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突生變故
江恆抽出張黃符,嘴裡念念有詞,我聽不清他念的什麼,只知道挺牛逼的。
手中黃符憑空出現火星,隨後開始灼燒。我顧不得適應光亮,連忙去看他的反應。
「真是有點不知好歹。」江恆雖說是小聲咒罵著,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有笑意。
「咱直接撕破臉?」
我趕緊問,趁著火光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江恆輕輕搖了搖頭,一張黃符也已經灼燒完了,周遭又陷入了黑暗。
江恆的意思也很明顯了,現在撕破臉無疑是最壞決定。第一,我們現在在人家的領地,我們在明敵在暗,怎麼看都是不佔便宜的一方。第二,哥倆的目的就是把孩子要回來啊,貿然動手,對面一堆畜生撕票了咋整?
哥們心裡滿心的疑惑,但也知道這不是問的時候。
「陰陽宗江恆特來求見當家人。」
我聽見江恆明顯提了一個聲調,畢恭畢敬的沖虛空中抱了抱拳,我的心跟著他不由得緊了一緊。
等了大概十秒,周遭沒有任何響動。
這是什麼意思?
江恆再次抱拳:「陰陽宗江恆特來求見當家人。」
還是沒有動靜。
「媽的……」我低聲罵了句,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起來這群畜生並不想跟我們和談,真想撕破臉?
江恆低低嘆息,似乎是被逼無奈。我看到他手中拿了至少五張黃符,作勢就要往兩邊甩,出人意料的是如此嚴峻的局勢,我竟然一點緊張都沒有。從小跟著我爺爺沒少看他甩黃符,一般是黃符甩出手就知有沒有,看江恆的手法是真的有本事在身。
別說是有道術傍身,就算沒有,哥倆也能一腳一個踩死這群不長眼的東西。
「小輩得罪了。」
「停手。」
一個蒼老又聲如洪鐘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屬實嚇了我一跳。
江恆倒是沒什麼反應,手裡拿著黃符,在發覺我在看他后,狡黠的沖我眨了眨眼。
卧槽?
我頓時什麼都懂了,丫根本沒準備把黃符甩出去,他料定那群欺軟怕硬的黃皮子不敢硬碰硬,一定會現身。
丫看著挺正經,誰知道賊精賊精的。
四周的黑暗中開始有響動,隨後,以我倆為中心陸續出現綠光。就算知道那只是黃鼠狼的眼睛,哥們還是有點發顫,因為我突然發現剛才說要一腳一個的想法有多傻13。綠光層層疊疊猶如鬼火,將我們包裹在內,估計一下竟然有幾百隻。
就是它們站著不動,哥倆也得踩上三天三夜。
江恆沒有退回我身邊,而是一直保持著在我正前方兩米遠的距離。
剛才聽聲音,這所謂當家人估計年齡不小,應該是個老精怪了。
「呵呵,現在可真是,後生可畏啊。」
一個只有一米出頭的小老頭走出來,它的白鬍子拖在地上,臉上掛著副慈愛的神情。哥們都怕它被自己的鬍子絆倒,還要反過來訛我倆,那哥們還真賠不起。
「不敢。」江恆很是客氣,我怎麼也沒想到,傳說中的當家人竟然是這副毫無殺傷力的樣子。難道不應該是青面獠牙,凶神惡煞能震得住場子的模樣嗎?
它走的氣定神閑,明明是掛著笑但我老覺得丫根本沒把哥倆放在眼裡。
「我看現在的年輕人啊,心浮氣躁……哎呦喂!」話還沒說完,當家人一個趔趄,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它果然被自己的鬍子絆倒了……
我跟江恆陷入了沉默。
你丫是認真的嗎?一當家人,老妖精了,剛裝完b說哥倆心浮氣躁,完事兒直接躺地上了。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不管怎麼看,這都像是訛人的前奏。
它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著,長鬍子如同打了結的絲帶,勾連住它短小的四肢。
按照正常情況,哥們不去扶一下,顯得多沒眼力見啊不是?
問題這壓根不是正常情況啊,先不說我們所處的環境就不對,就眼前的畫面的太詭異了吧?一個剛一米高長得跟侏儒似的黃鼠狼精在地上掙扎了半天,說句難聽話,跟蛆沒什麼兩樣。
就在我正糾結的時候,樹林深處有四處「鬼火」跑了出來,兩隻能直立行走但尚且沒有人形的黃鼠狼跑出來,熟練的解開纏繞在一起的鬍子。
哦,這老丫挺的竟然還有專業人員?
已經這麼人性化了嗎?
我偷偷窺探江恆的表情,發現他也在看我,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個賊欠打的微笑表情。
那小老頭被攙扶起來后,痛苦的捶打腰:「老嘍,真是不中用了。」
它直起腰身,脊椎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響,這次終於是把目光落在我們身上:「兩位,所為何事?」
嘿呦,你說人家當家人就是當家人,剛才當著一群小弟的面摔了個狗吃屎,它是真看不出一點尷尬。要換哥們這臉皮薄的,不得羞愧而死啊?
要不說人家能當畜生呢?哥們我就不行了,能力有限,只能勉強當個人。
「您說笑了,您作為當家人,手下的人闖了禍您會不知道?」
江恆笑著把問題拋了回去,這樣一來,對方就不得不正面回答。
「嗯……莫非你說的是黃三死在外面那事兒?」它明顯是避開了重要話題,那隻黃鼠狼死不死的關我們什麼事?很明顯我們是為了孩子來的,它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是什麼意思?不願意把孩子歸還嗎?
或者說……
腦海里浮現一個不好的想法,就像江恆所說的,當家人不會坐視不理甚至它迫切的需要把孩子還回來,我們的出現應該讓它鬆了口氣。
那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把孩子還回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丫還有什麼猶豫的?
難道那孩子死了?
它想逃避責任要不就是有利可圖。
江恆也看出了當家人的異樣,臉上一閃而過不解之色:「您……是真的不知道我們為了什麼而來嗎?」
「你們兩位後生莫名其妙闖進來,我怎麼會知道入侵者的意圖?」
它微微眯眼,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江恆蹙著眉將故事的經過講了一遍,出人意料的是,當家人臉上竟然露出了跟人一樣的神情:震驚甚至是恐懼。
周圍的鼠群引發一陣騷動,當家人咳嗽兩聲,正色道:「你們叫我黃大爺就行。」
黃……大爺?
這聽著怎麼像是佔便宜呢?
「這件事情我確實不知情,你們也知道,我這身子骨已經不太行了,估計下面的人也是盼著我死呢。」
「吱吱吱!!!」
黃鼠狼集體往前跨了幾步。又像是忌憚我們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
我猜它們的意思應該是:您萬福金安一類的屁話。
各位聽過一群黃鼠狼跟邀功似的叫喚嗎?那他媽跟死了親娘似的,叫的那叫一個刺耳難聽。
「住嘴!」黃大爺怒吼一聲:「你們不會不知道這件事,還裝什麼?」
隨後,在一直攙扶著自己的黃鼠狼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那隻黃鼠狼也是離成精不遠了,「吱吱」叫了兩聲后一頭扎進四周的同類中。
「不好意思了兩位,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黃大爺沖我們彎了彎腰,算是賠禮。
「不敢。」我學著江恆的樣子抱拳。
不多時,十幾隻黃鼠狼被推了出來,看起來很是驚恐。
「您這是?」
「清理門戶。」