪同下，向國旗台走去。
但就在此時，一陣令人牙酸的悶響，從巨大燈柱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